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魅黑线,“……”一朵娇花?是说江离尘吗?
罗淮秀还在感叹,“离尘那小子虽然跟我们不算太亲,可最得我心。。しw0。要是他真喜欢上了薛柔,我估计我大半年都会睡不上觉。”她是真的越想越觉得可惜。
“夫人请留步。”突然有人在后头叫唤她们。
母女俩同时回头,只见一辆豪华的马车正朝她们驶来,而且在她们身边停下。
安府的马车装满了蔬果瓜菜,她们没地方坐,所以才随着马车步行回府。街上有轿夫出租,不过罗淮秀心情不佳,所以没租轿子。
“罗姨,我送你们一程吧。”小窗里,江离尘微笑的看着她们。
“不必了,我们有脚自己走。”罗淮秀冷着脸拒绝。
“罗姨,有何事上来再说。”江离尘敛住了笑。
“我们跟你有何好说的?大家很熟吗?”罗淮秀冷哼,不想领他的情。
“罗姨……”江离尘皱起了眉头。他们怎会不熟?认识那么多年了,且他每次路过榆峰县都要去她们家住上一阵子,难道这样算普通关系?
“娘,别急着生气。”罗魅拉了拉自家母亲。
“哼!”罗淮秀踩上了脚踏,钻进了马车里。
罗魅淡淡的叹了口气,也跟着上去了。
马车里,罗淮秀气呼呼的,江离尘紧抿着薄唇,难得没了笑脸,罗魅看着小窗外,当欣赏路边风景。
“罗姨,可是在生我的气?”最终还是江离尘先开了口。
“你说呢?”罗淮秀不答反问,脸色很冷。
“嗯,都写在脸上呢。”江离尘直言道。
“哼!”罗淮秀冷哼。
“罗姨,你可是误会了?我同薛小姐并没什么,只是先前出来马儿撒欢险些撞上她而已。”他清楚她的为人,薛柔若是得罪过她们,她肯定记恨,因为记恨所以才会不满他同薛柔接近。
“真的?”罗淮秀脸色瞬间好了许多,“只是巧合?”
“罗姨,真的只是巧合。”江离尘哭笑不得,同时又暗暗的朝罗魅投去一眼,见她依然看着窗外,似乎没听他们说话,他眸光不由的黯沉起来。
“呵呵……”罗淮秀突然笑了,心情一下子从乌云密布变得晴空万里,还主动坐到他身旁,拍着他肩膀道,“你这小子,怎么不早说呢?害罗姨都差点想歪!我就说嘛,咱们离尘不是没眼光的人,就算眼瞎也不会看上那薛柔的。”
“……”江离尘抽了抽唇角,继续哭笑不得。
“小江,我跟你说,以后看到薛柔走远些,知道吗?”罗淮秀开始给他说教,这误会一解开,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连语气都跟以前一样了,“不是罗姨心眼小容不了人,而是薛柔那女人太阴险,比罗姨都还阴险。”
“罗姨……”看着她拿自己跟人比较,江离尘都忍不住想笑。
“我可是说真的,你别看那丫年纪轻,肚子里坏水可多了。我瞧着她今日那副发春的摸样,绝对没有好事。你可得多长个心眼,别傻兮兮的被人糟蹋了。”
“……”江离尘额头开始掉黑线。说得他跟良家妇人一样,这比喻合适吗?想起之前她说过的话,他收住唇角的浅笑,拧眉问道,“罗姨,你说她绑架过魅儿,是何时发生的事?”
“唉!就是你们还没来京城之前……”提起那次,罗淮秀依然恨,把前因后果一股脑的跟他说了。不是打小报告,就是不想这个自己看好的小伙子被人匡了去,便宜谁都不能便宜薛柔那样的人。
不是只有薛柔才有心机,她一样也有。
听完她说,江离尘脸色沉沉的,眼里有着罕见的怒意,“魅儿,可是真的?”
罗魅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对他牵了牵嘴角,“江大哥,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提。薛柔对我是有些想法,不过大家没机会见面,我也懒得去理会她。”
江离尘敛紧着眸光,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真看不出来,那个女人心机如此重!
