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通目!”风九沉一点就透,惊喜溢于言表,对着老人和岑岳拍胸脯保证道,“此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回王府取得灵瞳秘术,再去狩猎者公会悬赏七阶木属性妖兽的下落!”
卓雪忧一撇嘴,“嘿,你这小子忒的耍滑。我知道,你是怕我觊觎你家珍藏的那九阶妖兽金木狙的眼珠,才在这里封我老人家的口。”
听卓雪忧一语道破心思,风九沉面现赧色,挠着头急忙解释,“哪能呢,不是小子我舍不得,实在是那物贵重,我也做不得主。但请三伯父放心,九沉回家后一定发下赏金,相信很快就能有所得。”
“这还差不多!”卓雪忧也不再开他的玩笑,又道,“老头子我只是试探试探你爱护岳儿的心思,此番话说出,可看得出你是真正当岳儿是亲生子侄的。不过既然要寻找木属性妖丹和妖目,你三伯我倒是有点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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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茫茫,点点月华铺满山林,山林深处的一泓小湖,折射着残月淡淡地光辉,隐隐印出湖畔巨石后的三个身影。
这三个身影正是虬髯大汉风九沉,以及岑岳和卓溪儿两小。
岑岳正无可奈何的苦笑,“溪儿,你非要跟来作甚?伯伯说斩杀了青蜉蝣之后,要趁着妖元正盛之时替我炼制灵通目才不得已带我来此,倒是你跟来做什么?你修为不高,万一......”
“呸呸,别拿借口搪塞我!我修为不高,你修为就够高了?何况,呐!我可不是关心你,我是关心爷爷。三年前,爷爷追击这对蜉蝣妖兽的时候我就在他身旁,哪有你说的那么危险?哼,你可不要以为你现在看起来比我大点就用兄长态度教训我,我可是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的,所以我可是姐姐,你只是弟弟!哼!”
岑岳虽然嘴上和溪儿拌架,心中却明白她是担心自己,不由也暖融融的,只当逗她开怀打趣道,“谁说的,我都快十二了,你还不到十一,当然我是哥哥,你是妹妹了。”
“人家不听,不听,你来时才那么大点,还要装哥哥!”卓溪儿比了个尺许的样子。
“嘿!”旁边伏着的风九沉听得两个小大人互相斗嘴中却不时流露出对对方的关怀,觉得甚是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惹得俩孩子俱是白眼翻他。
他忍不住仔细打量着两个后辈,看在眼中还真有点金童玉女的样子,心中琢磨着来日若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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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距离岑岳醒来又是三个月过去了。
三个月中,实际年龄已经超过十一岁的岑岳用一个新新人类的热情,欣喜的熟悉着周围的环境,沉浸在足够新鲜的正常人生活中,而风九沉和卓雪忧则利用这三个月为岑岳炼制灵通目的事情奔波着。
一方面,风九沉回返风家请示长辈,复刻来《青木肖兽火灵瞳》的秘术,另一方面卓雪忧也发动起整个仙谷的能量寻找着一对青蜉蝣的足迹。
四年前,一对已经六阶大成的青蜉蝣莫名其妙的走出群山,出没在翠鸾山脉边缘的乐田镇附近,乐田镇本就是玉融仙谷扶持的坊市,卓雪忧查询产业时与残忍食人的蜉蝣狭路相逢。卓雪忧虽然功力深厚,但专攻于温养医补之术,对于攻伐道艺反而不甚擅长,一时不甚被攻守有道的妖兽击伤。如今要炼制灵通目,卓雪忧第一时间想起这对冤家对头,经过三个月的探查,果然在翠鸾山脉外围的鹏羽岭中小湖边,发现了蜉蝣饮水的踪迹。卓雪忧苦守多日,发现果然就是昔日的一饮对青蜉蝣出没,雄兽已经化核成丹,头上还留着当日自己留下的伤痕,而雌兽不知什么缘故一直萎缩在山壁巢穴中不肯出来,只每三日出来一次湖水。
有了前车之鉴,卓雪忧也不敢托大,立刻回谷喊来风九沉一同诛妖,正当二人要带岑岳离谷时,和岑岳形影不离的卓溪儿死活非要跟着来观战,卓雪忧最拗不过这孙女,半推半就间就把两人都带来了。
战术提前就已经设定好了,由不善攻杀但精于遁术的卓雪忧引开取水的雄兽蜉蝣,然后风九沉快速毙掉窝巢内的雌兽,再与卓雪忧合力击杀雄兽。
风九沉外表看起来鲁莽,却是心思缜密,性格稳重之人,耳廓中突然传来丝丝怪响,鼻中闻来阵阵腥臭,风九沉赶紧一捂两个孩子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顺便将两颗卓雪忧炼制的解毒丹打进两个孩子口中。
卓溪儿和岑岳缩着脖不敢出声,只是轻轻的趴在湖石边探出一只眼睛去瞄那怪兽。
这一看岑岳就差点惊吓出声。只见那蜉蝣,一身青色软鳞附在长长的躯干上,身体纤细而长,该有三丈长短,身上两对薄翼闪着青、褐、黄三色毫光,一对长,一对短,一对宽大,一对狭小。躯干前端,三角状的头颅狭小尖细,有两只尺许的短触角,触角上两颗青色宝石样的复眼烁烁放光,夺人二目!躯干腹部末端,有三根极长的尾须,该有身形的一半长,旁边两根青色,中间一根褐色幽幽,好像涂了剧毒的钩锁。
这蜉蝣轻轻煽动翅膀低空掠过,形成的风力就让林边碗口粗的数摇摇欲倒,让岑岳听得见树干开裂的声响,浑身腥臭的气息也让岑岳一阵恶心,幸好吞食了解毒丹药,不然恐怕腑脏都要吐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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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远处的卓雪忧也发现了青蜉蝣的踪迹,抢先动手!
