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 第十七章

看清女子的容貌，希伦也大吃一惊，爱洛斯震惊地回头看看海瑟，灰色的眼眸里逐渐清晰透亮，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他一点一滴地回忆起来。

海瑟不由上前，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没想到女子的容貌在她靠近的瞬间模糊起来，而后整个身形消失，变成了一道圆柱形的光束。

爱洛斯果断地握住海瑟的手带着她踏进去，两人的身体逐渐融入光束中消失不见。

里面是一片空旷无比的世界，轻纱似的薄雾四五飘散，不远处有着一小团银白色的光芒闪闪烁烁，吸引着人的眼球。

“这里是……”海瑟惊愕地看向爱洛斯，遇到他亮闪闪的双眸，她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之情，愤愤地要把他搭在她腕上的手甩开。谁知没甩开他，反倒被他顺势扯进了自己怀里。

“你放开……唔……”海瑟的怒喝被爱洛斯用唇堵了回去。她扬手要打他，也被他利落地抓握住，骨节分明的长指插入她指间，紧紧扣住。

爱洛斯异于往日的激动与热情让海瑟更加愤怒，说到底他只是把她当成了替代品。这种被欺骗的愤怒和不甘在听到他含糊的一声“勒诺”的时候全部转化成了委屈与心酸。

觉察到海瑟的强烈抵触，爱洛斯不舍地松开她一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亲昵地摩挲：“勒诺，真的是你！我真高兴，真的！”说着，他低头，双手捧起海瑟的小脸，带着颤意的吻点点地落在她的额头、眉心、眼角……嘴里尝到的咸苦味让他的动作略有停顿，紧接着动作却更加猛烈，贪婪地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

海瑟的眼角被他吮得发疼，“你滚！我不是你的什么勒诺！”

爱洛斯也知道现在急不得，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在看到那个虚影的时候，被他遗忘的那段记忆鲜活地跃进脑海。在刚想起她的时候就发现她站在自己眼前，这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他再也无法掩藏。

“这里是哪儿？我要回去！”海瑟生气地擦擦嘴唇，别过脸遮遮掩掩地抹了下眼角。

爱洛斯想抱她，他一靠近，海瑟便退开几步。他无奈地耸耸肩，“我们现在在某个人的记忆里，找不到它的本体我们暂时出不去的。”

“那你还带我进来！”海瑟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紧瘦的川字，一扬手冰骨法杖凭空出现落入掌心，双翅形的火焰在杖头烧得愈发浓烈。

海瑟头一次注意到法杖的变异之处，目光落到那翅膀形的火焰上时，又羞又怒，脸顿时涨得通红。众所周知，神族的神力表现受情绪影响很大，一般而言，神力的外化会显示出对主人影响最大的那个人的特征。

爱洛斯脸上浮现骄傲的神色，一对泛着淡淡金色光芒的翅膀在身后展开，优雅地扑闪了几下。“宝贝勒诺，你还是爱着我的，对吧？”

海瑟瞪了他一眼，“你认错人了。”

爱洛斯叹了口气，“好吧，海瑟。”

两人一前一后地向中间走去，越靠近那团光，不真实感越强烈。

银色的光芒是由一把小小的银色梳子发出来的，它悬浮在半空中，似乎在沉睡。

看到它，爱洛斯脱口而出：“普绪克！”

海瑟不予理会，他的什么妻子啊，以前的朋友啊，和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她以她身为战斗海女神的骄傲起誓，从这里出去后再也不理会这个满口谎言的男人！

爱洛斯牵起海瑟的手，一起触上了那把小梳子。触摸到它，海瑟惊讶了，没想到那东西软乎乎的，还是温热的。就在他们二人的手接触到它的那一刻，这个被爱洛斯称作普绪克的小梳子猛地颤动了下，梳背上竟然生出了两只洁白的小翅膀，肉肉的、小小的，看得海瑟心里痒痒的，很想进行揉搓一番。紧接着，普绪克竟然生出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蓝的晶莹剔透。

