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云修没想到会在舞会遇到宁绒。她一反往日的甜俏打扮让他意外,她舞艺之佳更让他吃惊。
热舞中的她好像全然换了一个人似的。乌发和裙脚一起飞扬,笑容明烈、舞姿奔放,她全身心浸入音乐之中,像一道极光般眩目,像一朵花儿盛大绽放。
她一定不知道那样的她有多引人,就像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光像被磁铁吸住般的一直附在她身上,以致根本没留意到身边田穗眼中涌出的幽怨和段千岩面上闪过的寻究。
眼前到处晃动着灿笑的脸,耳边跳动的音乐惑力十足,邝云修却是一贯的沉静淡然,看不出什么异状,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胸口处像是被塞入了什么东西似的发闷。那是他意识到宁绒那样的扮相甜俏和光华烨烨都是因为莫檀的缘故而引发的不适。看来,和自己从此两不相关并不会太让她难过。
玩得不亦乐乎的宁绒一直跳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双久未如此负累的纤足终于抗议,痛得她不敢再继续,这才退出了舞池。莫檀便伴着她到吧台边坐下休息。他是一步也不想离开她,在场许多男士看着宁绒的目光让他大有危机感。
然而事与愿违,寸步不想离开的莫檀不久后还是被段茹月和他一班旧同学抓走了,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商议。
宁绒便一个人继续待在吧台边。这个吧台离客厅中央稍远,只有两个段家临时请来的调酒师在调鸡尾酒,客人全都聚在客厅中央部位,所以这个位置相对冷落。
强劲的曲子仍是一支接着一支,笑语仍是一浪庚一浪,宁绒的双颊还是红朴朴的,而她心头却渐渐沉淀出一池落寞的湖水来,那热闹便像无处下脚的鸟儿,只好扑腾着飞走了。
宁绒端起她坐下后的第四杯阿佛洛狄特,漂亮的颜色加上口感诱人,特别又兼有加冰后的冰爽,让如今全身发热的宁绒简直如饮甘泉。
“鸡尾酒口感虽好,但也会醉人,你不会喝酒,别喝那么多”
熟悉的声音穿过异域风情的音乐直直送进宁绒的耳膜,将那杯阿佛洛狄特滞在她的唇爆不过两秒,宁绒发僵的手就恢复正常,她的唇角几不可察的扯了扯,原来前两杯她是一口一口的抿,这次索性一杯酒一口气倒进喉咙里。
距宁绒只有三步之遥的邝云修见状不由蹙起了好看的眉。
足足有好几秒,宁绒才抬起长睫,眼光从空了的酒杯柔媚一转,落在那张让她又想看又不想看的俊容上。
“多谢邝总关心不过,就算真醉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身边不还有你们天影最尽心尽责的保镖吗再说,今晚我的男伴也不会不管我的”
明明宁绒的声音慵懒软柔,面上笑容妩媚,邝云修却觉得像是接了一把飞刀。
宁绒看着邝云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心中却是恨恨不已,既然不愿与她再有瓜葛,又何必再来招惹她,即便是自己醉死今晚,也用不着他来担心
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就是不领他的情她可以输人,但不愿输阵
邝云修心头隐隐窜起股莫名的怒气。他想起她第一次醉酒,结果却认错了房入了他的包厢;她第二次醉酒更是差点出了大事,竟然被人下了媚药;而她生日那晚醉酒,又将他当着抱枕抱着睡了整晚。刚才他一直注意她,看她将鸡尾酒当成饮料来喝,实在怕她会喝过了量,今晚会再次醉倒。他怕她喝多了难受,更怕她若醉倒,在她身边照顾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
“你非要那么任性吗”邝云修的声音已有掩不住的怒气,黑玉般的双眸有明焰映出,整个人散发出他不太呈现在人前的强势出来。
看他动怒,宁绒却不为所动,心中竟掠过一阵解恨似的快意,她一条纤长搭上另一条腿上,好整以暇地看他,然后甜甜一笑:“咦我中文不太好,但邝总这是不是用词不当啊喝两杯小酒怎么就成了任性呢还有,这也不违反安保规矩吧更加不可能对我的人生安全有什么威胁吧”
这个总是清冷少言的女孩终于露出她伶牙俐齿的一面,露得让人有些咬牙切齿
邝云修实在不愿再跟她多费口舌,向前跨上一步,就想抓了她把她带走。
宁绒看他突然不动口而动了身,不明所以之余又下意识的有些紧张,她知道自己是成功触怒了他就在这时,耳边却突然多出一道温婉却又隐隐带着祈求的声音:“云修哥”
邝云修和宁绒两人俱是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