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色生香 137、薛泽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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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什么去？我现在去不是更招恨？”罗淮秀摆手。薛家的人真是极端的让她恐怖，这种事真是有多远就要躲多远，免得又去惹一身臭味。她现在的风头都是拜他们所赐，想低调的做人都不容易。

“夫人，您可是要去看看？”老穆试探的问道。

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那薛泽柔柔弱弱的一白面小书生，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在公堂行凶。

“啥？薛泽被衙役打死在公堂上？”看着来报告消息的老穆，她是真的震惊又不信。

罗淮秀刚收到女儿消息，还在暗爽着薛朝奇要滚蛋的事，没想到紧接着还有更大的消息传来。

……。

“泽儿——”薛朝奇突然从地上爬起，发狂般冲向了大门外。

“老爷！”管家赶紧去扶他。

“什么？！”薛朝奇眸孔巨睁，双脚顿软一屁股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薛朝奇从宫里出来，刚回太史府就接到管家急报，“老爷，不好了，大少爷在公堂被人打死了！”

……

杨万扬气得直拍醒堂木，大怒，“此人一再捣乱公堂，还当堂打伤人证，实乃大恶！给我速速拿下！”

衙役没法，只能回头看向杨万扬。

“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打死谁！”薛泽把樊婉和薛柔护在身后，通红的双眼瞪着围堵上来的衙役，狰狞的脸上全是暴戾之气。

“反了反了！”杨万扬颤着身子，被惊吓得大喊道，“快拿下他！快拿下他！”

在他一棒狠狠砸向小莲头顶时，小脸瞬间倒在了地上，脑袋上的血源源不断的流在地上，吓得那些前来的围观者惊呼不已。

“啊——”

捣乱公堂不说，他还用刑具朝跪在地上作为人证的小莲暴打一通，失去理智的他怒骂着小莲的背叛，“你这贱人，枉我妹妹如此信任你，你居然敢背叛她们……今日我打你死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可就在衙役准备对薛柔行刑时，薛泽却冲进了公堂，当堂抢了衙役的刑具把衙役给打了。

开堂审案的时候，薛家和其他两家并未派人到堂，不过前来听审的群众却是挤满了衙门大院，对杨万扬的判决大家也都是拍手称快的。别看这一对母女看着让人同情，可一个头颅案却是搞得满城人心惶惶。想起那口井里的水，就没有人不感到恶心的，那种感觉怕是比喝毒药还难受。

尽管如此，可杨万扬还是坚信证言，并没有网开一面。当堂判定她们母女俩侮辱尸首，其收买李明德向独味酒楼水井中投掷人头，不仅严重损毁了独味酒楼的声誉，也对百姓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念及樊婉身负重伤，故而免了她杖刑，只罚了薛柔二十杖刑，随后当堂宣布将母女俩发往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人证物证俱在，樊婉供认不讳，只不过她把去乱坟岗偷尸和收买李明德的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杨万扬原本以为把樊婉和薛柔捉拿归案就能结案了，可他偏偏漏了薛泽。

衙门里——

……

他离开，真的是明智之举！

薛朝奇这一举动虽然让人意外，在心里她却是莫名的松了口气。他和她们母女之间真的没必要再见面了，薛太夫人的死，樊婉的下场，她相信薛朝奇也是恨她们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恨。可是仅他的能力根本无法动弹她们母女现今的地位，他若是继续留在京城，她们母女和他之间除了尴尬外，装在心里的仇恨只会越多不会越少。

罗魅也没闲着，让墨白把消息给罗淮秀带了过去。

南宫司痕最终还是进宫去了。

看来他是受了不少打击才会做这样的决定！

这消息真的让他们意外！京外的大官小官绞尽脑汁想进京为官，薛朝奇竟要放弃自己现有的官位去京外任职？

“啊？”罗魅也诧异的朝他看去。薛朝奇要离开？

“嗯？”南宫司痕意外的挑高了眉梢。

“听小顺子公公说薛大人进宫向皇上请辞，想让皇上恩准他去州府任职。”

