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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手,之所以会变得如此不受控制,肯定是因为这支假金簪!
金器落地,不可能发出如此响的声音!
“父皇,别碰它!”南宫初明大叫着将他撞开,并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我们上当了!这金簪是假的!”
看着儿子怪异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那只所谓的金簪,南宫翰义欲蹲下身子将其拾起来。
有宫人匆匆进来,只看了一眼南宫初明像鸡爪般胡乱动弹的十指,惊吓得赶紧又跑了出去。
“来人,快宣御医!”南宫翰义回过神,赶紧朝外面低吼道。
“父皇……儿臣不知道怎么回事……”南宫初明一脸全是惊恐之色,不管是举起双手还是放在身侧,都停止不了指尖乱颤,而且还无法收拢。
“皇儿,到底怎么了?”南宫翰义脸色极其难看,也是又惊又吓的盯着他双手。
“父皇……儿臣的手……”南宫初明眸孔睁得巨大,惊吓得看着自己抖动不停的十根手指,“父皇……儿臣的手停……停不下来……”
而这一脆响声,也让父子俩同时沉了脸。
而就在南宫翰义刚要接过金簪时,南宫初明的双手突然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金簪瞬间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很快,南宫初明出现在他寝宫里,欣喜的将金簪呈到他眼前,也将藏宝图藏匿金簪之中的事告诉了他。
他知道皇儿肯定得手了!
闻言,南宫翰义一震,立马道,“宣琇阳王进来!”
突然,有太监前来禀报,“皇上,琇阳王回京了,正在寝宫外求见。”
那些人是何底细尚不清楚,但对方的本事却容不得他小看。能如此出入宫门,连数百大内侍卫都束手无措,若他们再闯来行凶,他这皇帝还要不要做了?
连夜宣召百官进宫问话,百官退去时天都快亮了,南宫翰义回到寝宫,依然毫无睡意,大内侍卫的描述不但让他气愤,也让他倍感心惊胆颤。
……
“臣遵旨。”
“朕令你调派军中将士,务必要将这些狂人捉住,朕要亲自砍了他们脑袋!”
“臣在。”安一蒙继续举着笏板,面不改色的应道。
“安卿!”南宫翰义骂完,又冷声唤道。
百官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殿中文武百官心惊,正以为他要怪罪安一蒙时,又听他接着怒道,“在我天汉国竟有如此狂人,闯朕深宫、毁朕金殿,分明是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中!如此狂徒朕若就此放过,那朕这皇帝当何用?”
“可恶!”南宫翰义猛拍扶手,厉声骂道。
“皇上,恕臣愚钝,臣也是仅凭侍卫之言,只知他们身手高强、面带银具,实难判定他们的来头。”安一蒙垂眸回道。
“你多年在外南征北战,所经见闻不比朕少。你说说看,这些人大意是何来头?”双手紧握着龙椅扶手,南宫翰义威严肃色的问道。
“臣在。”被点到名,安一蒙冷肃出列,手执笏板沉着应道。
“安卿!”
除了大内侍卫见过那些银面人,其他人赶到时人都没影了,也只能通过大内侍卫的描述相互传告。所以即便宣召文武百官进宫,对整件事的调查一点作用都没有,问到谁都是一问三不知。
南宫翰义越听越是脑震心惊,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他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到他宫里作乱?且如此明目张胆的火烧他金銮殿!
可这事也怪,有多名刺客潜入深宫作乱,他们不抢夺财物,也没杀人,就是在御书房放了两把火,然后就逃了。据大内侍卫描述,来了七八人,全带着银质假面,各个身手了得,特别是行走,如流星赶月般,别说抓他们了,数百名大内侍卫都未能将他们围堵住。
这事不小,惊动了文武百官,他一回去连夜宣召百官进宫,询问刺客袭击深宫的经过。
而此刻,刚回宫里不久的南宫翰义正调查着皇宫受袭一事。
……
南宫初明不耐的催促道,“快些!”
车夫在外恭敬的回道,“王爷,还有两刻钟左右就到达城门口了。”
南宫初明真是一夜未合眼,不时的将金簪取出来观看,而就在快要抵京时,他突然发觉双手微痒,于是把金簪收起来,双手互搓了几下。痒意没持续多久,他自然没放在心上,又不停的催促车夫,“还有多久?”
经过一晚上颠簸的路程,天总算快亮了,而他们一行大部队总算要达到京城了。
晚上赶路,本就崎岖不平的山路更使人感到颠簸,但南宫初明不以为意,还不断的下令让车夫快一些驱马。
想到南宫司痕被围困在山里,他这才多了几分耐心,只等着回京之后就找匠人前来把金簪的东西取出来。
可对南宫初明来说,是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京城。拿着金簪,只能看,却无法取出镶嵌在里面的藏宝图,他这迫切的心情岂是外人能理解的?他甚至想过用铁器把金簪砸毁,可金子有韧性,刀剑虽能使其断裂,可他又怕毁掉藏在金簪里的宝贝。
可听说宫里出了事,皇上都赶回京城去了,这些个王孙公子就算心里不悦,也只能放在心里。午后一过,就在南宫初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往京城返回,让这些王孙公子更加不解,到底宫里出了何事,这么急着回去,连多一夜都不行。此刻回京,等同于今晚都在路上过了,马不停蹄也得天亮才能到达城门。
对临时回京,好多人都倍感突然,才到此两三日,说是狩猎,可都没尽兴,岂能不让人失望?
