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高照,天气闷热的要命一丝风都没有,训练场更像是火炉烤的正在站军姿的年轻大学生们快要融化,他们白皙透着粉的脸颊划过一颗颗汗珠,原本的粉嫩已被晒的泛红。他们站的还算整齐,手指贴着裤缝线,双脚呈45度站立,目视前方。
女孩虽然看着前方,但是她的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了何处,她在想,也许在很多年前的今天男人还是个刚入伍的少年,他就像现在的她一样站在烈日下迎着偶尔的一丝凉风学习站军姿,他一定站的比她好还要认真。
她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才听到教官的口令,一动弹只觉得手脚都已经麻了,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她揉揉酸涩的小腿和脚腕接着快速的站起来。他们的教官就是六连的副连长,军衔中尉,更重要的他是萧馨的表哥,舒霖可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而得罪他。
舒霖看看腕表离集合还有一段时间,她拉着晒得晕乎乎的杜怡然一路小跑去上厕所。厕所在训练场的另一边,两道纤细的身影跨越训练场奔向另一个方向,她们有说有笑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舒霖,有个在部队的家人真好。”杜怡然双手涂着洗手露用力的摩擦,弄出一团团洁白的泡沫,她抿着嘴唇满满的不乐意。她在生气,因为教官是萧馨的表哥,萧馨随便一个理由就去树荫下坐着乘凉,杜怡然感到不公平。
舒霖甩掉手上的水珠,将手伸到阳光下烤着,她眯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她现在不努力训练,等两个月以后考核的时候就麻烦了,那时候就算是教官也没法救她了。”
“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坏心思这么多。”杜怡然坏笑着将手上未干的水珠弹到她的脸上,嘴边的酒窝若隐若现。舒霖很喜欢看她笑,因为她笑起来会让旁边的人也感到愉悦。
舒霖笑着躲开她的水珠,将还有些湿润的手在军裤上随意的擦了擦,看看腕表感到大事不妙,拉着杜怡然急忙的向外跑去,“快,要来不及了。”
她们刚跑出一段路便迎面撞上两个人,舒霖捂着额头摔在地上,她顾不得疼痛的急忙去看杜怡然,只见她捂着鼻子蹲在一边指缝间流出嫣红的血,她抬起手迷茫的看着手中的鲜血,“舒霖…我该怎么办…”
舒霖顾不得向那两个人道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卫生纸递给她暂且止血,然后扶着她向医务室快速跑去。
被撞的年轻女人茫然的站在原地,她墨黑的长发像是流动着光泽的绸缎般披散在身后,双眼乌黑狡黠,长长的睫毛将她的眉眼衬托的极其润泽,白皙的皮肤像是软雪,她像是一个年轻而高贵的公主。
她疑惑的眨眨眼睛看着身边英姿飒爽的女军人。
她穿着女军装,松枝绿色肩章底版上缀有一条金色细杠和二枚星徽,这是一名年轻的女中尉。她皱着秀气的眉毛看着两个女孩奔跑的背影,抿着薄唇,沉静的双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阿央?”池宁安白嫩纤细的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嘟着嘴不高兴的看着她,“阿央,你在看什么?”
岳央“啊”了一声回过神,轻轻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对着池宁安轻轻一笑,“走吧,首长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高兴。”
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小手扭捏的握着皮夹,她抬头看着岳央,清澈的双眼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声音软软轻轻,“他,真的会高兴吗?”
夕阳残晖打在男人刚毅的侧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白杨树,缝隙间透过些许余光斑驳,他才意识到已经是傍晚了,他难得在午后安睡到日落西山,胃也安静下来不在疼痛。男人眸光瞥见桌上堆着的军务报表不悦的皱起眉,这些天耽误了不少的事情。
警卫员听到声音转过身对着房门敲了几下,听到命令后才端着盒饭进去,稍息立正行军礼,“首长,这是医院为您准备的晚饭。”其实他本来想说是午饭,可是这个时间不太对,所以还不如直接说晚饭。
“拿走。”男人的声音冷冷淡淡,他拿起笔在报告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他认真的样子很好看,长睫低垂目色扫过每一行字,坚挺的鼻梁紧紧抿着的淡色薄唇。
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高跟鞋发出细碎的碰撞地面的响声,男人没有抬头他闻着弥漫的香味儿将眉头皱的更紧,这种味道让他有些反胃,他凉凉的道,“送客。”
警卫员不敢迟疑,就算他知道面前这个漂亮女人是谁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赶她出去,他客气的开口,“池小姐,请你出去。”
“沈哥哥。”声音软软糯糯似是在撒娇,她捏着手提包委屈的咬着下唇,琉璃似得大眼睛隐隐泛起氤氲,“沈哥哥我不是来烦你,我听说你病了,只是想来看看你,你生气的话我会立刻走,你不要太激动,我走就是了。”说完,她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男人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沉静的双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将手中的笔随意的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疲累的捏住眉心,他淡淡开口,“李健,送她回去。”
“是。”警卫员在心里叹出一口气,这年头警卫员不好当啊,不仅要管着首长的一举一动还要帮他送女人回家,还是趁早转职的好啊。
手机在桌上震动,他拿过看了一眼是舒小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不想接,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指尖一按直接关机。沈子濯仰头闭着眼睛,池宁安回来了舒霖该怎么办?要怎么样才不会让这个小丫头受委屈,很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