“是为了何事？”南宫司痕蹙起浓眉，并没有放开怀中的女人，显然，若是没重要的事他没打算去。

“启禀王爷，皇上派人来请您进宫。”墨白低着头回道，压根不敢多看一眼。谁知道两主子会在这种地方……

“何事？”南宫司痕冷眼瞪去。

“咳咳……”罗魅尴尬的低下头。

正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立马分开。

“王爷……呃……”墨白刚到厅门口，立马就刹住了脚。

“南宫司痕……唔唔……”不等她开口，那张俊脸突然压下，嘴里的话全被他吞了过去。罗魅不敢乱动，只能仰着头任由他‘胡作非为’。

罗魅都差点尖叫了，瞅着他那张又黑又臭的脸，真有那种惊棘刺激的感觉。

不等罗魅跑，他手臂一伸就将她给捞到了自己怀中。

她抓着椅子想阻止南宫司痕靠近，可南宫司痕同样抓住椅子扶手，只用了一点点力气就将结石又沉重的实木椅子给夺走了。

罗魅下意识站起然后绕到椅子后面，“南宫司痕，我警告你有话好好说，敢乱来我可跟你翻脸了！”真受不了这人，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承认自己吃醋又怎么了嘛，她又不会笑他！

南宫司痕黑着脸起身。

罗魅猛的扭头看他，想给他呼一爪子过去，“你这醋要吃到什么时候？”

可她这表现更让南宫司痕恼火，“怎么，还想跟着他去？”

送走江离尘，罗魅还有些伤感，于是也不怎么想说话。

南宫司痕瞪着他，真是恨不得把他拍飞。平日里都不见他耍心机，终于要滚了，却对他女人说那些。他是傻子才会把自己女人带着去他那里，想见他女人，门都没有！

江离尘不是没看到南宫司痕臭气哄哄的俊脸，笑得更加温润迷人，起身还对他叮嘱道，“魅儿若是想去北阳国，记得带她去，我北阳国的风光是天下闻名的。”

见隔壁某男脸色变黑，她不动声色的斜了一眼过去。这醋劲要不要这么大？

罗魅点头，“一定。”

江离尘脸上露着笑，也正是那些笑掩饰住了他

眼中其他的情绪，“魅儿还未去过北阳国，有机会记得让司痕带你去。”

罗魅不觉得惊讶，但心里多少有些感伤，“江大哥，你保重。”

今日江离尘前来，也是特意来辞行的。

不过人家也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只能放弃追问那女子的事。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故意隐瞒一些事！

罗魅斜眼瞅着他，他话说得正经，可仔细听却是漏洞百出。自己都说被人算计了，怎么又成‘无心冒犯’？

江离尘眼中有异样闪过，可都被他很快掩饰住了，对着她温和一笑，“也没什么误会，只是被人算计了一次，心里有些不甘罢了。事后想想，对方不过是个女子，也是无心才冒犯我，此事就当罢了。”

想了想，她好意的开口，“江大哥，到底是何误会，可否同我们说明？就算你离开了，我们也可以接着帮你找人，待有消息一定会通知你的。”

罗魅朝南宫司痕看去，咋跟他说的感觉不同呢？

江离尘先是一愣，随即尴尬的扭头轻咳起来，“咳咳……误会一场罢了，不提为好。”

罗魅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要找人吗？怎么不找了？”

江离尘来，还是关心着独味酒楼的事，听说樊婉已经认罪了，这才心安的点头道，“真正的凶手已经认罪，我也可以安心离开了。”

再次见到他，哪怕他还是那么优雅矜贵、温文儒雅，可罗魅看的眼神都有着不小的变化。

而就在他们刚到蔚卿王府大门口时，管家又出来禀报，说江离尘又来了。

虽然性质不同，可都摆脱不了一个事实，他和那个连长什么样的女人之间肯定有事发生！

还是酒后乱性？

江离尘是酒后失贞？

罗魅微张着嘴，无言以对。但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描述出许多场面……

南宫司痕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问过他，他什么都不说，只说想把那女人找出来。”

罗魅听到这，简直快惊懵了，“什么意思？你是说江大哥同那女子有……发生什么事？”

没想到江离尘回道，“我喝得酩酊大醉，要是知道她长何摸样还会来求你？”

具体经过他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江离尘这几日除了关心独味酒楼的事外，还关心一个陌生女人的下落。可谁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只知道他派人四处打探。昨日他来府中还偷偷像他借人手，他听说过后问他，“你不是最擅长丹青吗？为何不把那女子容貌画出来？”

南宫司痕冷着脸不情不愿的把知道的事说给了她听——

她是真好奇……不，应该是迫不及待的希望江离尘能找到一个女人，如此一来，他们以后也不会再尴尬了。说实话，自从知道江离尘的心事后，她每次同他见面说话都很谨慎，既想同他保持干净的关系，又害怕无意中伤到他。换做别人，她可以毫不留情面的让对方死心，可是江离尘不同，他帮助她们母女，而且他也没有要破坏她和南宫司痕的意图。