……
他马上就要登上太子之位了,待南宫兴毅三个月丧期一过,他就是这天汉国未来的储君。待他得到完整的藏宝图,他就能够大肆招兵买马,攻打诸国,到时候他就是整个天下的皇帝……
看着手中打造得静美绝伦的金簪,南宫初明再次忍不住仰头大笑,“哈哈……”
随从严肃的应道,“是,王爷,小的知道该如何做。”
南宫司痕盯着他,严肃的交代道,“金簪一事切不可宣扬出去,谁敢多嘴一个字,当即处斩。若有人问起蔚卿王等人的下落,告知他们蔚卿王等人在山中遇猛兽突袭,已
跌落山崖遇害。”
他又回身,恭敬问道,“王爷,您还有何吩咐?”
就在他刚要走出营帐时,南宫初明突然将他唤住,“等等。”
皇上突然回宫,王爷又有伤在身,这次狩猎也只能到此为止。
随从恭敬的应道,“王爷,小的这就去准备。”
南宫初明捏着金簪,指腹得意的抚摸着,笑道,“本宫是要回宫向父皇禀报这件喜事,顺便让父皇多派些人手过来,绝对不能让蔚卿王等人离开这里。”
待他们二人离开后,随从低声问道,“王爷,我们可要此时回宫?”
南宫初明拂起广袖,“你们下去吧。”
黑衣二人赶紧应道,“是,王爷,属下一定会办好您交代的事!”
“哼!”南宫初明恨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本宫就不信他们能在外躲藏一辈子!”语毕,他冷声朝二人道,“你们拿到藏宝图,立功不小,待回京从金簪取出藏宝图,本宫一定让父皇重赏你们。眼下,蔚卿王夫妇和江离尘还未捉到,你们切记不可大意,以防他们再回来抢夺金簪。最重要的是要尽快抓到江离尘,逼他交出另一份藏宝图,可千万别让他逃回北阳国了!”
“王爷,属下无能……让他们给跑了。”二人赶紧磕头。他们当然不会说是自己打不赢先跑的,否则,就算得到金簪,王爷也不会饶了他们。
“什么?”南宫初明睁大眼,“真是岂有此理!那蔚卿王他们人呢?你们可有捉到?”
“回王爷,管荣和简争……被他们杀了。”两名黑衣人同时低下了头。
“对了,为何是你们二人前来?管荣和简争呢?他们在何处?”
眼见包裹金簪的手绢有些脏,他想都没想将手绢扔到了脚下,并将金簪紧紧捏在手心之中。
金簪很美,夺目的光彩让他眸光越发明亮。激动、得意、欣喜……总算拿到一份藏宝图了!
看着手绢里精致绝伦的金簪,他露出得意的笑,用手指捻起金簪放在眼下仔细观赏起来,“这金簪打造得真是独特,真难为蔚卿王了,居然想到如此办法藏匿藏宝图。要不是安翼,恐怕我们杀了蔚卿王夫妇都找不到藏宝图的下落。”
南宫初明眸孔放大,这才想起来,顿时脸色好转,“本宫还真差点忘了,那安翼的确说过。”
一旁近身随从突然上前,在他耳边低语,“王爷,您忘了吗,安翼说过蔚卿王的那份藏宝图就在一支金簪里。”
南宫初明的脸色有些冷,“那女人说的话也能信?”
那名黑衣人讨好的回道,“王爷,藏宝图就在金簪里面,据蔚卿王妃所说,只要熔掉金簪就能取出藏宝图。”
只是当他揭开手绢时,微微一怔,有点不悦的看向二人,“怎么是支金簪?藏宝图呢?”
南宫初明激动的接过,俊朗的脸上笑开了花,连连大赞,“好好好……本宫一定会大大的赏你们!”
两名黑衣人被带到他营帐中,其中一人将手绢包裹住的金簪双手呈到他面前,欣喜的禀道,“启禀王爷,藏宝图已经到手了,请您过目。”
听说藏宝图得手之后,南宫初明激动得连脚伤都忘了,连忙让人为他更衣。
……
她早就知道跟着他早晚会出事,可她依然不悔,哪怕陪着他沦落荒郊野外,她也没半句怨言。这就是他的女人,不擅温柔但她的一点一滴总能在不经意间暖化他冷硬的心,让他恨不得将心里所有的柔情都给她。
指腹轻抚着她被火光照耀得红润的脸颊,他眸中含着柔色,深情无限。
看着她佯装假睡的摸样,南宫司痕忍不住勾唇,并收紧了手臂。
罗魅不禁黑线,干脆闭上了眼。
南宫司痕摸着她脸颊,薄唇在她额头上轻啄了一下,“我们是男人,少睡片刻也无妨。更何况这几日什么都未做,为夫比平时睡得多。”
罗魅靠着他温暖的胸膛,汲取着他熟悉的味道,半眯着双眼问道,“你们呢?”