在被那双大眼睛注视到的一刻，海瑟一怔，随即她发现自己周围的景色完全变了，她正站在一个宽大的浴池上方。水声潺潺，还有扑面而来的湿气都那么的真实。

“普绪克要醒过来了，我们要过一遍它的记忆了。”爱洛斯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海瑟挪得距他远一点，“这里看起来好熟悉。”

“当然熟悉，”爱洛斯摸摸下巴，显得很怀念，“这是我的神殿，这是我的浴室。”

海瑟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慵懒地靠着池边洗澡的男子的时候目瞪口呆。天，那不是爱洛斯么？

这情况真诡异，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水池中的爱洛斯和她身边的爱洛斯有些不太一样，显得更为猖狂，表情虽然懒懒的，却是高傲到了极点。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玫瑰香。和海瑟在他身上闻到过的一样。

“爱洛斯哥哥！”有人唤着他一路跑进来。

海瑟一怔，这声音听起来也是异样的熟悉。

看清来人，海瑟哭笑不得，岂止是声音熟悉，除去那头及腰的金发和样式古典的长裙，那人和海瑟长得完全一样。

“她叫勒诺。”真实版爱洛斯解释道，“也就是你重生前的名字。”

“说了我不是！”海瑟怒道。

爱洛斯伸手刮刮她的鼻头，“多少年了，还是这个脾气。”

海瑟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真恶心！”

两人说话间，勒诺已经开始帮爱洛斯梳头发了，絮絮叨叨地说着她遇到的事情。

“哥哥，今天厄瑞又惹到赫墨拉了。”勒诺把手里的一把银色的小梳子放进水池里浸了浸，很认真地帮他梳那一头长发，“赫墨拉又在他床上发现了光溜溜的美人。”

“哥哥？”海瑟疑惑地重复道。

爱洛斯摸摸鼻子，“从血缘上来说，勒诺是我妹妹。”

“妹妹？”海瑟惊愕了，“她，她不是你的妻子吗？”

爱洛斯点点头，“是啊。”

“那怎么……？”海瑟鄙夷地看着他，“变态！”

“这有什么？”爱洛斯毫不在意，“神创时代的神袛多多少少都有点血缘关系。勒诺比我小了好几万岁呢，我也没想到老妈这么强悍，那种高龄还能生孩子。”

海瑟愣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愧是原始社会。”

很容易看的出来，这个时候的勒诺身量较小，应该还不到成年。她对爱洛斯的依恋很明显，趴在浴池边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说话。爱洛斯明显很疼她，举止言行中都带着对她的宠溺。

“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勒诺献宝似的把那把小银梳子给他看，“生长在冥界的银白杨，很难得哦。”

爱洛斯审视了下那把做工不算精致的小梳子，拿过它摩挲了下，将一点金色的神力注入到里面，放到勒诺手里，“给它一滴你的血。”

勒诺虽然不解，还是照做了。血液滴上去后，小梳子变成了海瑟后来看到的样子，长出了小翅膀和大眼睛，它兴奋地拍拍翅膀飞起来，扑到勒诺脸上：“妈妈！”

未等勒诺回应，它又反身扑到爱洛斯身上：“爸爸！”

勒诺的脸登时就红了，爱洛斯倒没怎么注意，只当她是高兴的，拎起小梳子放到勒诺头顶上，“就叫你普绪克吧，以后好好保护你妈妈。”

“嗯！”小普绪克乖巧地上下摇摆了下身子，扑进勒诺浓密的头发里。勒诺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它肉乎乎的身体，它咯咯笑着滚来滚去。

“有普绪克陪着你，到了那边你也不至于太寂寞。哥哥相信你很快就能交到新朋友的。”

听到爱洛斯的话，勒诺原本红扑扑的小脸瞬间失了血色，她望着爱洛斯那张完美的面容，欲言又止，最后闷闷地嗯了声就离开了。

“这是什么？”海瑟不由自主地问道。少女心事，她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勒诺已经对爱洛斯产生了不浅的男女之情。