罗魅没好气的推了推他，“那你快说啊，什么女人让江大哥如此上心？”

南宫司痕俊脸一沉，不由得搂紧了她，“你敢！”

嗔了他一眼，“你不说，可是想等着我自己去问他？”

罗魅黑线。这人一直把江离尘当做他的情敌，嗯，虽然江离尘的确算他情敌，可跟有何关系，她自认跟江离尘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

南宫司痕冷飕飕的盯着她，“你如此心急做何？”

“啊？”罗魅在他腿上立马坐直了，“江大哥找女人？真的假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女人。”

罗魅有些诧异，“寻人？寻什么人？”

提起江离尘，南宫司痕皱了一下浓眉，“听说他这几日在寻一个人。”

她记得母亲说过江离尘要离开天汉国回去了，可是似乎没动静，昨日还见过他来询问酒楼的事有没有进展，那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急着离开，难道是想等头颅案水落石出他才离开？

想起另外一件事，她又忍不住开口问道，“司痕，不是说江大哥要走吗？他到底那日起程？”

衙门的事由杨万扬处理她还是放心的，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也会不好过，相信他应该懂这个道理。

罗魅抽了抽嘴角，干脆不说话了。

南宫司痕冷飕飕的瞪着她，“以后不许你跟这些脏污的人见面！”

看着马车行驶的方向，罗魅有点哭笑不得，“我都没受惊吓，你一个大男人还被吓到了？”

离开太史府，南宫司痕并未再去安府，而是带着罗魅直接回了蔚卿王府。

……

为何……

为何他就拥有不了这样的幸福……

而薛朝奇跄踉了两步，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看着门外离开的两人，那恩爱和美的一幕是那么的刺眼，刺得他双眼忍不住发红发涩。

安一蒙脸色这才有所好转，那一句‘回家’让他一身酸味瞬间消失。

她这话说得并不大声，可温柔的嗓音却让两个男人有着不同的反应。

看着他越发浑浊的目光，罗淮秀知道他有听进去，言尽于此她也再不想待下去，遂转身走向厅外，主动拉着某个已经快被醋味酸死的男人大步离去，“走吧，咱们出来多时了，大宝小宝还等着我们回家呢。”

对他此刻复杂的内心，罗淮秀没心思去揣摩，只是有一些话觉得很有必要说出来，“安一蒙，你也一把年纪了，听说你在朝中还是停有能力的，四十岁不到就做到了太史之位，这是多少人都望而不及的。你为官还行，可是做人太肤浅了，今日薛家闹成这样同你的肤浅有很大关系。你盲目的听从你娘的话，无形中伤害了一个又一个女人，难道至今你都没有一点悔悟吗？”

她真的变了，变得那么彻底……

直到她同安一蒙走近、直到他们亲密无间、直到他们纠缠、直到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他才彻底的明白过来，这个女人早就不是当年的罗淮秀了！

记得刚在京城见到她时，她凶悍的样子，无礼又粗鲁的举动，他以为她是因为恨才会那般。他去找她想让她回薛府的时候她含讥带讽的话，让他又误以为她是拉不下面

子所以欲拒还迎。

薛朝奇目光逐渐呆滞，像是忘了眨眼般盯着她，突然低沉道，“你变了……真的变了……”

罗淮秀拉开安一蒙的手，不顾安一蒙的反对朝他走了过去，在他身前站定，面对他满身恨意，她叹气的摇了摇头，难得和平的同他说话，“薛朝奇，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我何时主动招惹过你们？我们母女来到京城，一没有巴结你们、二没有对付过你们，我们来这里不过是想要一份安稳的生活而已。可你们呢，你们安分了吗？薛朝奇，莫说我罗淮秀不讲道理，我们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换做是你，你会甘心让人欺负吗？而且这种欺负还要拿命去博。”

薛朝奇冷冰冰的看着她，精瘦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你满意了？我们薛家到此地步，你可是解恨了？”

罗淮秀倒是无所谓，还挤了一抹笑，“薛大人还有事？”

安一蒙沉着脸回头，凌厉的目光除了厌恶，还有很多敌意。

“慢着。”就在他们要跨出门槛时，身后突然传来薛朝奇的声音。

见南宫司痕走了，安一蒙拉着罗淮秀也要离开。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要不是为了她们母女，别说他来了，就是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把他们交给衙门，反而是在保护他们、保护薛家。那头颅案，只要不是樊婉和柔儿杀的人，只要樊婉肯独自拦下错误，柔儿就不会有事。至于儿子，他不过是妨碍办案而已，最多挨点板子。如此也好，吃点苦头总比丢掉性命好。

