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说实在的,虫子的话有点儿恭维的意思,但百分之八十我还是当之无愧的。试问我哪点比别人差论长相也算是十里挑一,论才学至少也有斗半。大话不敢说,偌大的校园,怕是打着灯笼也难得一见我这等才貌双全之俊郎矣。我就闹不明白,阿雅她凭什么瞧不上我我滕冲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就偏不信这个邪,她就是一只金凤凰,我也要嫁给她不好意思,我情绪有点儿小失控了。
不行,我得去会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奶奶的,敢碰我马子,老子赏他几碗板刀面尝尝
我拍案而起,大概动作有点儿猛,竟把虫子给吓噎了食。一时间憋得他脸跟酱猪肝似的,只有进的气没了出的气。吓得我连忙捶他后背,等咳出来一块一两多重的鸡肉,我才松了口气。
虫子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哎吆我的妈也,差点让只鸡给拖到鬼门关了。接着又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在盘子里撕了块鸡翅,一边啃一边冷笑道:哥们儿,悠着点吧不是我打击你,你一个弱柳扶风的白面书生,怎斗得过那茹毛饮血的史前人小心人家把你当铅球给扔出地球了。
虫子的话虽刻薄了点,但还是一片好心。我也知道,刚才是一时气话。想那阿雅刚因为鼻毛给了我一点希望的曙光,而今却又偏偏横空杀出这么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程咬金”,你说躁不躁人但躁又有何用我也只能是晒干的蛤蟆瞅着天鹅干瞪眼了。
阿雅是我的梦,是我心中的太阳,我不能没有她,我不甘心
少跟我整莎士比亚那一套。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这支花兄弟,看开一点吧,爱情这玩意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它讲究一个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看那个阿雅,每次见到你,都把脖子抬得老高,一副武则天在世的德性。那意思根本就没把你小子放在眼里。这样的女人还对她瞎迷恋啥这不纯粹自讨没趣吗说实在的,兄弟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替你不值啊回头瞧瞧,别的系咱不敢说,光中文系就有好几个美眉对你有企图呢别以为我是吃你一只烧鸡就往你脸上抹光,依咱俩的交情,我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一点水都不掺的
虫子的话声声入耳句句在心,我无言以对。
难道我对阿雅真的有点走火入魔了我大概是真的需要好好反省反省了。
第五章第五章
今晚晚自习,阿雅没来。我估猜十之**是和她的体育系小情郎花前月下去了,望着邻排那个空荡荡的位子,一时间竟怅然若失起来。再看班上好几对小情人在那里唧唧咕咕耳鬓厮磨,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虫子也不知死到哪去了,愈发觉得自己形单影只起来。于是,第一节课刚下,便夹着书夺门逃去。
一个人走在月色朦胧的校园里,心空旷无际,不知所终。想往寝室去,可未到九点,住宿楼大门未开。值班的老头脾气很怪,稍有忤逆,便脸红脖子粗。因为是校长的姑姑的叔叔的三侄子的姨丈,所以身份颇有些分量。再加上一大把年纪,万一患个心脏病什么的,经不住刺激,一下子挺了,谁也担待不起。所以平日里人人都畏他三分。此刻我也不打算往这只老黄蜂腰上撞,万一被他蛰一下,划不来。于是往图书馆方向走去。没想到路过一座凉亭时,竟撞见一怪事。我明明瞅见亭子上有个白衣女子正倚栏凝坐,可走至近前时,却一个人也没有。环顾四周,惟有草木萋萋,凉风习习。月光笼着凉亭,投下一地树影婆娑,别有几分诡媚。我怀疑刚才可能是幻觉。但适才分明是有一女子坐在亭上的,白衣素面,长发飘飘,我看得真真切切,怎会一眨眼工夫就不见了呢难道我他妈真的是想女人想的两眼发花了正兀自发愣满心惶惑,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滕冲”竟差点儿没把我吓趴下。未等缓过神,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原来是司徒若飞。但等我定睛一看,冷不丁又是一个哆嗦。她居然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而且还是披肩长发,站在那里,借着朦胧的月光,倒真有几分小倩的森森鬼气。
