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穗兀自失了魂般地不知所措,耳听邝云修冷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这样的话了你若还是执迷不悟的打算继续自欺欺人,没人拦得住你,只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自己的母亲着想,她的身体状况你比谁都清楚,你真是要自私地让她陪着你一起不得安生吗”
田穗的眶全红了,张着一双又惶然又委屈的眼眸瞅着邝云修,说不出的可怜,邝云修瞥她一眼,眉目更见阴郁,全无半点怜惜之意,声音反倒严厉了些:“至于调岗的事,你可以选,要么过赵氏,要么两边都不必去了”
田穗全身一震。
邝云修话音一落,旋即转身,再不管身后的田穗,大步离去。
他的确是有意调走田穗,倒并不是宁绒有什么不满,而是他认为与田穗的界线更该泾渭分明一些,哪怕再容忍一星半点的模糊,都会助长她在一条歧路上越走越远。他一直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现在,他也要给她和自己的女人设定安全距离。一个不知后退的痴缠女人,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生活的隐患。
两串咸苦的眼泪顺颊慢慢滑下,田穗的手一点一点曲起握拳,一片模糊中,那道大步流星的决绝的背影像锯子一样着她的心,痛得她那清秀的面上都变得扭曲,全身更冰得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大桶冷水。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爱他而已,爱了足足十八年而他现在居然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毫不留情的斥责她,甚至想赶她赚他的心难道是铁铸的吗
痛到了极处,便是麻木,而从那麻木之中,渐渐又生出一股强烈的愤恨。纳恨意让田穗的眼眶明明还带着湿意,眸底却像是火势冲天。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头,宁绒的办公室。
宁绒与万屏的法律顾问赵律师正坐在沙发上,就一起重要的合同的相关法律问题进行商洽。赵律师是城中知名的律师,也是宁万承的高中同学兼好友,为万屏提供法律服务已多年。
“赵叔叔,这起合同基本就这样定下了,谢谢您提供的专业意见”宁绒合上茶几上的合同书,满意的笑着向赵律师称谢。然后她将合同放到一爆伸手拿起景泰蓝茶壶,给赵律师面前已然空了的茶杯注满茶水。
“谢谢”赵律师笑吟吟地拿起茶杯,送至口边。
宁绒继续给自己的茶杯倒茶。
“对了,赵叔叔,您和我父亲是几十年的好友,又一直为万屏处理法律事务,我父亲对您一直都很信任。有一件事,我感到有些奇怪,问其他人却没有答案,不知能不能从您这儿知道些线索”
赵律师恰好口里含了一口茶,他将茶吞下,然后将茶杯放回茶几上。“什么事你倒是说说看”
宁绒放下茶壶,眼睛望了过来:“我父亲生前没有立下遗嘱,照理说,像我们家这样的情况,他应该会有未雨绸缪的意识才对,可为什么一言半语都没有交代您和他关系那么近,可知道其中有什么原故吗”
赵律师听得愣了一愣,然后面上闪过一丝明显的黯然,沉吟了一下,才叹了口气说:“据我所知,你父亲确实没有留下遗嘱,但他生前我曾经不止一次听他提过,他以后要将万屏留给你”
宁绒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