南宫司痕想都没想将她抱起放在腿上,又为她调整好了姿势,搂着她低声道,“困了就睡。”
她突然打了个‘呵’。
她并没有觉得江离尘做错了,反而有些钦佩,幸好他有所洞察,要不然等那四公主到天汉国后,麻烦可就不是一点点了。
想到这,她也生出一丝幸灾乐祸,“那对父子应该没想到吧?”
什么遇害,十有**都是北阳公主的脱身之言。不过她真有些意外,江离尘居然早就看透了那对父子的野心和贪婪。一定是他故意不让自己的妹妹来天汉国涉险的。
他那表情很让人寻味,罗魅也不傻,很快有所明白,“你是说这事是江大哥策划的?”
南宫司痕勾了勾唇,下巴朝江离尘那处抬了抬,“婚事并未取消,只是北阳国四公主在途中‘遇害’了。”
但对于两国联姻泡汤的事,她还是有些惊讶,“四公主不嫁南宫初明了?婚事什么时候取消的?”这么大的事她没听说过。
罗魅当然明白这中间的道理。今日那些人还想着要江离尘手中那份藏宝图,很显然,南宫翰义和南宫初明父子俩已经把注意打到他身上了。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他们父子俩会直接向江离尘动手。
南宫司痕掀了掀眼皮,朝江离尘的方向扫了一眼,“北阳国四公主不会来天汉国,两国联姻之事无望,他过段时日就会返程回国。继续留在天汉国,只会凶多吉少。”
另一边,江离尘正在同随从小艺低声交谈,罗魅抿了抿嘴,问道,“司痕,江大哥呢,他会回京吗?”
看着火堆旁依然悲痛的墨白,罗魅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他们是坚信墨冥汐有生还的可能,但是对墨白来说,不管墨冥汐是生是死,今日的一切留给他的都是难以释怀的伤痛。
“嗯。”罗魅也赞同他的话。就算从高处跌下来会粉丝碎骨,可怎么也会留下点痕迹吧。但是他们在附近找了很多遍,就差挖地三尺了,但结果都是一无所获。如果说墨冥汐死了、亦或者被猛兽叼走了,那总该有血迹吧。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墨冥汐没死。”南宫司痕抓着她纤细的手把玩着,说出的话很是肯定。
“……”罗魅瞬间黑线。借着火光,
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那双深邃的墨眼中暗藏着火热,三分邪气七分魅惑,要不是她定力足,估计都点头了。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都陷入沉默的伙伴们,她暗自在他身上掐了起来,没好气的道,“忍几日都不行?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想亲你了。”
“做何?”罗魅慵懒的靠着他,不想动。
“呵呵……”南宫司痕在她耳边轻笑着,突然抬了抬下巴,低声道,“乖宝,我们去那边可好?”
“……”罗魅翻了个白眼。
“秘密。”南宫司痕低下头在她耳边轻道,故意卖关子,“等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她低声问道,知道他早就有打算的。
“嗯?”
“司痕。”
尽管他们在外,可他却把母亲的事早就安排妥当,罗魅心里暖暖的,下意识的朝他身上靠紧。看似是他们撇下了母亲,可是他的安排却是极大的在保护她母亲,他有这个心,已经很难得了。
“嗯。”罗魅闷闷的点了点头。她还真是庆幸母亲此刻有孩子傍身,就算她不是安家的人,但孩子总是安家的骨肉,也是安一蒙唯一的亲生骨肉,在这点上,她还是相信安一蒙的。回头她写封信跟母亲确认一下,如果她真回了安府,她心里也会踏实许多。
“她的安危你大可放心,就算安一蒙不在乎她,也绝不会不管她肚里的孩子。”南宫司痕笃定道,同时也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他们两人虽有不合,但都不是孩童,没有谁会拿孩子做赌注,这一点你应该也清楚。我们暂时不回京,但你也别胡思乱想,你若真不放心,回头我让人再去京城探探,顺便给岳母大人带个话,让她保重身子。”
“啊?”罗魅惊讶的坐直,“你是说我娘会被安一蒙带去安府?”母亲会去吗?她现在跟安一蒙闹得很僵,会听从安一蒙的安排?
“她不会出事的。”知道她想什么,南宫司痕主动接过话,“离开前我已经交代过安将军,此时岳母大人应该在他府上了。”
“我娘……”
“嗯?”南宫司痕搂着她的手臂下意识收紧,垂眸看着她。
“司痕。”
失去那份藏宝图,就再没有牵制南宫翰义的东西了。就算南宫翰义表面上接受他们,可早晚也会找机会根除他们。回去,说简单点,就是送死而已。
答案当然是‘没有’。
靠着南宫司痕的臂弯,罗魅同样是满心复杂。今日之后,他们在京城还有立足之地吗?
忙了一整日,虽夜深,可大家都没睡意。没有人说话,都安静的听着柴火噗嗤的燃烧声,各自想着心事。
夜晚的山间,虽比不上营帐里温暖,但围着火堆、烤着野味,比在营帐里自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