你刚才怎么啦我没吓着你吧她笑着走了过来。随即便感到一阵幽香扑面。见她如此可人,且大宇又不在,我决定跟她开开玩笑。于是我故作神秘的说:你听说过吗前年这学校死过人呢,是英语系的一个小女生,长的还挺漂亮,因为感情,跳楼自杀了。好象就摔在那幢楼下。我顺手指了一下附近不远处那幢英语系教学楼。见她脸上已经露出怯色,我便接着渲染道:自此以后,每到月明星稀的晚上,她的鬼魂就要在校园里游荡,嘴里还不停地念着“ee”话未说完,那司徒若飞便跟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呀”的一声扑进我的怀里,浑身都颤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别说了别说了,你想吓死我啊
这种情况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不是柳下惠那小子,心里不乱那是不可能的但朋友之妻不可欺,尽管我也想到了紧跟其后的那句,不过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我忙解释道:呵呵,这不过是我随口胡诌的,嫂子你可千万别当真了啊
你叫我什么司徒若飞放开了手,双眼直直地盯着我问:嫂子什么意思
我尴尬地笑了笑,拿手比画了一番,支吾道:我是指你和大宇之间呵呵,你别介意啊
你是说我和陶大宇在拍拖她竟咯咯的笑了起来并在亭中石凳上坐了下来我忙递过去一本书,说:垫上吧,石凳上凉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眸子澄亮接过书,她莞尔一笑,娇色可餐,不免让我心波荡漾了一番
我跟陶大宇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对了,提起陶大宇,我怕我今天有些话可能伤害了他说到这里,她脸上似乎现出一丝愧疚之色他今天跟我表白,但我拒绝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想到过他会对我说那些话,我想,可能是我平时太大大咧咧了,没有顾及一些男女小节我以为男女之间除了爱情之外,是可以存在单纯的友谊的说罢,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n
bsp; 人都是有点儿自私的,我也不例外当听完司徒若飞这番话,我心里居然没有对大宇表示丝毫的同情,反而平添了几分残忍的快意作为好哥们儿,这种心态绝对不正常,但不知为什么,我实在难以抑制那种快感像喷泉一样喷涌出来,如果不是有佳人在前,我定要痛痛快快仰天长笑,敢情天底下折戟情场的倒霉蛋不止我一个啊,真是可喜可贺
你发什么呆啊司徒若飞笑问
呵呵,我忙赔笑道:我在想你刚才那句话,你问男女之间为什么不可以存在单纯的友谊,别人我不敢说,单你我就可以肯定是不会赢得男人友谊的
司徒若飞腾地站了起来,一脸吃惊地问道:为什么
我故作神秘之态,笑道:这个嘛,可不能随便说
为什么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嘛她愈发娇声央道
我想她要是再这么央下去,俺的骨头可能都得酥本是想逗逗她,孰料她竟会较起真来,看来还得胡诌
其实嘛原因是很简单地,你太漂亮了,哪个男孩子见了都会往歪处想的
真的她扑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直盯着我,嗔笑道:你这人挺老实,想不到说话还挺逗的
我老实吗我可没觉得哦我瞅着她笑道,心里突然冒出一种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一只不懂事的小虫子,悄悄地溜进了我的大脑中枢系统,然后张嘴就是一口于是我失去了理智,对于接下来作出的越轨举动,便只能用莫名的冲动来解释了通俗点讲就是大脑不幸断了根弦
所谓越轨,其实也没什么呃,是这样的我呢,竟然,一把将司徒若飞小姐,呵呵,拥在了怀里
她,没有挣扎真的,就像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似的
我的拥抱因此而心安理得
或许,这个世界有很多事的发生,是没有一点征兆的这里面充斥了太多的偶然用辩证法来解释就是偶然当中也包蕴着必然出于一种本能的冲动和对美的一种向往以及一丁点色胆包天的勇气,我抱住了司徒若飞,这个冥冥中与我有某种瓜葛的司徒若飞小姐我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出于真情实意,抑或,只是拿这个女孩来暂时抚慰一下没有得到阿雅的失落
我也不知道我们这样相拥了多久,直到晚自习下课铃打响,才彼此分开我们如梦初醒,都有点儿不知所措毕竟这一切的发生实在是太突兀了
