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一声呼唤声将气氛打破,吴灵柔听到脚步声,连忙从余少白的怀里离开,一脸羞红的站起身来,看向对面跑来的丫鬟怜儿,“找我有什么事?”
怜儿回道:“老爷带了一位客人进府,让少爷和小姐前去见客。”
听到这话,吴灵柔微微点了点头,看向余少白,“那我先去了。”
“嗯。”看着吴灵柔离去,余少白从地上站起,看到亭子里有一古筝,他一时手痒便走了进去,话说回来,他会弹古筝吗?
看余少白那有模有样的姿势,倒是挺迷惑人,当那刺耳的声音响起,他却一脸陶醉的样子,在他看来,音不在妙,看的是气质,更无耻的是,他还用布条堵住了耳朵,真是够了。
这边吴春正领着自家全家一一向堂上那年轻人介绍,那表情恭敬之极,按常规来说,吴春的仕途生涯已经算是到顶,他没有功名在身,任一县佐贰官,还是蒙了祖上阴德,而面前这年轻人,虽只二十有三,但却已经是府城六品推官,即便是县尊大人见了他,也要毕恭毕敬,何况是他这个正八品县官。
“汪推官,这吊儿郎当的混小子是犬子吴子初,秀才出身,这是我家小女灵柔。”
听到老爹这么介绍自己,吴子初有些不爽,不过也知道面前这年轻人惹不得,拱手说道:“子初见过推官大人。”
汪宜正微微点了点头,却是让视线放在了一旁少女身上,如此标志的姑娘倒是难得。
注意到推官大人的眼神,吴春和夫人相视一笑,开口说道:“大人不是要看鱼玄机的画像吗?这画像便是小女收藏的。”
听到这话,汪宜正笑道:“原来灵柔小姐也欣赏鱼玄机,吴县丞,那画如今在哪?”
“就在下官书房,不知大人可否移步书房?”
汪宜正微微点了点头,这里人多口杂,确实说话不方便,这次来吴春家里,主要还是为了李家村杀人案。
一行人刚出了前院,便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走近些才看到余少白在那里自我陶醉。
吴春有些阴沉的看着那少年,瞪了一眼吴子初,“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小子不准再进吴家!他怎么在这!”
听到爹的低喝,吴子初无奈的叹了口气,示意客人还在,吴春这才想到身旁的推官,连忙说道:“让大人见笑了,这少年是犬子的朋友,喜欢胡闹,子初,还不快带你朋友离开。”
听到这话,吴子初看了一眼妹妹,见她有些失落,便说道:“爹,你这话说的,少白是我的朋友,待客之道可是你教我的。”
“你~”吴春气闷的瞪了儿子一眼,却不好当着客人面发火,只能憋着,那脸色着实有些精彩。
汪宜正看着亭子里的少年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虽然衣服换成了襦衫,但他可以确定,这少年郎便是那日踹了他脑门的道童,径直朝亭子走去。
余少白眼睛也不瞎,当看到汪宜正的身影,他便立刻停止了手里动作,自然的站起身朝反方向走去。
“道童~你的银钞掉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身影一止,扭头看向地面,我去~大明朝人都这么阴险吗?还是自己太蠢?
此时汪宜正已经走到他的对面,轻声笑道:“我还以为认错了人,看起来不假,你可别告诉本官你们只是长相相同罢了。”
余少白一脸疑惑的模样:“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您的话?”
“推官大人,您认识这余少白?”吴春站在二人身旁,脸上的疑惑比余少白还要浓。
汪宜正微微点了点头,“郝男儿……不对,你好像是叫余少白吧,你可是挺会装的,名字既然是假的,那道童的身份应该也是假的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笑道:“推官真是……料事如神,小的佩服。”
“应该本官佩服你才是,兰溪县敢踹朝廷六品推官的人,恐怕只有你一人,本官的脑门到现在还肿着。”
“什么!”跟在汪宜正身后的吴家众人皆是吃惊的看着余少白,这小子是疯了吗?
