聂红柳脚步匆匆,手里夹着个文件袋,抬头看到“968”的房号,微松了口气。
刚才突然接到何天心的电、话,说是有一份文件错放入了聂红柳明天一早要带到工商局递交的文件袋里,让她马上送到夜霓968房,宁绒需要交给客户过目。于是,才刚吃完饭的聂红柳只好从公寓匆忙赶了过来。
“叩叩叩”
“进来吧”一把陌生的男音。
聂红柳伸手推门,却骤然一愣。屋里静悄悄的,视野内更是一片漆黑,这房间像是空无一人。她莫名其妙的走入几小步,心下狐疑是不是走错门了。可刚才那把男音是怎么回事
刚犹豫着是不是要掉头出门,眼前突然大亮,聂红柳心口一惊,还不及反应,耳边就涌上男男女女的一片笑喊声:“surprise”
聂红柳用力眨眼,笑容满面的宁绒居中推着一部银色小推车,上面摆放着一个形状诱人的生日蛋糕和一大束鲜花,簇拥着她的大约有十几人,面孔有熟悉也有不熟悉的。她不禁吸了口气,心里一下欣喜无限,眸光盈动。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niki”
生日歌毕,一片“噼里啪啦”的掌声中,宁绒走过来一把抱住面色激动的聂红柳,“生日快乐niki”
聂红柳抽了抽鼻子,伸手一把狠狠去捏好友柔滑的脸,笑着抱怨道:“你个坏蛋原来今天一直在做戏,我还以为你忘了今天是我生日呢”
过去十年,每年两人的生日无论两人在不在一块儿,都不忘为对方庆祝。今天是聂红柳生日,她一直等好友和往年一样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谁知宁绒从早忙到晚,似乎早把今天这个日子给忘了,弄得聂红柳心里大是失落。却不意原来宁绒是要给她制造一个意外惊喜。
宁绒笑嘻嘻的也伸出手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算我忘了自己的生日,也不能忘了你的生日呀”
聂红柳假装很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一肚子却是说不出的高兴。
人这一生,若要幸福,亲情、爱情、友情,缺一不可,有些人,是一辈子会和你一起走的人。所以,这样的缘,自然要分外珍惜。
“来我给你介绍些新朋友”宁绒拉着好友,向着那些年青的俊男美女走近两步。
“这就是我的好朋友聂红柳。这位是段千岩,这是他堂妹段茹月,这是费亦、这是邹竟、这两位美女是他们的女伴,关、谭。莫檀他们几个不用介绍,你都见过啦”
聂红柳一一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最后惊喜的眼光落在了邝云修身上。
她乌黑的大眼在邝云修和宁绒身上暖昧的一个来回,向宁绒嚷了起来:“好啊你我就说你度完假回来,好像整个人都容光焕发,我还觉得奇怪,以为那个小岛有什么特别之处呢,哦原来秘密在这里”
众人哈哈大笑,宁绒面上羞赧,邝云修却只是抿嘴轻笑,一贯的淡定从容。
今晚到场的,不是邝云修的至交下属,就是宁绒的好友与手下,心里面都是偏向宁绒和邝云修的,现在看这两个有情人重新牵手,都是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高兴。
在场都是年纪相若的年青人,性子又活跃,不一会儿,就把房间闹得热火朝天。
宁绒看一眼正和聂红柳将ian唱得声情并茂的段茹月,心里一动,笑眯眯的看向她右手边的莫檀:“莫檀,你整天嚷嚷说自己孤单只影好不凄凉,可你身边明明不是有美相伴吗你还敢扮可怜”说完,眼光有意飘向了神采飞扬的段茹月。
突然听宁绒这么一说,正往口里灌了一口啤酒的莫檀拿着酒杯的手一滞,面上稍是一愣,顺着宁绒的眼光看去,才明白她意有所指,不免有些啼笑皆非:“咳你该不会以为我和茹月,我和她是好哥们好不好”
宁绒嗔了他一眼,“茹月性格豪爽,是像女汉子,但她很有魅力你们本来就是知己,老说情人知己,情人知己,你们这两个知己往再前进一小步,不就成情人啦”她怎么看,也觉得他们俩是天生一对。
莫檀放下酒杯,“噗哧”了一声,对着一厢情愿的宁绒大摇其头:“你当真有所不知了我跟茹月真的是如假包换的好哥们且不说我们是我无情她无意,茹月心中还有个心心念念的人,她和那个男人有个十年之约,若是两人到时都还没有结婚,男人就娶她。这个约定明年才到期,她这些年一直在等那个男人。”
“”宁绒眼一瞠,嘴一张,吐不出话来。
她实在想不到,那个大大咧咧、热烈的像一团火烧云似的段茹月心中,竟有那般静水流深的情。
吃蛋糕的时候,宁绒趁邝云修不注意,恶作剧地往他脸上抹了两撇奶油。