罗淮秀拿手肘撞了撞她,“行了,你也没必要生气,我们给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谨慎些,可别着了人家的道。别看薛柔年纪轻,心思和手段都是不容小瞧的。她今日跟你‘偶遇’,肯定不是巧合。”
江离尘沉着脸对她点了点头,“罗姨,我心里有数的。”
见罗淮秀还要说话,罗魅不由得皱眉,“娘……”
罗淮秀知道她想说什么,摆了摆手,“哎哟,乖宝,这没什么的,我是为他好。你是知道的,我可把他当儿子看待的。”
罗魅看了一眼江离尘,抿唇不语。
她那话似乎取悦了江离尘,让他突然间又恢复了温雅,笑得眉眼都似生了花般,“罗姨,同司痕比起来,你最偏护谁?”
这问题……罗淮秀使劲儿眨眼。尼玛,这小子是故意的?问得这么有内涵、有深度!
“这个……”
“罗姨,难道儿不如女婿?”
“这个……”罗淮秀有些尴尬。
“罗姨,要是我同司痕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江离尘似乎没看到她的纠结和尴尬,继续追问。
“噗!”罗魅瞬间喷了。这种选择题居然能用在儿子和女婿身上,亏他问得出来!
“……”罗淮秀都睁大了眼,看着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摸样,她抱臂不满的道,“我说你这小子,是故意刁难我的对不?你们没事跳什么水?有病啊?再说了,你俩跳水居然还要我救,你们还有良心没?就算不拿我当长辈,我好歹也是个女人,你俩大男人要我一个女人救,不嫌丢人的?”
“咳咳咳……”罗魅实在忍不住,对着窗外猛咳起来。
“罗姨,这只是一个问题而已。”江离尘抽了抽唇角。
“你这问题缺乏逻辑性,不符合事实,我拒绝回答!”罗淮秀拉长了脸。臭小子,想挖坑等她跳,当她傻不成?就算她偏袒女婿也不会告诉他啊!别人是养儿防老,她可是养女防老的,以后还要靠女婿养老送终呢,难道还能奢望人家一国太子、未来的君王给她养老送终?
“那罗姨,换个问题可行?”江离尘笑得别有深意。
“停!打住!”罗淮秀赶紧用手掌比了个‘x’,没好气的道,“我说你这小子,怎么学会钻牛角尖了?
多大的人了,不害臊么?”
“罗姨,你可是没把我当自己人?”江离尘沉了脸。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没把你当自己人我会让你在我家白吃白住?”
“那……”
“那什么那?赶紧给我闭嘴,再多问信不信我扔你下马车?”罗淮秀拉长了脸威胁道。
“……”江离尘一头黑线。这可是他的马车!
从大街到安府,他俩可以说是闹了一路,罗魅什么话都没说,就安安静静的看他们闹腾。这一幕幕瞎闹的场景,对她来说并不陌生,曾经江离尘留宿在她们家时,他们也是这般玩笑玩闹。
想起那些日子,尽管她参与得少,可感受到的温馨快乐却不少。看着同自家母亲俨然母子的江离尘,她的心比起以往要沉甸得多。真希望她心中的那个江大哥一直如此,也希望这份温馨能维持到永远……
江离尘只把她们母女送到了安府门口,罗淮秀欲请他进府坐坐,他借口有事很快就离开了。
她们出去了多久,南宫司痕就和安翼下了多久的棋子。
“小安子今日心情不好?还是说不想看到本王?”看着对面时不时出神并数次朝院门口张望的好友,南宫司痕戏谑般的问道。
“谁喜欢看你那张臭脸?”安翼不屑的反击。说他心情不好,他也认,那个女人最近几日不知道死哪去了,居然连消息都没留一个,就这么无故失踪了。他能不气的?
不是他有多在乎那女人,而是那女人不辞而别的举动让他冒火,好歹他也是她男人,居然这么一走了之?这死东西,最好别再回来,否则他一定会掐死她!
南宫司痕掀了掀眼皮,“放心,本王今日就会回府,不会再碍你的眼。”
安翼没好气道,“慢走不送。”
就在两人说着话时,有丫鬟前来禀报,“启禀王爷,夫人和王妃回来了。”
南宫司痕看了一眼还未分出胜负的棋局,眸光微微黯沉,“小安子,这盘棋到此为止吧,你今日心神不宁,本王也不占你便宜。待改日再接着下。”
安翼无所谓的回了一句,“随便。反正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南宫司痕扫了他一眼,并未多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院子。
离开安府,带着自家女人回蔚卿王府的路上,南宫司痕那脸色一直都是臭的,不是因为身旁的女人,而是因为后面那半车蔬菜。
他要是早知道这对母女是去买这些,打死他都不同意。现在回府,还顺带一车食材,活似他蔚卿王府穷得揭不开锅一般,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要不要面子的问题。
“为何不直接给他们银子,非要如此折腾?”比沉默,他自然比不过身旁的女人,所以最终还是他打破了马车里的安静。
“娘说那些挑担出来卖菜的虽然贫苦,但人有尊严,不能随意践踏。”罗魅正色回道。
“……”南宫司痕抽了一下唇角,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反正府里都要买的东西,多买点也能为采办的人省些事。”
“……”
“你爱吃不吃,反正我要吃就行了。”
“你这是何意?”南宫司痕沉脸问道。
这下换罗魅沉默了。
“听岳母大人说是离尘送你们回来的?”不提那些蔬果瓜菜了,南宫司痕转移了话题,不过脸色依然不好。
“嗯。”罗魅表情淡淡的回道。
“怎会遇上他的?”
