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呃嗯唔!”花春泪眼汪汪的啃下饭团,好不容易才出了口气,“犬姬……咳!”
她捂着喉咙看着那一盘饭团,握紧了拳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不客气了!”
看着一手抓住一个开始努力消灭所有饭团的花春,犬姬沉默了一会儿,“……不客气。”
“不是说饭团啦!”花春抬起头来气恼的看了她一眼,“哼……现先等补充一下能量!”
看着犬姬略有些迷茫的眼睛,花春愤慨的低下头加快了速度。
“其实……巴卫无所谓,”看着类少女闷闷不乐的侧脸,犬姬顿了顿,“但恶罗王必须死。”
花春低着头继续啃饭团,毫无反应。
“……恶罗王是非常危险和残酷的妖怪。”看见花春没有回应,犬姬继续说道,“不管是对类,对神祗,还是对妖怪来说……都非常危险。”
这已经是她的性格所能够解释的极限了,那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类少女,即使生气,也只能吃饭团泄愤……
这样的弱小,实是让她觉得很可怜。
她弱的像是蝼蚁一样。犬姬忽然难以想象,如果她离开了这栋高楼,要怎样才能活下去,不,外面这么多年,她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就像是刚刚出生的杀生丸……不,甚至要比刚刚出生的杀生丸还要弱。
……完全还是个,需要被哺育和保护的小东西……
——杀生丸躺着也中了一枪。
一时间房间里又沉默了下去,直到花春终于吃完了全部的饭团,类少女捂着肚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呐,犬姬,有镜子吗?”
镜子?犬姬微微一愣,但她什么也没说,从袖子中拿出了一面小镜子递了过去。
花春接过镜子的时候顿了一下,她试图再一次的确定,“……真的不能放走吗?”
犬姬注视着她嘴边的饭粒,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行。”
“好吧。”花春举起了镜子,挡了自己和犬姬之间,完全遮蔽住了自己的脸。她闭了闭眼睛,对着镜子睁开了写轮眼。
犬姬那一瞬间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对面的少女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刚才还弱小的可怜的类,现散发出来的气场忽然让她忍不住的绷紧了身体,产生了强烈的戒备感。
花春放下了镜子,再一次出现犬姬眼中的少女,容貌完全没有改变过,然而她的神情却散发出一种强烈的自信和从容,“谢谢的镜子。”
明明是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打扮,可是对面的少女此刻歪头微笑的模样不仅透露出一股高傲的亲切,还有一种轻视的疏远。
犬姬没有伸手去接,她迟疑的看着花春姿态优雅的站了起来,“阿春?”
花春居高临下的朝她温柔一笑,“不要镜子了吗?”她语气轻柔的无视了犬姬的问话,“那,这个镜子,就算是送给啰?”
犬姬愣愣的看着她举起握着镜子的手,神情笃定的微微一松,镜子就滑进了她的衣袖中,被稳当的收好了。
“会好好珍惜的哦。”她这么笑着说道,然后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啊……很牢固的封印嘛……稍微,有点麻烦呢。”
可是嘴巴里说着麻烦什么的,她脸上那种游刃有余,带着微笑的表情却并没有显示出任何感觉到麻烦的样子,而且,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面具一样,不代表任何心情含义,虽然语气轻柔温和,然而给的感觉似乎是对待所有都是如此,毫无特别反而显得非常傲慢,然而这个却毫不乎。
——她的神情是一种俯视的神情,好像世界的一切都不曾被她放眼里。
犬姬才刚刚想明白她的神情给自己带来的那种异样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就看见花春朝着天花板举起了手,轻轻一握,整个空间顿时就像是一张柔软的纸片从中心被抓皱一样,被她的掌心所牵引着,一瞬间产生了剧烈的扭曲,当她放开了手,犬姬听见无数禁制瞬间破裂的巨大轰鸣。
……好强。
这是那瞬间犬姬脑海中最为清晰的一个念头。比她还要强,甚至要比犬大将……还要更强。
“那……”花春扶住窗户的边缘,外界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她转头看着犬姬微微一笑,“犬姬要一起来吗?”
当巨大的白犬气势汹汹的飞越过天空的时候,留守宫殿中的杀生丸感受到了空气中那熟悉的气味,有些惊讶的抬头望向了天空,“……母亲?”
他的表情和他父亲看见犬姬的表情极为相似。
“……犬姬?”
当犬姬背上带着花春从半空奔腾着闯入战场的时候,犬大将的表情非常惊愕。
……除去犬姬很少化作兽形不说,她居然让一个类坐自己身上?
“……怎么把她带来了?”犬大将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犬姬望了望他顿了顿,却什么解释都没有说出口。
……难道她要说那个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一种根本难以拒绝的奇妙气场?
