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他将姓名顺带提及,而她对名字的介绍很简单,“王字旁的玲,宁静的静”。咦?可是他们却能在再次相遇之时,牢牢地记着对方。
“玲静?”推开门,好似初次碰见那番,他急急忙忙的出门,另人漫不经心的停留,又好像是在等待。
听闻熟悉的嗓音,玲静不好回避的看他,后而内心忐忑的寻到话题:“真巧,去哪啊?”
“今天…我约了朋友去图书馆。”他慢热的说。
朋友…“女的?”讲真,她不知怎么就绕上了这个问题。而被询问的人,自然也恍惚一瞬,赶忙焦急地解释:“没有,是男生。因为得准备些预习资料,所以要去借书。”他也不懂何必要诠释,这些看似并不重要的琐事,或许在她看来,是在乎的。
在意与否,以当下的年龄来说,有点自作多情了,或说胡思乱想。徐深为掩饰内心的胡言而低头看表,其实没见多清楚,便作势匆忙:“快迟到了,有时间再聊,拜拜。”
一些人,他们来得突然,去的不舍。你没有心思答复,更没有理由留住。
错过了两小无猜的年纪,他们在此相遇,没有一点污垢,没有一点城府。
眼睁睁望着电梯门合上,从5楼到1楼,玲静没有按下,只是缄默的关注。等到电梯在1楼稳稳地止住,她才摁了摁钮。原来很早就意识到了徐深搪塞的作为和言语,迟迟没拆穿。
青涩的少年少女,与过龄的心理格格不入。如果说儿时的情感最为单纯,那么少时的动情,大概最为真诚。
每个珍贵的第一次,都要给值得的人,她第一次用心的微笑,她第一次…
穿梭过晨雾,行人历历可数,其中,有个孩子,她痴痴笑着蹒跚学步。身穿淡蓝长裙的女子跟在后头,生怕孩子摔着,既欢喜又愁苦。
经过的时候,玲静随她们远望,追忆起再也回不来的美景:父母牵着女孩的手,赏过无数的景,告诉她,人生会永远如此无忧。
年幼的她不知,在这矛盾的世上,谎言都能说的过分动听。现在
她知道了,却也只不过懵懵懂懂。
春季的雨是凉爽的,夏季的雨是闷热的,她身处湿润的南方,上海这座城。玲静迷茫的回顾,孩子与母亲刚好走到对面,而灯色也很巧的在此刻变换。人行道隔开在中间,她现在的止步,为了?嘴角有了淡然的弧度:以后怎么样,都他们说了算,好了。
每个年龄,有相应的事在等待着到来,她还年轻,不该赏阅这部家庭伦理剧。
回头垂视眼前的路,就在顷刻间,她忘了要往哪走。手机铃适时的响起,玲静接听后喂了声,另端的女生百感交集的发起牢骚说:“你在哪啊?怎么还没到?你知道你迟到多久了吗?快半个小时了!”这下她才记起,接连向女生道歉:“你再等下,我很快就到,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她说了多少次,已经数不尽。又有多少次无缘无故地冒出,她也无法理清了。
“什么?你要送她去加拿大?”男子拍案而起,再接:“我不同意。”玲母照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十指交叉紧紧握着,目光严肃:“这件事轮不到你做决定。”是,而且是永远都轮不到自己来抉择,可是,他语气舒缓道:“你有问过玲静吗?她怎么想的?”