已经下自习了我说
是啊,下自习了她低着头,不胜娇羞
那,还去图书馆吗她问了一句
应该关门了吧我笑了笑
也是哦,那,我也要回去了她说罢,走下了亭子走了几步,回头粲然一笑:明天见
好啊,明天见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痴痴的说了一句既而离开了凉亭,心绪不宁地往寝室方向走去
自习一下,校园里顿时人声鼎沸起来我的心里却如安置了一枚定时炸弹似的,沉静的只听见秒钟滴答滴答在无边空旷中加速奔跑的声音有一种压抑我无法表达,却又让我喘不过气来
第六章第六章
回到寝室,心始终不能平静。
太岁,华仔,还有小李子都已经回来了。太岁穿着个裤衩正在练俯卧撑。一身发达的黑肉油光可鉴,好家伙,壮实的一捶能打死头牛。太岁原名章二宝,因为来自安徽怀远,和明朝开朝大将怀远黑太岁常遇春是老乡,加上他本人性格颇为粗犷豪爽,所以我们便称他为常遇春在世,平时在寝室就喊他黑太岁。后来他嫌黑字有损形象,就逼我们舍去黑字光喊太岁。喊惯了之后,索性就很少喊他本名了。这家伙倒也不在乎。
华仔正在照镜子。他也算本寝室一大奇人,一天之中若不在镜子前面转悠二三十次就决不罢休,有时半夜三更爬起来去拉尿也不忘在镜子面前晃几下。我琢磨着他很可能属于自恋癖晚期患者。
小李子是寝室里是最勤快的。因为他,我们寝室没少在卫生评比上拿最佳。此刻,他正在收拾桌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哎呀,看这桌子,脏死了。你们以后可要注意点,真是的,讨厌
不好意思,我们的小李子说话就这风格,有那么点儿“兰花指”的味道。
我坐到床头顺手摸来一本杂志,心不在焉地乱翻着,心里始终搁不下凉亭上的那场拥抱。
冲子,太岁突然喊了我一声,只见他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来,操着一口标准的怀远普通话说道:明日个俺也弄篇稿子,你看能不能给俺登在你们那个什么“雨夹雪”上,好让寡人也露露脸。
好啊,我笑道,如果你真有这个雅兴,那还不是一句话。太岁向来对舞文弄墨的事儿毫无兴趣,他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一拳撂倒那个爱咬人耳朵的泰森。因而,一听他说要写文章,反倒觉得有点儿新鲜。
哈哈那当然,俺已经作好一首诗啦,要不俺先念出来让你们几个欣赏欣赏
大伙儿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来了兴致,都催他快念。
你们可把耳朵竖好了,俺张嘴就来。接着他便故作一本正经,摇头晃脑地念道:两人抱一块,上下交替来;幸福一杆枪,来回肉里塞
话音未落,我们早笑的前仰后合。华仔双手拍叫道:真是千年难得的好诗啊既押韵又刺激,堪称经典之作,这要是登出来,肯定轰动
我也笑着在一旁附和道:那要是登出来,我们的社刊估计会火得不得了
小李子则羞得满面通红
嘀咕一句:什么嘛,听起来脏兮兮的。说罢,拎着垃圾袋,晃着臀部,径直出去了。他刚走,太岁就扭着屁股捏着腔学道:什么嘛,听起来脏兮兮的。还故意学了个“兰花指”。
太岁,你的诗咋来的灵感啊,该不会有过切身体验吧我打趣道。
怎么啦,这叫源自生活,真实,能打动人你俩赌个血咒刚才老二没翘太岁说着说着露出来一脸的淫笑。
我朝站在他身后的华仔偷偷使了个眼色,华仔会意,于是乘太岁不在意,猛地从后面扒下了他的裤衩。一时间,黑光乍泄,好不威猛太岁倒也无所谓。怎么,这么想看那就看吧。不过等会儿你们得付钱,俺可不能白让你们看了。既而又把脸一捂,故作哭啼之态:哦,想俺如玉一般的贞操,竟让你们两个淫棍给活活糟践了,俺往后还有什么脸见人啊。。。。。他一边说一边扭着屁股,怎么看怎么像一头发骚的黑猩猩。他这副德性差点没让我们笑破肚肠。刚好这时小李子打外面推门进来,见此情景,直惊得目瞪口呆:不会吧,天底下还有这么恶心的家伙
就这样,大伙儿一直闹到熄灯才上了床。但我还是对自己今晚在亭子里犯下的错误而耿耿于怀。。。。。。
第七章第七章
真不知道今天该如何去面对司徒若飞,昨晚那场拥抱就跟做梦一般。我有点儿惴惴不安。好在我们不在同一幢楼上课。若非诗社活动,见面的机会基本上很少。我想我应该立刻去找司徒若飞,跟她把事情说清楚。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自己是很过分di,我做了不应该做的事现在却又想逃避责任。可亲爱的司徒若飞小姐,不论你有多么的优秀,也不管你将因为我的无耻而受到怎样的心理伤害,我都得告诉你:我真正爱的,今生唯一爱的,只有阿雅尽管她还不了解我,还在误会我,以至于丘比特那小子的神箭还没有射穿俺俩的心。但我坚信,明月是不会永远照着沟渠的,它迟早会把幸福的光芒洒向我,不管是卧薪尝胆还是破釜沉舟,我都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坚持就是阿雅
