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二娘道:“可能是想让你跟苏郡生彻底闹翻吧!”她点点头:“很有道理!”
“可是合合,你真的要加入那个什么云社?有那个必要吗?”
“如果想弄清楚他们是做什么的,就不得不加入进去。那句老话不是说得好吗?不进到老虎的窝里面去,就掏不出老虎的崽子!”
“不过这个社的确很神秘,闹不清楚是干什么的。我听说了之后也往江湖上打听了一下,可没人知道有这么个社。所以你跟他们打交道,凡事都要格外小心。”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瞿寒漪那敞亮的声音:“二娘!”
蒋二娘微微一愣:“这丫头不是已经走了吗?”
合合一脸苦相道:“走什么走?又回来了!”
“她还要住你那儿?”
“她想得美!”
说话间,瞿寒漪已经进来了,笑眯眯道:“说谁想得美啊?”
“你来干什么?”合合右手托着下巴,一脸警惕地盯着这丫头道,“别告诉我你又想搬回来住啊!我那里已经人满为患了,委实安插不下一位像您这么英明神武的大捕手了!”
瞿寒漪解下佩刀,放在旁边后坐下道:“瞧你吓得那样儿!放心吧,本姑娘自有住处,才不去你那茅草窝棚里憋屈呢!”
合合哼哼了两声:“那就最好!”
“寒漪啊,”蒋二娘招呼道,“你怎么又不走了?你之前不是说要离开东京城吗?”
瞿寒漪小嘴甜甜道:“我舍不得二娘您做的好菜呀!我想我要是走了,以后就再也吃不到您做的五香鱼鲊了,那多可惜呀!”
合合做了个呕吐的样子:“太谄媚了!”
“哼,你不也每天到这儿来蹭吃蹭喝的吗?为什么我就不行?”瞿寒漪反驳道。
“你没说实话啊,瞿大谎话精……”合合嘴角撇了撇,露出了一丝得意且又神秘的笑。
“我说的都是实话!”
“哟哟哟,一撒谎就着急,这毛病还是改不了呀!”
“我没撒谎!”
“二娘您瞧瞧她,”合合指着瞿寒漪,转脸对蒋二娘笑道,“都快急冒烟儿了,还没撒谎呢!”
蒋二娘笑了起来:“你们姐俩呀,是一个脾气,凑一块儿就得吵架,我才懒得给你俩断公道呢!我去泡点夏天晒的干豇豆,晌午做一顿五花肉焖豇豆给你们下饭!”说吧她起身离开了。
瞿寒漪坐到刚才蒋二娘那个位置,和合合面对面道:“你还在这儿不知天日呢,你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知道吗?”
合合不屑地往上吹了吹斜刘海:“哪个不要命的祸敢往我脑袋上砸?”
“你知道皇帝为什么要一直把苏郡生困在宫里吗?”
“鬼都知道他是想威胁苏彻!”
“这是其一,其二是他想逼苏郡生答应娶和凝公主!”
合合立刻精神了起来,两只眼睛里瞪出了利剑一般的光芒:“谁说的?”
这回该轮到瞿寒漪得意了。瞿寒漪学起刚才合合托腮帮的样儿,笑眯眯道:“想知道啊?来,给我揉揉腿儿捏捏肩儿,然后我就慢慢地告诉你……”
“想保个全尸就赶紧说!”
“好啦,好啦,不要一副吃人的样子,这件事还没决定下来呢!”
“苏彻都已经被皇帝怀疑了,皇帝还想把女儿嫁给苏彻的儿子?那皇帝老儿没毛病吧?”
“皇帝老儿这么做的理由你还想不明白吗?他现下不能彻底地跟苏彻翻脸,所以只能用苏郡生来控制苏家。一旦苏郡生做了驸马,就得顾全两边,既要照顾皇家颜面,又要顾看着苏家安危。如果苏彻想做出点什么不安本分的举动的话,第一个出来阻止他的就会是苏郡生!而且——”
“而且苏郡生和苏彻根本就是两种人,”合合表情凝重地接过话道,“皇帝认为苏郡生没有谋反之心,是个尚可用之人,于是便想用他来控制苏家。”
瞿寒漪点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苏彻是什么态度?”合合追问。
“哟哟,他现下倒是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咯!”
“当然了,”合合不屑地哼了一声,“他现下正跟皇帝较劲儿,自然不希望自己儿子出现在中间坏事。以前他之所以极力促成苏郡生和和凝公主,那是因为皇帝对他很信任。现下情势不一样了,他自然就不愿意了!”
“昨晚宫里来了位年长的宫监,好像叫什么春公公。名义上他是出宫办事顺路来瞧瞧苏彻,但事实上他是来给苏彻递话的。他那些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皇帝很想苏郡生和和凝公主成婚,使两家更加亲密。那位公公走后,苏彻就坐不住了。”说完这些,瞿寒漪向合合挤了挤眼,问:“要是苏郡生和和凝公主真的成婚了,你要怎么办啊?”
合合愣了一下,扭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是不是特别后悔?”
“后悔什么?”
“当初我弄得你俩谣言漫天飞的时候,你就该一举拿下苏郡生!”
“你想多啦!”
“可是你真的不在乎吗?”
合合翻身起来,拿起自己的佩刀往外走道:“我还忙着呢,哪儿有功夫去管苏家的闲事啊?我先走了!”
一口气从蒋二娘家后院走到了兰嫂子纸烛铺,就是不想瞿寒漪跟着追上来。在铺子前,合合停下来歇了歇气,随便在门口的凳子上坐下了。说真的,她浑身直冒热汗,但后脊背一直是凉的。一种噩梦复燃的感觉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本来,她以为苏郡生和和凝公主的事情不会再被提起。毕竟,苏彻已经被皇帝所猜忌了。但谁也没想到皇帝居然动了这样的心思。不得不说这个皇帝还是挺聪明的,懂得用“以你家的人来治你家”的办法。可这样一来,苏郡生就得跟和凝公主成亲了。一想到这儿,她就打了个冷战。
忽然,她想起了上次苏郡生那种不慌不忙的态度。会不会苏郡生早就料到皇帝会使这一招了呢?会不会苏郡生早就做好了要为苏家牺牲的准备了呢?不行!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定得去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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