“其实……”爱洛斯斟酌着说，“那时候勒诺和提坦订了婚约，马上就要离开奥林匹斯去巨人神的王都了。”

“那种时候你还有功夫洗澡？”海瑟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爱洛斯，你究竟有没有心？”

爱洛斯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尽管如此，海瑟还是被爱洛斯的创造力深深震撼了。他那么轻松地创造了普绪克那样具有智力和感情的小精灵。

场景一晃，周围陡然暗了下来。海瑟和爱洛斯出现在了一片在野外驻扎的营地上空。每一个帐篷都要栋楼那么高。

“巨人神的营地。”爱洛斯解释道。

话说间，一个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众巨人神在提坦的带领下依次走出。那时候的提坦明显处于高峰期，比海瑟见到他的时候显得年轻的多，也更有力量。然后，海瑟看到了很无语的一幕，勒诺坐在提坦的肩头，很明显在害怕。

“和巨人联姻。”海瑟喃喃道，“也亏你忍心。”

从看到提坦出现，爱洛斯的脸色便阴沉不少。

提坦带着众巨人神出来迎接来做客的众神之王—爱洛斯。

狂欢过后，整个营地陷入寂静。提坦喝了太多的酒，睡得很沉。一直没有离开他身边的勒诺偷偷跑出来，摸进了爱洛斯的帐篷里。

场景再次变换，这次海瑟和爱洛斯又回到了爱神神殿，是在他的寝宫里。

听到一些喘息声的时候，海瑟就觉得怪怪的，可不等她反应，香艳的画面就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在那张大床上纠缠在一起的，正是爱洛斯和勒诺！

从海瑟出生这两千多年来，海藻电影她少说也看了不下1oo场，什么系列的高h场景没看过，再加上海族女子的良好柔韧度，使得一些高难度的体位都可以做到，海瑟的理论经验可是相当丰富。但是看别人h和看自己h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个衣衫不整满面潮红的女人绝对不是自己！海瑟羞得浑身发烧。

爱洛斯倒是站在旁边，冷冷清清，仿佛只是在看很普通的画面。

很明显，床上的两人都很急，甚至勒诺的裙子都没有完全脱掉，，白色的长裙被撩至腰间，上半身被撕掉了。而爱洛斯边卖力地运动边脱掉自己的上衣，等他开始褪仅仅包裹住半个臀部的裤子的时候，海瑟终于忍不住低低惊呼出声。

海瑟正想捂眼睛，发现爱洛斯停下了，将不知所措的勒诺抱起来一点，从她挽起的头发里抽出了普绪克。银白色的普绪克害羞的满面通红，在爱洛斯危险目光的注视下慌慌张张地飞走了。

随着普绪克的离开，海瑟和爱洛斯出现在了一片尘土弥漫的战场上。海瑟悄悄松了口气，不由抬头看了眼爱洛斯，正好爱洛斯回过头来，她忙移开目光。

战场的惨烈很快冲散了海瑟的窘迫。是上个时代众神与巨人的战争。两方对垒，爱洛斯和提坦分别处在各自阵营的中心位置，两人升在半空中遥遥相对。

根据刚才爱洛斯的行动，海瑟也明白了，既然是普绪克的记忆，那么普绪克一定在这里面。而勒诺总是把梳子形状的普绪克别在头发上，那勒诺也一定在这附近。稍稍搜寻，她便发现了勒诺的身影。

这个时候的勒诺和她刚才见到的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头发更长了，身上穿着白色的软甲战袍，足蹬白色战靴，正驾着一匹黑色的独角兽飞快地朝战场这边飞过来。

勒诺的出现似乎严重打击了提坦，他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海瑟这才想起，战书上有讲，两军对垒，起决定性作用的往往是领导者的精神力量，也就是恩雅曾提到的倚仗力量。勒诺的到来明显打破了提坦和爱洛斯间暂时的力量平衡，就在提坦吐血的那一刻，爱洛斯搭弓上箭，几乎不曾留下任何缓冲时间，闪着寒光的银箭射向提坦。