吴春连忙把关系撇清:“大人,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大胆,竟敢殴打朝廷命官,下官这就派人把他抓起来。”
听到未来岳父大义灭亲的话,余少白有些郁闷,拱手说道:“少白当时救人心切,一时慌乱间,竟踢到了大人,实在罪过,还请大人海涵。”
汪宜正将他拱着手扶起,摇头笑道:“你这小子明明年龄不大,可做事风格却不似少年郎,本官怎会和你一个少年郎计较,只是你那一脚实在太狠,幸亏本官脑门够硬。”
看到他在笑,吴春有些迷糊了,汪推官到底是不是在生气?怎么还笑的出来?
“吴县丞,你这兰溪县可是藏龙卧虎,看余少白恐怕只有十六七岁模样,却让本官自愧不如,想来你是误会了。”
听到这话,吴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反转来的太突然,怎么也没想到穷小子竟然会得到推官大人如此高的评价。
“咳咳,道童,我有些事情和你商量。”说罢他走出亭子旁,示意余少白跟来。
余少白跟着他来到话丛旁,而吴家人面面相觑的站在远处亭子里,谁也没想到余少白与推官大人相熟,看这模样,似乎关系非常。
“大人,你有什么话要说?”
汪宜正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这次剿灭水贼,你功不可没,这件事情已经上报府城,只是……”
看他这模样,余少白顿时明了,拱手说道:“大人说的剿灭水贼一事,功不可没实在不敢当,一切都是按照大人吩咐办事,所以大人才是功不可没,而且少白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罢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功,还请大人在文书上抹掉少白的名字。”
听到这话,汪宜正看着余少白的眼神更加顺眼多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明白这个道理,难得。”
“大人客气。”余少白心里确实没什么失落,这虽然有拍马屁的感觉,但最后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却是心里话,他若是年长三四岁还好,可只有十五岁,这实在惹人关注,他还是觉得这个年龄段需要低调。
“咳咳~本官有一件事想问你。”
“大人请问。”
汪宜正低声说道:
“在水寨和你一起的那位姑娘是何人?”
“姑娘?”余少白有些疑惑,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这姑娘莫非是说静梵师太?
“大人说的那位姑娘就是和我一起抓来的静梵师太。”
“静梵师太?”听到余少白的话,汪宜正狐疑的看着他,“此话当真?”
余少白点了点头。
“唉~”汪宜正不知为何叹了口气,一脸的失落,把余少白搞得有些莫名。
“大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汪宜正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可惜了。”说罢他朝亭子走去。
余少白看着他背影,喃道:“这也是一个风流人物啊~”应该是个男人,见到静梵师太,都会说这三个字……可惜了
“大人,您和余少白认识?”吴春站在书房小心问道。
正在看画的汪宜正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少年郎,前途无量。”
听到这话,吴春有些意外,他可没看出这小子有什么前途,只知道若是再不把女儿嫁出去,说不定哪天就被余少白拐跑了。
……
而坐在桌前的余少白,有些无奈的将耳朵堵上,“子初兄,能不能别再追问了,我都跟你说了第三十七遍了,算上这次,第三十八遍,我和推官大人真没什么关系,只是帮他破了一个案子罢了。”
“真的?我跟你说,你要是和推官有什么亲戚关系赶紧说,说不定你和小妹的婚事就成了。”
余少白笑道:“我若是不说,是不是就一定成不了?”
“虽然我觉得你这个妹夫不错,可是我爹看不上你,你都抱过我妹妹了,你得负责,懂不?”
听到这话,余少白将耳朵里的布取出来,压根没什么用,郁闷的话该听见的还是听见了,这家伙居然又在蹲墙角。
“我现在不急。”
“妹夫,你心怎么这么大。我妹都十五了,我爹已经打算给她张罗相亲的事情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余少白闻言一愣,“你爹已经开始给灵柔小姐张罗相亲?”
吴子初点了点头。
“你就给大舅哥一个准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小妹。”
余少白点了点头,“你这是要做什么,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吴子初笑了笑,搂住余少白的肩膀说道:“大舅哥就这么一个妹妹,那自然是不能让爹断送她的幸福,我已经计划好了,我就不信,这兰溪县里有敢和我妹妹说媒的,我撕了她的嘴。”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大舅哥确实做的太够意思了,可是他这想法太天真了,兰溪县人怕吴子初?他们怕的是他爹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