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司痕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瞪着她的目光似恨又似怒,要不是自己的女人在,估计他这会儿都想把这个蛮不讲理的丈母娘给扔出去。
而他的反应让罗淮秀也拉长了脸,连亲热的称呼都没有了,“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我貌美如天仙俏如花美如玉的闺女嫁给你,你就这么小家子对她?你知不知道夫妻是什么?”她挺了挺背,无比严肃的说教起来,“这夫妻就是一生的伴侣,不仅要同甘共苦,还要有福同享,彼此的东西不分你我,你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你的。”戳了戳女婿的脑门,“听懂了吗?”
南宫司痕头顶冒着黑气,可在看向桌边的女人时,四目相对,他唇角淡淡的上扬。
罗魅嗔了他一眼,然后拿着药草走了出去。
见女儿一走,罗淮秀更是不想放过他,“喂,我说你这小子,是没把我放眼里对吧?跟你说这么多你到底有听没有?”
南宫司痕眯着眼,眸光冷飕飕的剜着她,“如你这般说,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罗淮秀瞪眼,“你亏?你亏毛线啊你娶我乖宝,不仅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还白捡了一个娘,你还敢说亏?信不信我打你”
南宫司痕冷硬的唇角狠狠一抽,就连心肝肺都有一种钝痛的感觉,“……”他可以选择只要媳妇不要娘吗?
瞧他那摸样,罗淮秀更是没好气,“哟,你还嫌弃啊?”
南宫司痕咬着后牙槽,“不敢”
罗淮秀抱臂冷哼,“你要敢,我立马挖个坑把你埋了然后带着你的家产和媳妇远走高飞”
南宫司痕头顶又开始冒黑烟,“……”
罗魅又返回了帐篷里,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俩,“娘,你别再逗他了,否则我又得重新为他包扎。”
罗淮秀撇嘴,“瞧你护他的劲儿,活似我好像会炖了他一样,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傻宝,人家有财有宝,花都花不完的,可没把你当一回事”
罗魅走到她身旁,突然低笑道,“娘,他的东西都放我这里保管着呢。”
罗淮秀猛的睁眼,“什么?难道……”
罗魅没让她说完就打断了,压低了声音道,“娘,你小声些,别让人听了去。司痕那份藏宝图在我这里。”
罗淮秀又震惊又兴奋,“真的啊?”扭头看了一眼床上某女婿,她一下子又变了脸,笑容比花儿盛开还灿烂,“哎哟,好女婿啊,我真是误会你了……呵呵……”
罗魅冷汗,“……”刚他们说的话她可都听到了的,既然母亲已经知道了,她觉得也没必要再隐瞒。
对她翻脸的速度,南宫司痕更是佩服得不行,偏偏他拿这样的丈母娘一点办法都没有
罗淮秀热情得很,“好女婿,看着你受伤我这心啊真疼,你可得赶紧好起来哦……对了,我得去做些补身的东西,给你多补补,让你好得快些。”
语毕,她人已经走出了帐篷。
南宫司痕吐血的心都有了,他都在这里躺了一晚上了,现在才来心疼,会不会太晚了?
罗魅坐到他身旁,低声道,“我娘没恶意,你别放在心上。”母亲只是为了她好而已,她不是自私,只是作为一个母亲,想为自己的女儿争取更多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就是他的态度,他毫无保留的态度。至于那些宝藏,母亲也没多问,不是吗?
南宫司痕郁气难消,只能瞪着她用眼神撒气。
罗魅也瞪着他,“你也是,明知我娘的性子就那样,你还逗她,活该找不自在”他说他亏大了,就是故意在逗她母亲,这话跟她玩开笑还行,跟母亲开玩笑,纯属找死。
南宫司痕从被窝里伸出手,勾下她脑袋,薄唇贴上她红唇。
就在他舌头欲闯她牙关时,罗魅赶紧把他手臂拉下,没好气的看着他另一头肩膀,“你给我好好躺着再乱动我都不想客气了”
南宫司痕挑了挑眉梢,“如何不客气?”