南山神陀卓雪忧脚下踩着一块三尺方圆的双环玉盘,纯净的银色光华微微闪烁。
老人双手轻挥,紫府震荡,大量的元气涌入金丹化为丹元,手中低喝一声,那层层丹元就凝结成银白耀眼的二寸飞梭,顷刻间汇聚成千八百柄。
亮银飞梭!
正饮水的青蜉蝣只觉得湖边元气震动,急忙抬头,只见数百上千的银白飞梭倾泻而来。
这术法看上去威势浩大,实际上,卓雪忧为了故意引逗蜉蝣心火,故此手下留了分寸,没伤的到青蜉蝣的根本。
一阵叮叮当当敲击金属的声音响过,青蜉蝣身上倒是留了不少血点子,这也真惹得这头雄兽心头大怒。这两头青蜉蝣本在翠鸾山脉深处中生活,只因遭遇了强大敌手的逼迫,蜉蝣雌兽又面临生产,这才避祸到鹏羽岭中逗留。自打来到这左近,雄兽又结成妖丹,寻常妖怪当真避路而行,两头蜉蝣越发的自在起来,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哪寻思到还有生人敢来激惹他们?
妖怪灵异在开通灵智后,大多都是智慧通达,更胜人类。但青蜉蝣本属上古虫兽异种,生性智慧低下,尽管化晶核成妖丹陡然升了一个档次,但是头脑却还是只残留一股凶杀恶性。眼见那飞梭来的方向一个矮小身影立在玉盘之上,也认不得是几年前曾战过的老头,只是怒火上撞,薄翼忽闪忽闪一震,风声滚滚追杀过去!
卓雪忧狡计得逞,手捻小辩嘿嘿冷笑,驾驭着脚下玉罗雪环向后疾退,不时还扬起手来发几柄飞梭继续激怒蜉蝣雄兽,引得雄兽怒吼连连愤恨不已。
这一引一追,飞遁的可就远去了。
半晌香过,只听远处山林一声轰鸣,大片的树木倒落下去。
风九沉心知卓雪忧这是给他信号,森然一笑,紧了紧束带,飞身向那悬挂在山岩之侧,隐藏着雌兽的青蜉蝣巢穴杀将去了,身上猛然带起的杀气让身边的卓溪儿与岑岳不由打了个寒颤。
两人四目对视,眼中皆是愕然,不知道这个平日里憨厚可掬,对他们呵护宠溺有加的风伯伯,怎的一临战境就如此杀气滔天,热血沸腾,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地。
小湖周围,东南北三面环着丛林,只单西侧矗立几十丈高一弧光滑石壁,石壁中央有岩松横生枝杈处,隐约掩盖着一个黑幽幽的大洞,淡淡地腥臊气味从洞里传出来。
风九沉杀气滚滚,却并不莽撞的冲进去顶着妖雾与雌兽厮杀,横空立在二三十丈高的洞穴外侧,站远了百十来米眼瞧洞穴,双目神华如电,虽然洞内有妖气毒雾遮掩,他还是探查到内里一双碧绿色复眼闪起的莹光,那双眼睛恶狠狠盯着风九沉,却不动声响,让风九沉也心有忌惮。
“嘿,爷今天给你来个狠的!”风九沉左手一个翻转亮出一只鲜亮颜色的硬木宝盒,四楞八角上还封着一张看不清铭纹的条符。
“呀!啥东西!这般神神秘秘的!”卓溪儿舔了舔嘴唇,口中似是不屑,眼睛则好奇的快冒出星来。
岑岳微微一笑,也不拆穿这丫头,定睛再瞧风九沉,风九沉已将那张条符撕下来揣在怀中了。
风九沉双目微缩,左手内转,硬木宝盒横在胸前,身体如山岳擎立岿然不动,右手轻轻扬起,手中青色丹元喷涌而出,在空中虚刻出一道道古怪符纹,道道纹路只待画出就立刻消散,只是消散的纹路越多,远处的岑岳二人就越发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威慑之力,应和着风九沉凭空而立的身姿而生,逼人面目。
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的功夫,风九沉的右手幻影重重地就画出了四十九道密咒,这种莫名的威慑之力在第四十九道纹路消散之时,好像平静的油锅落入一颗水滴,砰然一声低鸣,化为一道奇异的铭纹,凭空显现在风九沉胸前。
这道铭纹青湛湛,缕缕幽光时隐时现,一种温柔清凉的气息散发开来。
风九沉一直不动的左手轻轻一推,木盒就印在那道奇形青色铭纹上,盒中的东西受了风元力的召唤,缓缓引诱出来,竟是一片片轻飘飘的深铁色翎羽。
风九沉立在空中,身体猛旋成一个陀螺般模样,轰然撞在青色的铭纹上,铭纹陡然毫光大现,形成一朵拳头大的小旋风,把周遭几根深铁色翎羽都裹了进去,随之那旋风越旋越广,直到把所有羽毛都裹进去,风九沉才从那四五丈围的风团中脱身出来,手中丹元涌动,一把抓住那青色的铭文,那四五丈的风团就像有生命一样延伸开形成硕大一片风团,就像上古风神手中掌着飓风莅临人间,宝相庄严,无比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