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儒这么说,等于确认了林延潮解元郎的身份。
原来林家这位少年郎,真的是新科解元!若不是在官兵弹压下,众报录人就要出声贺喜了。
连本是将信将疑的街坊邻居也是心道,这登瀛坊巷不仅出了一位举人了,还是解元。
“贺兄台高中福建乡试丙子科解元,京报连登黄甲!”贺南儒不再拿林延潮当十五岁的少年来看,而是身份对等的官员。
林延潮也未受宠若惊,只是淡淡地道:“谢父母官吉言!”
贺南儒道:“兄台年纪轻轻,得中解元,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林延潮道:“惭愧,不过侥幸得诸位考官赏识罢了,实是担当不起。”
众人听贺知县与林延潮兄弟相称,心道乖乖啊,这不到弱冠的少年竟与一方知县平起平坐的存在了。
正是十年寒窗无人识,一朝成名天下知!
贺南儒道:“在下身为乡试监临官,奉总裁大人之命,登门授衣,请新科解元更衣,赴贡院受礼。至于诸位也免礼平身吧!”
贺南儒说完,其余众人才起身。
当下外面的锣鼓,再度响成一片。
锣鼓吹打间,衙役们用竹杠挑起沉甸甸的一挂鞭炮走到了巷口。”
林高著道:“我这孙儿自幼父母去得早,家中又贫寒,我也没教导什么,不过所幸孩儿今日出人头地,将来不指望作一个大官,但盼能替百姓作一点事就好了。”
听了这话,贺南儒不有赞道:“自古贫贱出良才,本官必向朝廷禀此孝行。”
孝行,也是地方文教,属于地方官的政绩。贺南儒这么做当然是一举两得。
林延潮与大伯,三叔他们叙话,此刻林延寿也是向林延潮说了恭喜话。
林延潮与家人告别走到巷口,但见清一色穿着红袄的官兵,站成两列拦住里外三层堆在道旁的百姓。
而这才一眨眼,巷口连彩棚都扎起来了,彩棚下备了一匹头戴红花的大白马。
身后一家人与街坊们都是送到巷口来。
爆竹就似不要钱般,是放了一挂,又一挂!满地都是红色的鞭炮屑。
三叔拿出家里的所有的铜钱,开始散钱,无数贺喜声响作一片。
登瀛坊巷的坊甲也是努力挤过人群,来到林高著面前道:“恭喜老大人,贺喜老大人,自从你们家搬到咱们坊巷里那晚,我夜观星象,就看那文曲星闪了一下,我就知你们一家要出贵人了,果不其然啊,哈哈!”
林家众人都是大笑,旁一尖酸的人道:“我看解元郎哪里有咱们总甲高明,他才是刘伯温再世,都会看星象了。”
坊甲听了顿时恼羞成怒喝道:“哪个人说的,给我站出来。”
说话之人,早不知哪去。
众人顿时又是一阵大笑。
面对道旁相送的人,林延潮作了个团揖道:“多谢诸位乡亲,平日对延潮的照拂。”
说完林延潮从踏马石上马,这马自是温良,否则不会骑马,还未病愈的林延潮恐怕要摔下来。
前方自有书吏为林延潮牵马,两队官兵开道,左右是衙役鸣锣开道,赞道高呼百姓退避。
连父母官贺南儒都怕抢林延潮的风光,也是下轿步行。
从坊口至南门大街,但见南门大街左右所有百姓都是出来了,抱着孩童指着穿着官服的林延潮道:“你看,这就是今年新科解元郎!”
“竟是个俊俏的少年。”
“将来你也要努力读书,中解元!”
“今科解元郎是咱们福州府的!”
“解元郎真好风光呐!”
林延潮骑在马上拱手作礼,八月的阳光照在脸上,风儿不噪,马蹄拨动徐徐而行,及目而来,都是向自己招手的同乡百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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