罗魅把他脑袋放平,捧着他的脸突然低下头,一口咬在了他唇上。
“哎哟,我说你们大白天能不能注意些?”突然罗淮秀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罗魅尴尬的赶紧直起身,背对着她都不敢回头。
“乖宝啊,不是娘说你,司痕现在受着伤,你得节制些,知道不?”不怪罗淮秀想歪,她一进来就看到女儿强吻女婿,还是男下女上的姿势。
“……”罗魅两耳根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
倒是南宫司痕愉悦的扬着唇角,深邃的眼眸中全是笑意。
“我就是想问问司痕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好让人去准备食材。你们也知道这次地震影响挺大的,听老穆说集市上都没多少人卖菜了。行了行了,我也不问了,有什么吃什么吧,你们继续继续,只要动作弧度别太大就是了。”罗淮秀交代完后就又离开了。
“娘……”罗魅尴尬的回头,可人都已经不见了。
“乖宝。”南宫司痕突然拉了拉她的小手。
“嗯?”罗魅没好气的低头看他,脸颊上有着很不正常的红晕。
“你娘说的……可以继续。”南宫司痕挑眉。栖身在别人家就是这点不好,做何事都不方便……
“你再不老实,信不信我打晕你”罗魅咬牙威胁。
夫妻俩说着话,就听外面有人行礼的声音,“老爷,您回来了?”
安一蒙背着手走进了帐篷,还穿着官服的他一脸冷肃,锋利的浓眉紧紧的蹙着,似是被什么事而困扰着。
“安将军回来了?”罗魅转身对他打了个招呼。
“王爷可好些了?”安一蒙就过去,就在门口同他们说话。
“嗯,好多了。”罗魅应了声。
“那就好。”安一蒙扫了一眼帐篷里,然后问道,“你娘呢?”
“厨房。”罗魅惜字如金。这人真是够装的关心她母亲就明说嘛,一回来非得板着脸,难怪母亲总和他吵架。
“嗯。”安一蒙转身就要走。
“安将军留步。”罗魅突然唤道。
“嗯?”
“安将军,宫里的情况……”
“没你们何事,不必问太多。让王爷好生养伤吧,早日痊愈也能替老夫分担些事务。太子一
死,宫里要料理太子的后事,朝中的事大多分到老夫和二皇子头上,老夫甚是头痛。”语毕他离开了帐篷。
罗魅微笑的目送他离开,难得心情愉悦。尽管他没明说,但大意已经清楚了。太子的事同他们没关系了
也是,谁也没证据证明是他们杀了太子,更何况压死太子的那堵石墙比普通墙体厚实,刚发生了地震,许多地方都坍塌了,谁能想到那墙是被人推倒的?
……
几天过去,京城渐渐的恢复了生机,倒塌的民宅已被清理,破旧的房舍也修补得差不多了,大街小巷里又开始热闹起来。
在帐篷里住了几日,余震逐渐消失后,罗淮秀才张罗着安府里的人重新搬回屋里去。
这次地震尽管对他们而言并无过大的伤害,但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却是影响极大。好在南宫翰义也体恤百姓,灾后工作处理得及时又妥善,街头巷尾天天都有官差赈灾放粮,就是为那些受灾惨重的百姓准备的。
灾难一时,痛苦深远,除了要安抚百姓外,还要防止有人趁机作乱,这阵子,安一蒙几乎是天不亮就出门,深夜才归,有两三日晚上只回了一趟府就又走了。
他的忙罗淮秀都知道,一连七八天,她几乎都没同安一蒙说过一句话,但她知道安一蒙有回来,而且专门为了她回来。
对此,罗淮秀也没说什么,这都是他的工作,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身为镇国将军,有这个义务和责任去为皇上解忧为老百姓做事。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府,但都会让人把饭菜温着,能让他回府后随时能用。而安一蒙也很自觉,每晚都会为她留下空碗,还特意交代下人不让洗,必须给罗淮秀看过之后才能洗。
南宫司痕在安府住了几日,直到墨白带来消息说蔚卿王府修整好了,他才带着罗魅回了府。
走的那天上午,罗淮秀让他去找安翼玩儿,而她则是带着宝贝女儿上了街,被关在府里好阵子,她差点都被闷坏了。
母女俩一到街上,罗淮秀就放开了架势……买买买
从东街头买到西街头,差不多把马车都塞满了才拉着女儿到一处小茶棚里喝茶休息。
管家跟着她们出来,也一直陪着母女俩买东西,眼看着马车都不能坐人了才走到罗淮秀跟前问道,“夫人,今日买的东西够多了,您也累了,要不早些回府吧?”