偷袭成功的宁绒大乐,邝云修却不发一声,若无其事的继续吃他的蛋糕,直到两人都把蛋糕吃完,他忽然一把伸出长臂将宁绒揽进怀里,给了她一记结结实实的法式舌吻,自己脸上的奶油全蹭到了宁绒的脸上去了。
宁绒完全想不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来一报还一报,而其他人也全料不到人前一向淡漠深沉的邝云修会有这样的热烈猛浪之举,于是,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在宁绒的面红耳赤中,邝云修勾着唇,好整以暇的拿纸巾抹干净了自己的脸,然后再把宁绒的花脸也抹了个一干二净。
一直玩到差不多零晨一点,众人才意犹未尽的买单走人。
宁绒喝了几杯啤酒,已是微有酒意,走路都有些摇晃,干脆伸手搂实邝云修的腰,几乎是被他揽着往前走。
出了一楼大堂,几个男的去车库拿车,宁绒便挽着聂红柳的手臂,和其他几个女伴说说笑笑。
蓦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大堂内朝她们走了过来,宁绒懒洋洋的抬着微微迷蒙的眼一看,愣了愣,是严晋。
严晋一脸冷肃,薄唇紧抿成一犀径直到宁绒跟前。宁绒就算那一刻小有迷糊,也能感觉到眼前男人压抑的怒气。
严晋为人冷峻,但对她一向都很客气温和,从来没给过她这样的脸色。宁绒本来斜靠着聂红柳的身子下意识的直了直。
“怎么是你你今天也来”
“不管你怎么看待和洛丞的关系,你们到现在都还是未婚夫妇这样的公众场合,你至少应该记得自己的身份,和别的男人避避嫌,给洛丞这个未婚夫应有的尊重”不等宁绒说完,严晋就不客气
的截了她的话头。那毫无热度的声音就像一条冷硬的鞭子,毫不留情的甩过来,将宁绒身上那三分酒意打跑了。
宁绒神情一下僵住。严晋必是看到刚才她与邝云修的亲密,在为自己的表弟打抱不平。如今她与池洛丞的确是不尴不尬,严晋这样指责她,也未尝没有道理。
度假回来后,她曾第一时间给池洛丞打过电话,下定决心要和他说清楚,解除两人的婚约。但无奈电话却是不通。她知道池洛丞现在人在西南山区,通讯信号不好联络不上是常有的事,唯有等哪天能通上话时再解决他们的关系了。
对池洛丞,宁绒始终存有一份歉意,这样被严晋一说,她更是觉得理亏,有些难堪的望着严晋,竟然说不出话来。
严晋似乎也并无打算听她说什么,话完便立即转身,开步离去。
宁绒的头慢慢垂下,面色沉暗下去。
聂红柳看看宁绒,面上原有的笑容一下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躁怒。她那只还被宁绒抱着的手臂猛地一抽,抬高一只脚,双手迅速脱下脚下的金色高跟鞋,朝着严晋的背影就是用力一扔。
“啊”几声娇呼同时响起。
宁绒抬头时,就看到聂红柳的那只鞋不偏不倚的砸在严晋的背上,她一下惊得呆了,睁着眼不知所措。
严晋完全没想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下会被人这样撒泼,恼怒的一下转过身来,他先看一眼地上那只胆大包天的高跟鞋,愤怒的双眼再向宁绒她们这边扫过来,一眼就看见聂红柳踩在地上那只光着的脚。
严晋身份贵重,平素又不苟言笑,一般人对他俱是毕恭毕敬,敬而远之,几曾碰到过这么胆大妄为的主儿
“看什么看”聂红柳已是先声夺人,对着严晋的怒目毫不气怯,挺胸瞪眼:“今天是我生日,大家今晚本来都很开心,一切都很perfect你凭什么在这里说三道四,要害lesy不开心她又不欠你们什么你凭什么对她诸多要求”
严晋早知宁绒这个闺蜜不喜欢宁绒与池洛丞在一起,但实是料不到她为人那么泼辣,一时竟是火冒三丈,气得迸出一句:“真是个泼妇”
聂红柳只听得杏目圆睁,二话不说又抬脚想解另一只鞋,这下在她身旁的宁绒和何天心立马回过神来,赶紧一左一右按住她。其余的女人也一把赶过来帮手拉住聂红柳。
聂红柳行动受制,不能再用鞋扔人,心中却是不番涨红着一张脸瞪着严晋不甘示弱的喊:“你才是个该死的讨厌鬼呢”她自第一眼看他就没顺眼过,这比那池洛丞更是不受人待见
和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冲突毕竟是大失仪态,严晋心中再恼,也不愿多作纠缠,于是,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去。
各位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