“街上遇到的……”罗魅知道他心里计较,反正也无聊,就把经过都给他说了。
“乖宝。”听完后,南宫司痕突然把她搂到自己腿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要是我同你娘同时掉水里,你会先救谁?”
“……”罗魅看着他,眼抽得厉害。
“嗯?”南宫司痕抬了抬线条冷硬的下颚。
“你很无聊。”罗魅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说!”南宫司痕沉了脸,明显要逼她回答。
“谁也不救。”
“嗯?”
“跟你们一起跳!”罗魅看着他,语气坚定。
“……”南宫司痕愣了。回过神,他将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低头伏在她颈窝里,低喃道,“为夫以后不再问了。”
“嗯。”罗魅反手抱着他,窝在他肩窝里低声道,“别再问这么蠢的问题,幼稚。我和娘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南宫司痕唇角挂着一丝笑意。
他以受伤为借口休息了好些日子,这期间,全是她服侍自己。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照顾着他,寸步不离的守着他,这种感觉别提多美了。
“乖宝。”抱着她香软的身子,他手掌不知不觉的摸到她腹部轻柔着。
“嗯?”罗魅微微有些僵。
“为夫也想有个孩子。”他在她耳旁低喃道,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渴望和期盼。之前他觉得无所谓,甚至觉得晚些有孩子更好。可现在,他突然想要了。
“这事能急得来?”罗魅没好气的掀了掀眼皮。
“呵……”南宫司痕轻笑着,“那等回去后为夫好好努力。”
“……”罗魅汗,忍不住摸到他腰间掐了一把。这是在为他‘耍流氓’找借口么?
……。
回到蔚卿王府,府里早就收拾得犹如焕然一新,红墙黑瓦,看着比以前还气派。
包括他们住的院子,都里里外外的翻新过。南宫司痕一回府也没闲着,让罗魅先回房休息后,他就把墨白叫去了书房。
“王妃,您和王爷在安府住得还习惯吗?”慧心一边为她斟茶一边关心的问道。
“嗯,还行。”看了一眼她的脚,罗魅反问道,“你腿上的伤好得如何了?”
“谢王妃关心,奴婢的伤已没有大碍了,真是多亏了王妃替奴婢配制的草药。”慧心感激的对她笑道。
“那就好。”看着她走路平稳,罗魅点了点。想到什么,她两道细眉蹙了蹙,“对了,后院的事如何处置的?”
“回王妃,王爷早就交代过墨护卫了。你们不在府里的时候,墨护卫带着人把丁姨娘他们的尸首从地下挖了出来,然后找了个乱葬岗把他们重新埋过了。”慧心如
实回道。
“嗯。”对这样的处理,罗魅没意见。丁红芸之死,她也承认,是因为她的原因。只不过她死的让人意外罢了,毕竟谁也没料到会突然发生地震。
“王妃,您别害怕,后院已经让墨护卫给封了。”慧心安慰道。
“……”罗魅对她牵了牵嘴角。这丫头是以为她害怕?
……
凤鸣宫——
南宫兴毅死后,方若霜痛失儿子,一病不起。
宫中御医束手无措,良药、补品给她用了不少,依然不见起色。
最为辛苦的还不是御医和宫人,而是太子妃苏水梦。刚刚料理完南宫兴毅的丧事,如今还要服侍这个一病不起的婆婆,就连府里的孩子都顾不上看一眼。
偏偏方若霜病了也没让人省心,儿子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除了吃喝拉撒要人服侍外,时不时还要说些疯疯癫癫的话。白日里还好,一到晚上就会坐在床上对空气自言自语,嘴里说出的话就跟有人陪同她聊天一般,除了苏水梦外,凤鸣宫的人就没有不被吓到的。
服侍方若霜没两日,苏水梦自己也累得病下了。
“太子妃,您就别再操心娘娘的事了,您还是多顾着自己一些吧。”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主子,苏水梦的陪嫁婆子心疼不已。
“兰娘,我也不想的。”苏水梦痛苦的摇了摇头,神色里尽是无奈,“如今没有太子傍身,我这个太子妃只能傍着她了。否则,我和亿儿以后怎么过啊?”