她的目光扫过战场,整个战场上现还活着的,就只剩下犬大将,巴卫和恶罗王三个大妖怪了。
因为拥有不死之身,又喜欢正面迎敌讨厌躲避,恶罗王一身鲜血,但明显心情非常好,巴卫看起来状态有些不佳,似乎受了许多伤,不过比起他的伤口,他的敌们全部都死掉了,而他衣服上很多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的。
至于犬大将,他的受伤情况介于恶罗王的重伤不濒死和巴卫的轻伤略严重之间,不过,看起来似乎也并无大碍。
犬姬迅速的化作了形,花春从半空中轻巧的落下。
那些血腥味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泼洒的鲜血和各种形状的死尸让她脸上的笑容微微变淡了一些。
花春站战场的中央微微弹了弹袖子,风流顺从她的意愿将血腥味吹向了避开了她的方向,她这才收起那种淡淡的厌恶表情,看向了一旁的恶罗王和巴卫。
“巴卫……”花春朝他们微微一笑,“们是来救的吗?”
所有的大妖怪都对于气息非常敏感,然而花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虽然并无异样,但他们显然都更加顺从自己所感受到的气场的差异。
巴卫警惕的看着她。
“很高兴哦,”花春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对此真的非常感动一样,“虽然恶罗王,真是坏事呢。”
她微笑着用非常温柔的语气说着极为冷酷和刻薄的话语,“因为他太不受拘束了,所以犬姬和犬大将感到很困扰呢。”
恶罗王朝她挑衅的扬了扬眉毛。
花春朝着他慢慢走近,她不大的声音战场上却分外清晰,“和……那个阿春的性格可不大一样,只想要找到那口井而已……如果妨碍了的计划的话……不用担心,会尽量采取比较温和的方法清除这些障碍的—— ”
“也就是除了杀死之外的任何方法。”她朝着恶罗王微微一笑,“所以说,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一时间所有的妖怪都微微一愣。
犬大将和犬姬对视了一眼。
巴卫捂着胸前的伤口,阴冷的看向了她,“什么意思?”
“就是打个赌而已——赌上们各自的名字。”花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白纸来,重新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笑容,“呐,输了的要把自己的名字写这上面,交给赢了的,从此输者奉赢者为主,不得违背赢者的任何命令。如何呢?”
“有趣!”恶罗王咧嘴露出了十分感兴趣的表情,“但是,凭什么认为这样默默无闻的名字有资格和打赌?”
“那么,麻仓叶王这个名字如何呢?”花春纯良的笑了笑。
所有的妖怪都静默了一阵。
“麻仓……叶王?”犬大将轻声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终于脑海中找到那个辉煌的名字,“那个号称踏入了神之领域的……阴阳师!?”
犬姬默默的皱起了眉头,“可是……那个男已经死了。”
……原来这个空间真的有麻仓叶王和麻仓家啊……
本来已经都做好了忽悠准备的花春有些惊讶的扬了扬眉毛——
“只是**消散了而已。”花春冷哼一声,迅速的进入了影后模式——本命技能之所以为本命技能,就是不管什么状态下都能用的舒心,用的放心。“愚蠢的家们难以理解神之领域中所看到的东西,梦想着消灭掉那些罪孽深重的类建立起一个只有灵者的世界,却被自己的家们所背叛和封印,但是的灵魂仍然有着强大的力量,进入到了这个少女的身体里存活了下去。如果能够得到她得到的那把地龙之剑,就够完成的梦想,为此和她订下了契约,住她的体内,她需要的时候借给她的力量,而等她死后,她体内的那把地龙之剑就归所有。”
巴卫精准的记忆力迅速回忆起了当时花春说过的所有话,发现几乎全部都对的上,他沉默了一会儿,“……就是那个告诉她月光可以减缓身体崩毁速度的阴阳师?”
“……没错,是。”差点都忘记自己说了什么的花春顿了一下,但她很快淡定的接了上去。
“既然想要她体内的那把神剑,那又为什么告诉她延长生命的方法?”巴卫敏锐的找出了一个盲点。
……啧,狐狸真烦,快点给把智商降下去……
“因为那是一把寄居她灵魂中的神剑,她的身体崩毁,灵魂却没有消失的话,也得不到那把剑。”花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如何?恶罗王,这个名字,足够与打赌了吗?”
恶罗王露出了非常兴奋的表情,“——倒是很想看看,踏入了神之领域的阴阳师和以前死手上的那些阴阳师,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那么,”巴卫还没来得及说出阻止的话语之前,花春迅速的缔结了契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赌约成立。”
……什么说要是输了写了麻仓叶王的名字会货不对板?
……开什么玩笑,地龙神威是不可能会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