银箭是爱洛斯用神力凝结出的，杀伤力巨大，中这一箭，提坦不死也会残废。

让海瑟大吃一惊的是，勒诺并不是来帮爱洛斯的，而是飞扑到提坦面前，一击使那支箭偏离了方向。而受了伤的提坦却一把抓住勒诺，下令：“撤退！”

接下来的场景动荡而破碎，海瑟受到空间干扰，一时竟站不稳。爱洛斯拥住她安慰道：“没事，是普绪克醒过来了，记忆的流动加快，我们要出去了。”说话间，整个空间被一片空白覆盖掉，两人重新回到了普绪克的身边。

刚刚醒来的普绪克看到海瑟，迫不及待地扑到她身上，脆声叫道：“妈妈！”

普绪克的这一声呼唤更加落实了爱洛斯的结论，海瑟的确是勒诺重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偏差，可是她还是回来了，这就够了！

海瑟把普绪克从怀里拉出来，不客气地丢到一边，“走开，我不认识你！”

普绪克的大眼睛立刻充满水，两枚小翅膀可怜兮兮地堕拉下来，“妈妈不记得普绪克了么？”

爱洛斯轻轻摸了下普绪克的翅膀，安慰道：“你妈妈重生后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你也不奇怪。”

没想到普绪克很抵触爱洛斯，它飞起来藏到海瑟的脑袋后面，尖声叫道：“爸爸是个坏蛋，害死了妈妈。普绪克讨厌你！妈妈帮助普绪克逃出来，让普绪克带话给爸爸，可是普绪克一点也不想。”

“勒诺她……说了什么？”爱洛斯低声下气地问道。

普绪克不清不愿地说：“普绪克一点也不想说，可是却没法违背妈妈的命令。”它背对着爱洛斯，气哼哼道：“妈妈说她原谅你。但是以后再也不会爱你了。”

爱洛斯大受打击，闭了闭眼睛道：“我知道了。”

海瑟心里一团乱，只想赶紧出去，她一点也不想看见爱洛斯了！“普绪克，既然你醒了，能带我出去吗？”

“当然！”普绪克顺着她的发尾爬爬爬，爬到她的头顶上插入头发里，似乎这就是它坐着的姿势，海瑟听到它喘了好一会儿的气才开口说：“妈妈放心，普绪克会一直陪着您的。普绪克不会再让妈妈受到伤害的。”

“我想回去！”海瑟强硬地说。

“哦。”普绪克委屈地应了声，下一刻海瑟就看到了希伦和提坦。

看到他们二人平安回来，希伦高兴地说：“太好了，你们没事。”

而提坦看着海瑟，欲言又止。

海瑟看看希伦，头一低抱住他，“我不想看到他们，带我回家吧。”

希伦一愣，然后双手环住她，低声哄劝了几句，然后对爱洛斯正色道：“殿下，勒诺神后的过去不应该由她来背负，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如今她只是海瑟，希望您明白这一点。”

爱洛斯眉头紧蹙，“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的。”

希伦的语调阴冷下来，“殿下，您对公主有几分真心您自己清楚。当初若不是被殿下的金箭射中，我也不会将妮莎当做她犯了错。若她只是海瑟，和您结婚接受您的祝福，对她有莫大的好处，我别无所求，只希望她能过得幸福，不再被人欺负。可现在，我不能再让步了。您接近公主只是想恢复神力让勒诺神后复生，如今知道她们是同一个人，婚约应该可以解除了吧？”

“什么？”海瑟惊愕地抬起头来，“希伦，你说金箭？是丘比特吗？”

希伦深深吸了口气，将隐藏许久的秘密说了出来，“是。所以我才对妮莎……”

“是我。”爱洛斯承认道，面上竟然浮现一丝自嘲的笑，“在你出生前，哈德斯求我帮忙，作为交换的条件，我保住你的性命，要得到你的处子之身，找回我遗失的那部分力量。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必须让你真的爱上我才行。首先就要让你对希伦死心。这对我来说很容易。”

“什么？”海瑟失声叫道，“我妈妈？”

