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邝云修下班后都没有再过万屏接宁绒,而是直接过医院去陪欧亚娴一阵子,每晚回到家时都要九点多了。
住了两天医院,欧亚娴精神恢复了些,看着跟前的邝云修,几次三番想开口将梗在她心头的刺拔出来,却每次都被邝云修巧妙岔开话题。他担心即将要摊的牌,会让她一再受刺激。有什么话,等她身体硬朗些再说。
第四天下午,邝云修到医院时,在停车场恰好碰到回家做好饭菜送来医院的田穗。
“云修哥,今天怎么这么早”田穗关好车门,有些意外地看着刚下车的邝云修。她手里提着一个大的购物袋,里面装了三个保温壶,这是她们母女和邝云修的晚餐。
邝云修锁好车,向站定等他的田穗走去。
“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早点下班。”邝云修边答,边伸手将田穗手中的大袋子提了过来。
田穗唇边的笑意益发浓郁,眸中温柔如水。本来母亲入院绝不是件好事,可是因为他,居然让她觉出了几分好来。这几天邝云修为了母亲忙里忙外,每晚都会在病房里呆上两三个小时,落在外人眼里,都以为他们俩是病床前的一对孝顺小夫妻。她内心甜滋滋的,以致因母亲发病而生的担忧都减了几分。
她恍惚觉得,他与她们母女俩是不可分割的,过去十八年他与她们形成的牵联,固若金汤,绝不是随便哪个女人可以蓄意破坏的,即使宁绒也不行
两人并肩朝住院部走去。
“对了,妈的情况已基本稳定,不需要有人一直盯着了,有护工在应该就没问题,我明天可以复工了”田穗侧过脸,微微笑说。她知道赵氏娱业那边重新布防,如今天影的保镖已倾巢而出,自己这个时候请假,人手肯定会短缺。
邝云修兀自前行:“你看着办吧反正他们再撑多个两三天应该没什么大碍”
稍一沉吟,又说:“你这次回去不用再跟宁家这边了,赵氏那边加多了一倍的人,你过去和小关一起负责吧”
田穗脚步骤停,愕然的眼神落在已然领先她两三步的俊挺背影。
“为什么要将我调过去”
邝云修面色不改,却是停下脚,缓缓转过身来。
“赵氏那边需要加强人手”邝云修淡声回应。
田穗的脸色变了又变,慢慢一丝苦涩漫上了她的美眸,声音高了些:“是因为宁绒不待见我,所以你要把我调开吧”
邝云修面上倏地一沉,声音也沉了下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田穗原本一腔泡沫似的愉悦瞬间爆破。她面上滑过一丝哀凄,嘴角却讽刺地牵了牵:“你对她还真是用心良苦,对于她的眼中刺,你是不想留着碍她的眼吧”
邝云修眼中一寒,盯着田穗的眼光锐利起来,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在这个早春里,已有了冬日再来的冷冽:“田穗,你不觉得老是将自己和我的女人相提并论很莫名其妙吗”
像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狠狠甩了过来,田穗的脸刷的白了,呼吸都像一下凝住。
他对她的情意一概拒绝,平时也总是淡淡的,但这样疾言厉色,却是从来没有过。
他对她的耐性,终于完全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