若仔细看,定能看到他额头上溢出的细汗,那不是累的,而是被罗淮秀的举动给惊到的。
他本以为夫人出府会买女人用的东西,再不然也会买些吃的。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刚开始他不以为意,但现在他都有些为难了,那一马车的瓜果蔬菜要吃到何时?
没错,他们的夫人别的东西一件没买,全买的食材
罗淮秀朝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遂也点头,“嗯,买得是有些多了,今日我也走不动了,等休息够了我们就回府。”
管家这才退下。
罗魅看了看管家的背影,突然道,“娘,我拿些回蔚卿王府去,省得府里的人再买菜了。”
她理解母亲的做法,买那么多东西并非她们银子多爱挥霍,而是母亲见那些菜农挑着担,大多是穿着破烂的老少,这才编着理由把人家的菜都买了下来。
罗淮秀笑着对女儿点头,“这肯定的,我买这么多也是为你们考虑了的。反正府里下人多,不愁吃不完。”
罗魅抽了抽嘴角,“……”说实话,很难见到母亲这么慷慨……
就在母女俩休息够了,准备离开小茶棚时,突然,罗淮秀抓着女儿的胳膊,一脸惊讶的示意她往前看,“乖宝……快看,那不是小江吗?他怎么和薛柔搞在一起了?”
罗魅朝前定眼一看,但人已经走进了一间气派的茶楼里。尽管只看到一瞬,但她也能肯定,那是江离尘无疑。
而他手里居然搀扶着薛柔
“娘,去看看。”她反手拉着罗淮秀主动朝茶楼走去。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嗯,去看看。”罗淮秀一手抚着肚子,快速跟上了女儿脚步。
……
茶楼的阁楼上,坐在软垫上的薛柔感激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娇柔的脸上染着红晕,羞涩尽显,“江太子,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
江离尘蹲在她身前,脸上带着惯常有的微笑,“薛小姐不必自责,是江某的人太过大意才会将你撞伤,江某难辞其咎,说不对的应该是江某。”
薛柔敬佩的看着他,“没想到江太子如此深明大义,能与江太子结识,真是柔儿的福气。”说着话,她想从软垫上起身施礼。
江离尘抬起手轻压在她肩上,“薛小姐不必多礼。”
薛柔的神色更为娇羞。眼前的男子也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那如玉般的俊脸比画中谪仙还迷人,飞扬的浓眉,狭长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朱红色的薄唇,每一处都精致到完美,如画师笔下勾勒出的一般。最让人深刻的是他身上的气质,矜贵而不傲慢,温润而不柔弱,加之他高大健硕的身形,整个人何止赏心悦目,简直出色到让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
他同蔚卿王比起来,各有不同的俊美和特点,但真计较起来,眼前的江太子明显要比蔚卿王优秀,只因他温尔儒雅平易近人。而蔚卿王太过冷酷,哪怕他也是俊美无双的男子,但给人只可远望不可亵玩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这次的眼光才算是看对了人
江离尘盯着她脚踝问道,“薛小姐,你的脚可有大碍?”
薛柔脸红的摇了摇头,“没什么,江太子不必担心。”
江离尘点了点头,正欲起身,突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哟,这是做何呢?”
江离尘起身走向她们,眸光第一时间在罗魅脸上扫了一下,随即朝罗淮秀问道,“罗姨,你们怎么来了?”
罗淮秀撇嘴,“没事,就出来逛逛,路过这里而已。”
江离尘又朝罗魅问道,“司痕的伤可有好转?”
罗魅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得差不多了。”
江离尘往身后退了退,带着微笑邀请道,“罗姨,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坐坐。”
罗淮秀鄙夷的朝薛柔看了一眼,“算了,不坐了,我们还赶着回去。不打扰
你们了。”
薛柔抬头望着她们,特别是面对罗魅,居然温柔的唤道,“大姐,来都来了,不如一同坐坐吧。我同江太子也刚到而已。”
罗淮秀瞬间抖了抖手臂,“哎哟,别叫得这么亲热,她是我女儿,可不是你姐不姐的。”
罗魅沉着脸没理她。
薛柔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江离尘轻道,“江太子,让您看笑话了。我同夫人和大姐有些误会。”
罗淮秀眯眼冷笑,“误会?你让人绑架我乖宝,还想找人毁她清白,要不是我乖宝有点本事,恐怕现在都活不成了。这种事也能叫误会?”