爱洛斯点点头，“非主神的琉珂根本无法承受哈德斯的本命火焰，就算勉强怀孕，到生产的时候你们母女也只有被活活烧死的份。不过我当时力量太弱，只能救一个……”

一直很冷静的希伦闻言却瞬间面色惨白，握着海瑟胳膊的手不自觉用力，“爱洛斯，你说得可是真的？”

“当然。”爱洛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希伦低头看了海瑟一眼，猛地推开她，自己裹紧了斗篷头也不回地先行离开了亡灵谷。

海瑟不防，被希伦推了一把，踉跄着往前扑去，被爱洛斯接进了怀里。

“放手！”海瑟生气地说。

爱洛斯苦笑道：“海瑟，你看，”他一弹指，一小缕金色的火焰在指尖烧，“从你跟我在一起后，我越来越强大，以前我是没办法操纵圣火的。人人都是爱神最无私，其实他是最贪婪自私的一位神袛。”

“啊？”海瑟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有些气急败坏，“你真可耻！竟然偷我的感情自己用！”她退后几步，双臂交叉护住自己，“你……你以后别再想从我身上得到半点好处，你……去死吧！”

“勒诺……”在一旁呆愣了许久的提坦这时才回神，望着海瑟，周身蓦地腾出火焰，“我对不起你。”

普绪克大惊失色：“妈妈，提坦是要炼化自己的神魂给你用呢！”

海瑟这才注意到提坦，望着被火焰包围的提坦，她眉头蹙得越发厉害。竟然为了勒诺主动炼化自己的神魂。高等神族的神魂炼化后会形成超强的防御铠甲，永远保护着主人，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神族律法中，最严惩的一项罪恶就是私炼神魂。神魂一旦炼化，就再也没有重生的机会了。

“哗—呲——！”提坦被海瑟兜头浇了一身的冷水，身上的火焰全部被熄灭。

“哼，我才不要巨人的保护！”海瑟恶狠狠地瞪了失神的提坦一眼，“我是北大洋的战斗海女神海瑟，不是你的勒诺，她早就死了。就是你炼化了自己的神魂，我也会把它扔掉的！”

看着成了落汤鸡的提坦，爱洛斯竟不厚道地捂着嘴笑。

海瑟再次狠狠瞪了爱洛斯一眼，转身腾空而起，飞离亡灵谷。

“妈妈，等等我！”普绪克慌慌张张地展开小翅膀跟了过去。

让海瑟没想到的是，亡灵谷外，不但有哈德斯，还有位身穿黑色衣裙的美丽女子，他们二人身后聚集了冥界所有的官员。一看到她出来，由一个长着红色络腮胡子的大块头官员带头，竟然整齐地跪在她身边，“恭迎大祭司加拉哈德回归我族。”

此时的海瑟，和伫立在冥界主城中心的那座雕像一模一样。周身萦绕着水与火。冥界的传说里，大祭司加拉哈德将辅助冥王，带领冥界走向至高的辉煌。她将从无垠的火海里诞生，自她回归的那天起，恶灵的怨愤将被平息，神界真正的辉煌才会到来！

注意到动静的冥界官员第一时间赶到了亡灵谷，看到神谕显示，他们自然一个个激动万分。

“你们认错人了。”海瑟抬头看了哈德斯一眼，对方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从知道哈德斯是他的生父，她对他的一腔崇拜全部化成了怨愤，还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我是海族人。”

“这……”红胡子官员询问地看了下哈德斯。

哈德斯微微一笑：“她才刚刚觉醒，你们先回去吧。我冥界的大祭司终将回归故土。”

