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转转。”
“不是,这破观不是已经转了好几回了吗?”
“再转转。”
“还转?能转出花儿来吗?”
两人转到正院之后的那个小院子里时,苏郡生停下脚步来,抄起手道:“什么是《雪夜暖猫图》的猫?”
合合噗嗤一声笑了:“你把我弄这儿就是为了这个?”
“跟陈侯方有关的事我都感兴趣。”
“就是一幅画,那幅画叫《雪夜暖猫图》,是陈大人已过世的妻子所画,他非常珍爱。”
“一幅画有什么好笑的?”
“哎呀,你不懂,这是只有我和陈大人才懂的梗。”
“我得提醒你,陈侯方的嫌疑还没有排除……”
“知道,知道,我会公私分明的……等一下,这是什么声音?”
一声女人的惨叫声忽然从正院那边传来。两人立刻拔腿就跑。跑进正院时,那年轻妇人横卧在院子中间,脖颈处一抹鲜红的血。合合正要冲过去时,一个蒙面此刻忽然从身后跳了出来,举着刀就往她脑袋上砍!
“许合合,躲开!”苏郡生大喝了一声后,一脚踹开了那个蒙面人。
“其他人呢?”合合左右看了一眼问道。
“柿子姑娘!”陈侯方急冲冲地从前面赶了过来,“有杀手!你看见潼关没有?”
“没有!唐老爷一家呢?”
“都毙命了!”
“什么?”
这话刚说完,另有四个蒙面人跳下了屋顶,直扑合合和苏郡生而去。陈侯方立刻提剑奔过来帮忙。三对五,形势非常不利。那老道士和年轻道士以及唐老爷一家不知道躲哪儿去了。而且,陈侯方渐渐支撑不住了,被一个蒙面人踢翻在地。
合合赶去挡开了蒙面人挥向陈侯方的刀,与之搏杀了起来。岂料身后又来一个,她腹背受敌,越打越往墙后退。退到没有退路时,两个人一块儿朝她刺来。所幸苏郡生赶了过来,替她解了围。
她刚喘定一口气,准备举剑再战时,苏郡生忽然搂住她的腰,将她后旋半圈,她只看见一条白晃晃的影子从自己腰前闪过,然后直接插进了苏郡生的右小腹中。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毛骨悚然地大喊了一声:“苏郡生!”
是锋利的长剑刺进了苏郡生的身体里。她立刻抬脚踢开了那个蒙面人,抱住苏郡生的腰,靠墙坐下。此刻,她已怒不可遏,抓起剑就冲了上去。见蒙面人就砍,见带黑面纱的就踹,浑身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变得战无不胜了。就在这时,潼关回来了。五个蒙面人大概见势不对,立刻逃窜了。
陈侯方大喊:“潼关,不要放过他们,抓活的!”潼关立刻追了出去。
合合丢开剑,跑到了苏郡生身旁。苏郡生脸色惨白,已经昏死过去了。陈侯方大喊了几声老道儿,老道儿和年轻道士才抖抖索索地出来了。几个人齐力,这才把苏郡生弄到床上。
陈侯方道:“柿子姑娘,你去我包袱里拿伤药来,我给苏小公子包扎!”
“不,”合合一脸沉沉的白色,已经手脚麻利地撕开了苏郡生的衣裳,“请陈大人先出去,我自有伤药可以为苏郡生包扎!”
“但是……”
“我不是信不过您,大人!苏郡生这一剑是为我挨的,必须我亲自来!请您先出去!”
陈侯方只好关门出去了。合合一面冒着热汗,一面替苏郡生止血。所幸出发时,苏郡生带着苏府上最好的伤药,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一番包扎,她满手是血。唤来年轻道士,打来了一盆清水。她洗过手后又换了一盆,替苏郡生将伤口周围的血都擦拭干净了。跟着,她喂苏郡生吃下了几粒七创舒心丸。忙完后,她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
真是一场措不及防的噩梦啊!她忿忿地想,到底哪些王八蛋是哪里冒出来的?到底想杀谁?
陈侯方捧着一碗热汤进来了,递上道:“你也累坏了,喝口吧!”
这正是合合需要的。她咕噜咕噜就喝光了。丢开碗后,她问:“潼关大哥回来了吗?”
陈侯方点点头:“回来了。”
“那些人抓住了吗?”
陈侯方向蚊帐中昏睡着的苏郡生看了一眼,招呼合合到外面去说话。两人走到外面,关好门。潼关就在院子里站着。合合急忙走过去问道:“潼关大哥,你抓着人了吗?”
潼关道:“只抓着一个。”
“在哪儿?”合合急切道。
“已经死了。”
“啊?”
“但在他身上搜出了这个。”
潼关递上了一块银光闪闪的牌子,半个手掌那么大,一面有花纹,一面刻着字。合合看不懂,问:“这牌子能说明什么?”
“他是苏府的人,是苏彻的人。”
合合扬起双眸,惊愕极了:“你说什么?”
“让我来说吧,”陈侯方接过话道,“这块银牌在江湖上有个名字,叫清肃令。拥有这牌子的人是苏彻苏太尉的人。这些人是苏太尉养着自己用的,他们只效忠于苏太尉。”
“这么说来,那些杀手是苏太尉派来的?但是……”
“但是他们怎么会杀苏郡生,对吧?可照之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要杀的不是苏郡生,而是——你。”
“我?”
“难道你真的认为苏太尉会对你和苏郡生的谣言无动于衷吗?”
合合的心忽然往下沉了好几十米,怎么拖都拖不起来了。她紧紧地握着那块银牌,心里又气又恨。草菅人命,一个太尉就能草菅人命吗?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看看那个杀手的真面目。日后回到东京城,你再派人去查,一定能查得到他的底细。”陈侯方又道。
“好,我要看!”
潼关带着合合来到了小观的后门外。那个杀手的尸体就躺在那儿,老道士和年轻道士正惶恐地在旁边挖着坑。合合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别开眼去道:“可以了。”
“埋了吧!”潼关吩咐道。
“为什么要把他就地埋了?”
“总不能把他带回去送给苏太尉吧。那样的挑衅会遭至更大的灾难。银牌你要留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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