我一边想一边朝班上去。不曾想在教学楼门口竟意外地撞见了司徒若飞。嚯她今天一身休闲打扮真是靓极了,特别是那条牛仔裤,尽显匀瘦玲珑的迷人身段。唉,果真是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恰似那亭亭垂柳晚风前想不到这小妮子竟有这等秀色,弄得俺的小心肝儿又扑通扑通的乱跳起来。
司徒若飞看到我,一脸微笑的迎了上来。我等你好一阵子了,你该不会每天上课都这么迟吧
等我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但立刻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之态,呵呵笑道:这次纯属意外,我平日里其实挺勤快的,差不多每次都是第一个进教室,为此,辅导员还经常夸我呢。
但事实上,因为迟到,我已被辅导员大婶n次通报批评了,气得她老人家差点儿没给我来秦朝十八大酷刑。
司徒若飞把嘴一抿,俏皮地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刚要问她等我是否有事,其实我一直犹豫着没敢问。没办法,谁叫俺昨晚干了亏心事呢。她倒先开了口。对了,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一声,下午我有个朋友要来,恐怕不能参加审稿了,恳请主编大人能准半天假。
是这样啊。呵呵,这有什么关系。有朋自远方来嘛,当然要陪的。呃,你朋友,男的我也搞不清楚咋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这样一问,岂不明摆着对人家有鬼于是连忙补了一句: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没想到这小妮子竟把小嘴一翘,这重要吗我偏不告诉你。恰好这时上课铃大响。哎呀,光顾和你说话,上课要迟到了她说罢转身就跑。
慢点,别摔着了。我忙在身后喊道。
她真的就放慢了脚步,回头朝我莞尔一笑。告诉你吧,她是我高中同学,是个女的
我听了一怔,待反应过来时,她已跑远了。
唉,怎当她临去秋波那一转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我拧了一下胳膊,挺疼的,不是梦。
我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呢也太对不起阿雅了。
上午两节课是古代文学史,主讲是王教授。大约四十来岁,西装革履,梳着个小分头。他身材挺胖,谈不上油光满面,但也富态有余。王教授给我们最大的印象是相当能侃。有一回分析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的形象,他从诸葛亮舌战群雄,侃到诸葛亮的谈判技巧,再侃到演讲与口才在现代社会各行各业尤其政治领域中的重要性,再侃到举世聚焦的中东巴以和谈以及阿拉法特和沙隆,接着又侃到台海局势的恶化给两岸和谈带来的诸多棘手问题,最后终于又侃回到诸葛亮身上,笑称如果把诸葛亮请到当今世界,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轻松搞定两岸问题。说实在的,那时我真想站起来打断他的话,告诉他,如果能让他跟**去谈判,肯定能把那个数典忘祖的小子给侃得浪子回头
正因为这位王教授实在能侃,故而我和虫子私下里赠了他一个当之无愧的名号:神侃王有时候虫子干脆就叫他胡侃王。
啥么玩意儿简直他妈的是误人子弟。虫子曾一脸不屑的骂道。
不过,我对这个王教授倒没什么反感。今天他讲红楼梦,分析贾宝玉和书中几个女人的爱情纠葛。他说贾宝玉是个典型的“色鬼”,可又“色而不淫”,在俗人眼里,他是个愚痴的呆子。可在大观园众姐妹心中,他却是世上独一无二温柔体贴的好男人。经过王教授一番分析,几乎所有女人都对他产生过非分之想,而宝玉也几乎对书中所有的漂亮女人都产生过占有之心。只不过有的强烈有的隐晦罢了。这堂课我听的津津有味。我不时的瞟邻座的阿雅,她也听得很认真,嘴角还时不时微露一丝会心的笑意,并不停的记着笔记。她那神情专注的样子着实令人心醉。不禁暗恨自己不是台上的王教授,否则,她就能这样神情专
专注的只看我一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嫉妒所致,我总觉得阿雅看王教授的眼神有值得推敲的地方,不大像学生看老师那样的单纯,而更像一个女人在欣赏一位非常出色的男人,不时流露出一丝脉脉情意。这大概纯属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