要强的性格抹去了她的理智,同时带来了自私。于是乎她是这样回答的:“没必要。”
“是,没必要。你变了,那时的你不会说…”他不再谈下去,仅仅委屈绝望的凝视。
很多人都会说谁谁变了,而他们自己也是,变得面目全非。玲静的母亲当即脸色阴沉,由晴转多云,淡淡地说:“你也是,变了。”起码过去的他,不会总对自己指指点点,而百依百顺倒是真的。
当我们沉浸于幸福时,不懂珍惜,到了真正失去后,又渴望岁月能迁回。岁月不理你,于是越走越远。为此你在原地气愤的直跺脚,决定自暴自弃。你以为是它抛弃了你,其实是你不配被等待。
玲母就是这样的,即使某人还在设想如何牵过她的手。
“你这叫很快就到了?”女生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她一手叉腰,一手勾着篮筐,斯文的外表兼大大咧咧的言举,除了玲静,谁看她都不协调。
棚内三四个工人愣在惠尧身边,玲静怯怯的瞥了眼半筐的杨梅:
“路上出了点问题,抱歉啊…你这…”
“噢,见你还没来,我就先采摘了,这个你尝尝。”惠尧从篮筐内挑了两个杨梅递去,玲静木愣的捧过,等工人逐个远离,她才凑近道:“这干净吗?”“不是说实践么?”她不满的回。
可以说,两年的友情至多也就礼尚往来,谁都不欠谁。
午后的图书馆内书香四溢,而此时的浦东,已雨过天晴。长形的原木色桌边只有徐深一人,他翻阅着悬疑推理小说,投入的幻想着重重场景。
不久,他的手指停在“入殓师”这三字上面轻敲了几下,忽然眉间紧蹙,嘟嚷:“变态。”
耳畔听闻背包的摆放声,他恍惚地颤了颤,抬头望道:“来了啊~”以峻扬上眉,下意识地摁下小说封面:“缀容尸语?”他再审视几番简介,调侃说:“你心也真大,都要期中考了还看这种小说。”面对以峻的调侃,徐深不以为然的笑笑。
之后当他再翻开小说时,才注意到了以峻怀捧的书籍,部分都是为期中考而准备的,例如《如何考到满分之初中生秘籍》……“呃,这些,我认为没什么用。”他很直白的揭露。
“那你这也没用啊,好歹我能心里有点底。”
“我基本都复习好了,看不看无所谓了。”
“是,那你看你的,我看我的,ok?”
徐深无奈的瞟过,表示沉默。
所以说,关于学习这件事,还是独自为妙。至于最后他们是以何样的话题结束此约的,以峻显露出难得一见的奸笑,身子向前探去:“听说,你之前有跟一个学妹一起来学校啊~”学妹?眼眸掠到以峻的耐克背包:“听谁说的?”“这你就别管了,我就想问问那是谁?”以峻故作委屈脸缓缓靠后,任由来回的清风带过层层薄纸。
哎,那是他的谁,在此前都没有和自己商量过。因为问题来得突然,且不存在合理的答案,徐深就没能答上。
作为好友的以峻,为其建设下了矛盾的台阶:“呐,是谁都随便你了。陈宇看她进了初一七班,貌似学习不错,还说貌相也可以,你们很搭调。”原来是陈宇,他恍然大悟般的将小说书塞进原位,又转眼半信半疑的洞察以峻。
就在被论两人看似般配的霎那间,徐深内心起了些若隐若现的波
澜。
幽暗的夜里下了场暴雨,她最先是见着匆忙闪过的微光,而后迷糊的闻来了雨声。
面临期中的最后一个夜晚,她曲膝坐在床上,巧妙的用语文课本掩盖住小说书,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的审阅。拿开书签,小说新篇章开头写道:有一天,女生开始浓抹涩颜,烫了波浪卷。有朋友问她怎么了,她说,hastchanged(没有人不会改变)。
然而是什么改变了他们,起初或许连本人都寻找不到真理,最后得出,是“经历”,而不是“时间”。
因为经历,她也变了,所以她懂。
从天堂跌落到万丈深渊,玲静的生活,便顺然从喧嚣走到寂寞。现在她仰望见了一束光芒,方在投射向这株缺失温暖的望日莲。望日莲…不简单的是,它忧伤不已。
初二十班的徐深,你好啊。
呼啸而过几十页,在此夹入书签,合上书时她欣慰轻笑了下:这束阳光,你是不可以走的。
凌晨四点,对于这令人喘不过气的闷热季节,天已经白得彻底了。刚苏醒的以峻将白色被单甩开,拖着疲倦与浓郁的睡意,起身叠起了被单。手机里设置的闹铃总比他晚一步,可他从没想过取消这隐形的陪伴,就像他也从没推开徐深。徐深呢,他们间的友情似有似无,却谁都没预想过要毁灭。
那,应该不会再有改变了。
他是徐深的谁?朋友吧~那么玲静呢?在未来的某天,答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