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试中,身为副主考,既在最后的排定座次中有一定话语权,也要在放榜前,替主考筛选罢落一定的卷子。
其中不少卷子,尽管都是房官,阅卷官一致认为,可列为中式卷,或者是可列为经魁的卷子。到了他手中,若是认为不行,一样可以罢落,不过要写上情由。
林延潮的卷子在房里躺了三天后,副主考拿起他的文章,先看批语笑着道:“有没有说得这么好?”
说完后,他将卷子通篇读完后,副主考却在卷末写上‘实理实事,字字皆经,冠绝一房’。
写完批语后,副主考对一名书吏道:“将此卷速拿给总裁,不,还是本官亲自送去。”
终于林延潮的卷子,过了三关后,来到了乡试总裁王世贞的案前。”
林浅浅顿时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道:“你这人考什么试,连自己身子也不要了吗?你就算不为自己爱惜身子,也要为别人爱惜自己啊!”
林延潮抚着林浅浅的背道:“我知道,没什么事,休息几天就好了,你别哭了。”
事实上林延潮觉得感冒这等小病,没什么,但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却不这么看。
第三场后,省城里考乡试的士子一面等着放榜,一面到处游玩,而林延潮则是裹着厚厚的棉被,每日喝着难喝的汤药。
放榜前第一日,中式八十张朱卷已定,下面就是排定座次了,以及填写中式者榜文。
照例要先定出五经卷首,也就是五经魁。
衡鉴堂里,八十张朱卷一并呈放,议定座次的事,与阅卷官无关,他们就一并坐着聊天,顺便说几篇批改时遇到的得意卷子。
至于监临、学政、提调、监试则在旁监督。
而副主考与六名同考官在那拿着几张朱卷商议着,这是边议卷边填榜。
主考官王世贞坐在案后,两眼都是血丝,他看了几日的卷子,精力也有几分不济。
这边副主考与六位同考官还在争论之中,等候了一阵,王世贞沉声问道:“怎么诗经房的首卷,还没有议定吗?”
副主考上前一步,向王世贞道:“总裁,综纶三场,我与六名房官,认为戊寅号和丁未号两篇卷子,各有所长,难分伯仲,请总裁公断。”
戊寅号乃是朱卷编号,在揭名之前,众考官议论名次,只能说朱卷编号。
王世贞道:“既是如此,首题破题为‘圣人于礼乐述时人之所尚,表在己之所从’那篇,本官以为略胜一筹,另一篇取为第二。”
“诺!”
当下一名书吏道:“戊寅号为诗经房卷首!”
书吏即取过朱卷来,再核对墨卷,将墨卷上的糊名拆开,然后大声唱名道:“漳浦县士子刘廷兰,为诗经房魁首!”
听了书吏这么说,一旁众人议论纷纷,不少人似听过刘廷兰的名字,有人道:“此人有文名于乡间,中举实至名归。”
又有人道:“不知次名是谁,真是可惜了。”
还有人道:“五经里治诗经士子最多,看来解元属此人了。”
当下王世贞问道:“尚书房的首卷可定下了?”
这边副主考与六位房官只是简短交谈两句。
副主考就站出来道:“回总裁大人,本官与六名房官商议后,一致以为尚书房己丑号卷子,三场场场第一,可为首卷!”(未完待续)
ps:大情节部分很难写,为了不让大家失望,删改很多次,最后才敲定了,更新慢一点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