众官员渴盼的眼睛锁住海瑟，海瑟握紧自己的法杖埋头就走。

“海瑟，这是我的王后帕福。”哈德斯说。

迎上海瑟那双晶亮的眸子，帕福对她温柔地笑了笑。

海瑟赌气跑走了。

“陛下……”帕福想说什么，被哈德斯阻止了，他挥挥手，“都回去吧。以后亡灵谷不会再有动乱了。至于大祭司，她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平静了许久的神界今日掀起了轩然大^波，一直最难驯服的上古神提坦突然宣誓再不发动叛乱，如今亡灵谷的众恶灵在他的威压下服服帖帖，他俨然成了镇守亡灵谷的谷主。相对于这样的正经事，带着桃色的新闻显然更引人注目。据说海瑟竟是爱神的妻子重生，而且这消息得到了奥林匹斯的官方证实。

这样劲爆的消息几乎红了各界记者的眼，他们分做两批，分别围追堵截该事件的当事人。爱洛斯闭门不出了三天，出来后竟然大大方方地开新闻发布会，高调承认这一事件的真实性，并表达了再续前缘的想法。

一时间，各界的报纸铺天盖地都是这方面的消息。

海瑟参加妮莎的审判会的时候，几乎被记者们给挤扁。

“公主殿下，殿下！请务必告诉我您的想法！”一条小海蛇仗着体型优势钻到她面前，尖声叫道，“您和爱神殿下准备如何，您的觉醒是不是意味着神界的政治重心倾斜！”

这几天海瑟被各种各样的问题弄得不厌其烦，期间她大吵大闹逼得波塞冬见了她一面，要求解除婚约，而波塞冬一口否决了她，“这是琉珂的意思，你必须遵从！”然后就把她赶了出来。海瑟一筹莫展，神族大多风流，为了维护婚姻的神圣与忠贞，有婚约的男女双方都立下了契约，在此期间双方身体不得出轨，否则将会受到天地法则的惩罚。

小海蛇的问题前所未有的尖锐，而且涉及到政治问题，海瑟反而不敢轻易开口。众记者一看海瑟怔住了，个个变本加厉，争先恐后地倒问题。

“噗”的一声，迷你版的爱洛斯突然出现在了海瑟身旁，“这个问题我已经在发布会上声明了，我们的事情不会影响神界的稳定。你们可以闭嘴了！”

“啊！”有位女记者捧着脸尖叫起来，激动地抱住他，“殿下好可爱！”

爱洛斯很快被蜂拥而来的记者淹没了。海瑟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海瑟，救我……！”爱洛斯白嫩嫩的手臂伸出来在空中划拉了下，很快被拖下去。记者们吵吵闹闹，震得周围的海水都不稳定了。

“活该！”海瑟嘟囔了句跑开了。妮莎被判了2oo年的□，绑架她的达纳特听说受了雷刑，未婚夫暴露出他的邪恶用心，玷污了她纯洁的感情，还是不被允许见到妈妈，昨晚上和梅林好好玩了下……海瑟边跑边想，这里暂时没什么她好留恋的了，想起希伦，她决定去和他告别，明天她就必须去北大洋上任了。

可是希伦家也是空空的，想起那天他反常的举动，海瑟不由有些担心。在他门口徘徊了好久也没看到他回来，她只好回到自己的家。

把用掉的爱洛斯的钱转账还给他，海瑟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打包好，爬上了Q胖身上，催促它离开。

“海瑟！”脱身而出的爱洛斯看她要走，不由叫住她。

“你来干嘛？”

爱洛斯身上的诅咒还没有消除，一旦离开神殿，他还是会变小。他搓搓小手，斟酌着语句：“海瑟，我……对不起。”

海瑟白了他一眼，踢了下Q胖的肚子，示意它走。

她骑着白海豚离开了，爱洛斯清脆的声音被水流传过来：“5ooo多年我都等了，我不介意再等下去……”

一行泪珠从海瑟眼里滚落，她示意Q胖升高一点，避开行人窥视的目光。确定周围没什么人了，她抹着眼睛哭起来，泪水脱离眼眶化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数千年的等待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通往北大洋的鱼儿们发现沿途洒落的都是珍珠，它们高兴地叼来叼去，有些海上捕鱼的人类会捕捉到肚子里有珍珠的鱼，他们开怀地大笑，认为是天神的恩赐，却不知道，那是一个女人伤心的泪水，为幻灭的爱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