薛柔脸色唰的白了,赶忙解释道,“夫人,事实不是这样的,皇上不都调查清楚了吗?那是薛莹莹做的,是她想嫁祸于我的”
罗淮秀哼了一声,“她嫁祸你?她凭什么嫁祸你?她又为何要对付我乖宝?别说她看不惯我乖宝,我估计她连我乖宝长何摸样都不知道,你信吗?”
薛柔脸色更加难看,轻咬着粉唇的摸样,美目中闪动着泪光,不显心虚,反而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般。
罗魅拉了拉自家母亲的手,“娘,走吧,没什么好说的。”好歹人家在约会,不看僧面看佛面。
罗淮秀哼了一声,随即对江离尘道,“江太子,你们慢慢玩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听着她们的对话,江离尘脸上迷人的微笑一直都僵着,再听那句备显疏离的江太子,江离尘罕见的冷了脸,“罗姨……”
罗淮秀拉着罗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倒不是她管闲事,只是觉得太意外了,抓破头都想不明白为何江离尘会同薛柔搞在一起,刚刚他们一个坐在软垫上,一个蹲在地上,看姿势极为亲密,根本不像普通朋友。
江离尘喜欢谁都同她们无关,但若他喜欢薛柔这样的,那她只能说抱歉了,她不会去破坏他们的好事,只会远离他而已。就当没认识过吧
看着她们就这样离去,江离尘轻蹙起浓眉。她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江太子……”脚下传来女人的轻唤声。
“……”江离尘眼角垂下,余光落在软垫上娇柔的身子上,眸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冷意。
她伤害过魅儿?何时发生的事?
他相信罗姨不会说谎,别看罗姨脾气不好,但只要事实存在,她那人就敢说敢做。
“江太子,你怎么了?”薛柔再次柔声唤道。
“无事。”江离尘转过身微笑的看着她,“薛小姐,既然你没事,那江某就放心了。江某还有事,先告辞了,改日江某再让人去贵府向薛小姐赔不是。”
“江太子,你……”听他说要走,薛柔一脸的不舍,随即就要从软垫上起身。
“薛小姐,失陪了。”江离尘拱手施礼后,转身走了出去,别说在意她的挽留了,就是连她的人都没再多看一眼,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江太子……”薛柔追到门口,不舍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就这么走了吗?
她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呢
想起之前的那对母女,薛柔眼里露出很深的恨意。该死的,她们是故意来破坏她好事的
她还真没想到江离尘居然同罗淮秀关系如此要好,他居然称罗淮秀罗姨。这罗氏母女,真是她的克星,不管她做何事她们都要来破坏她喜欢蔚卿王的时候罗魅把蔚卿王抢走了,她喜欢江离尘的时候这罗淮秀又跑出来损她形象,她们母女怎会如此卑鄙无耻?她是上辈子欠了她们的吗?
不行,这一次说什么她也不允许别人再破坏她的好事了
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唯一能救她脱离苦海的人就只有江离尘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想想自己的亲娘,如今在府上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失去了主母身份的她不但被祖母刁难,还要受那些下人暗中欺负。要不是她在府里替娘撑着腰,娘恐怕都被他们折磨死了。
而她自己,以后更不知道要如何过……自己喜欢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同自己有婚约的太子又突然死了。她若是不用点手段,别说她有能力保护娘,就连自己的将来都保证不了。
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江离尘身上,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
回安府的路上,罗淮秀难得沉默不语。
罗魅也看出她心情不好,“娘,别为那种人置气,不值得。”
罗淮秀叹气,“乖宝,我不是为薛柔那种人生气,我是替离尘揪心。你说凭他那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就看上薛柔了呢?他选女人,难道都不挑人品的?”
罗魅拉了拉她的手,“娘,说不定不是这么回事。”
罗淮秀皱眉,“你没看到他们之前亲密的样子么,难道是我眼花不成?”
罗魅缄默无语。好吧,她承认她也看到了。
可又如何,那是江离尘的私事,她们管不着的。
罗淮秀失望的叹气,“离尘这么好个小伙子,要是被薛柔糟蹋了,那也太可惜了我真不愿意看到他这么一朵娇花被薛柔拱”
------题外话------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