他很清楚，今日他若是不赶走那对孽子，他们薛家……不，京中之中恐怕再无薛家！

看着他离去，薛朝奇这才不着痕迹的吐出一口气。

薛家父子俩的争吵、翻脸他们都看在眼中，樊婉和那对兄妹被带走以后，南宫司痕也没再留下，打横抱起罗魅就往外走。

而罗淮秀在确认女儿没事之后也一直站在女儿女婿身侧，害怕再有人伤到自己的乖宝一般。

罗魅还在南宫司痕怀中，刚刚樊婉那惊险的一幕没把她吓着，但南宫司痕却再没放开手。

大厅里，人少了，也安静下来了。

刘捕头和其他衙役见状，这才赶紧上前将他们三人围困中，并扭抓着兄妹俩快速的离开了，樊婉奄奄一息，两个衙役将她抬了出去。

“带走！”薛朝奇背过身冷喝道。

“爹，你怎能说这种话？”薛柔从樊婉身上抬起头，震惊得眼里全是泪。

“哐！”薛泽手中的剑顷刻间从手中滑落，身子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薛朝奇怒容难消，咬牙溢道，“让你在我薛家继续下去，我薛家早晚要败在你这孽子手中。如此，你还不如随你娘离开，以后别再踏入我薛家一步！至于儿子，我薛朝奇还没老大那种地步，只要我想，儿子多得是，但绝对不会让你这般是非不分、任性妄为！”

薛泽突然怒吼，“你怎能无情到这般地步？我可是你亲生的儿子啊！”

薛朝奇铁青着脸对刘捕头下令，“把他们通通带走！”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磨着牙吼出来的，薛泽眸孔睁大，简直不敢相信，“你……你……”他拿着剑指着大厅里的人，“你竟为了他们连儿子都不要了？”

“住口！”薛朝奇也吼上了，怒指着他，“你这个孽子什么都不懂还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你是想气死我不成？今日你若再胡搅蛮缠下去，我薛朝奇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你打啊、你最好打死我！”薛泽突然嘶吼，年轻的容颜不再清秀俊美，而是布满了狰狞，“我娘今日所作所为都是被你逼的！她辛辛苦苦生下我们，在薛家得不到半点尊重，甚至连说句话都要看你和祖母的脸色，你身为她丈夫不但不替她说话，还事事偏袒祖母，有你这样的爹，真是我们兄妹俩的耻辱！”他激动的低吼着，还拿剑指向了罗淮秀，“那个女人一回来你就找上了门去，还想着让她回来同娘平起平坐，凭什么？她有何资格同我娘平起平坐？她不就是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女婿吗，可她对薛家付出过什么？她什么都没付出过，你和祖母居然逼我娘去接受这样的女人回府，你们只顾着你们的私心和利益，可有想过我们母子、母女的心情？”

“你！”薛朝奇再次扬起手掌。

薛泽眸孔猩红，见他对樊婉丝毫情意都没有，更是不满，“我没有你这种无情无义的爹！”

气血冲脑，他快步跨到薛泽面前，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他脸上，破口大怒，“你这个孽子，是想毁了我们薛家吗？”指着地上要死不活的樊婉，他眼里没有丝毫同情，凌厉的目光中全是厌恶和恨意，“她在外如此可恨，做出那种让人不齿之事，眼下她不知悔改，还蓄意伤人，你身为人子，不劝她改邪归正，竟如此包庇她恶行，我薛家怎会有你这种十分不明的孽子？！怎么，你可是连我这个当爹的都要杀？”

薛朝奇也是差点吐血被气死。樊婉作案是事实，且她自己也供认不讳，这两个孽子如此做，等同于包庇罪犯，他们救母之心可以理解，可他们却没有考虑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同衙门作对，他这个当爹的是有多难堪！

见状，刘捕头和衙役都停下不敢再上前，然后把目光纷纷投向薛朝奇。

看着奄奄一息的樊婉还要被衙役带走，薛柔伏在她身上不让人碰樊婉，而薛泽从一名衙役手中夺过剑之后竟当众恐吓刘捕头和衙役，“你们谁敢靠近我娘我就杀了谁！”

事实证明，杨万扬的离开是正确的，接下来大厅发生的事也不是他一个外人方便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