“太子妃,奴婢知道,奴婢都知道。”叫白兰的老婆子心疼的拍着她的手,看着往日端庄贵气的人儿如此变得这般憔悴不堪,她忍不住潸然泪下,“太子妃,您的苦奴婢都知道,奴婢只恨无法替你分担心里的苦闷。”
“兰娘,我没事的,我能撑下去。我一定要撑到替太子报仇,替自己解气为止!”苏水梦憔悴归憔悴,可眼里痛、嘴里的恨却很是坚定。
她不相信太子是意外而死,她不相信!
她一定要找出杀害太子的真凶,一定要找出真凶替太子报仇!是那个人,夺走了太子的性命,让他们母子二人再无所依!是那个人,毁了她今后的一切!
太子一死,她的太子妃之位还能再保住吗?她和亿儿、他们孤儿寡母的以后要如何过?
“兰娘……”她吞含着泪看着床边。
“太子妃,您要做何事吩咐奴婢就是,奴婢赴汤蹈火也会去做的。”身为她身边的老奴,看着她自幼长大的白兰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
“兰娘,我想见我爹,你帮我带个话给他好吗?”苏水梦低语道。
她如今谁都指望不上了,本以为婆婆会有点用,结果她倒好,病得犹如一个疯子般,除了连累自己外,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眼下,她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娘家上了……
……
安府——
书房里,平日里相处甚欢的父子俩难得因为某事起争执,而这一次的争执哪怕安翼说破了嘴皮,安一蒙也丝毫不妥协。
面对逼他尽快完婚的爹,安翼也有些恼火了,“爹,孩儿的事孩儿会做打算,您就别操心了好吗?”
安一蒙拍桌,对他拉长了脸,“不操心?我是你爹,你的婚姻大事为父能不操心?我以往就是操心太少,才导致你如此顽固!你看看司痕,人家都娶妻几个月了,而你呢,同苏家小姐的婚事都拖了几年了还没完婚,你自己想想,这像话吗?”
安翼苦拉着脸,“爹,人各有志,您怎能拿我同别人相比较?你不觉得司痕成亲纯属脑子发热吗?”
安一蒙再拍桌,怒道,“难道你不成亲是脑子发冷?你说人家脑子发热,那你可知道人家小夫妻俩过得有多美满和睦?”
安翼撇嘴,“没看出来。”管他过得如何,又跟他没关系!他现在还没玩够,才不想娶个女人回家。
安一蒙怒眼瞪着他,发了狠话,“为父不管你同意与否,反正这次不会再由着你胡闹了!人家苏小姐都等了你三四年,眼看着快双十年华,你不给人家一个交代,我这张老脸都没法见人!”
安翼一听,脸都白了,“爹,你来真的啊?”
安一蒙捏着拳头,险些把桌上的东西给他砸过去,气得肝火都冲到脑门上了,“你当为父跟你一样好玩吗?婚姻大事能是玩笑?你这混账东西,那苏小姐是你自己挑选的,你把人家定下了却又不对人家负责,你、你是想气死我不成?”
提到这事,安翼心虚的移开了眼。这能怨他?
当初,可是那苏念荷先向他表露情意的,他也明确告诉了她不想那么快成亲的,也是她自己答应会等他的,哪怕等一辈子都成。他瞧着苏家在京城有头有脸,而她姐姐苏水梦还嫁给了太子为妃,回家后他琢磨了一晚上,觉得这桩婚事还不错,苏家是皇亲国戚,他们安家也有名有望,两家算是门当户对,横想竖想都不亏。
所以他才跟爹提的。爹当时一听,立马就向苏念荷的爹苏康年提亲,那苏康年刚开始还不愿意,只因他是安家的养子,觉得他配不上苏念荷。不过看在爹的面子上,想着他是安家唯一的继承人,这才不情不愿的同意了这门亲事。
回想到这,安翼不禁抓了抓耳根,纠结的皱起了浓眉。他都忘了,那苏念荷到底长何摸样了……
他这几年大多时间都在边塞做事,回京时日不多,也没机会见她,几年过去了,那个女人的摸样他还真是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