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以北的逐鹿岛算是个荒芜之地。
据说是以前尘世中用来流放囚犯的地方。因着此地寸草不生, 连口能饮的水源都没, 所以一般的凡人来到这儿不出七日也是死路一条。
如此蛮地, 花寻着实是想不通为何会把圣物藏在此地。
毕竟在花寻看来,古代这种文人雅士都特别讲究,哪怕真是想给后人打哑谜, 也得选个风水宝地, 哪怕私底下危机四伏,表面上也得道貌岸然。
一行人站在岸边,眺望着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海面。
一路上平坦,只要有一个认路的, 大家都不会走丢。
但是此地不一样, 过去倒是真的要各凭本事了。
“各位,过了此海便是逐鹿岛, 只需一直向北就好。此地设有结界屏障,船只过不去,只能由各位自凭本事,我们对岸相见。”先开口的还是孟哲, 说罢之后便示意身后的小厮跟上。
孟言孤跟着孟哲走了两步,最终还是停住愣了一下, 趁着孟哲和孟七已经走了以后才迈开步子跑向花寻, “恩人,您听我说。”
“手好了?”
“沈爻别吓他。”花寻还没开口说话, 身边的人先抢了先, 然而这么一开口就是吓得孟言孤后退了两步。
花寻只能赶忙连按带压的阻止了一番。
孟言孤定了定神, 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只小小的卷轴,踮起脚尖凑近花寻,轻声道:“这个恩人拿着,是逐鹿岛上的地图,言孤悄悄照着描了一卷。”
说完之后孟言孤不等花寻道谢,赶紧跑开了,跑的海岸边没有一刻停留,腾空跃起轻功跟上了前面另外两位姓孟的身影。
毕竟孟言孤知道,如果再不赶紧走,估计自己的手脚又免不了一次脱臼。
运气不好可能还得再断一次。
虽然自愈的快,但该疼还是得疼的。
花寻还没来得及将卷轴收起来,肩头就凑过来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弄得花寻鼻子直痒痒,“一路上风大,你头发乱了,自己整整。”
沈爻对此充耳不闻,只是伸手绕过,直接够向了花寻手上的那个小小卷轴,“他给您的什么?”
“地图。”
“既然是地图为什么要藏着掖着还要凑到师父耳边说?”
“他说是偷偷描下来了一份,加上你上一次二话不说差点儿把人家手给拧断,不躲着你才怪。”花寻说着推了推他,示意他起来。
然而沈爻似乎压根没有会意,“那他倒是对师父情深义重。”
“管他情深不深义重不重的,你倒是快点儿起来收拾完你这头鸡窝,我们赶紧上路。”
“没有镜子,我看不见。”沈爻听闻之后撇了撇嘴,语气里明显有些不悦。
花寻:“那就乱着,走吧。”
说罢花寻已经向前迈开了步子,然而走了两步,却是发现沈爻并没有跟上来,“怎么了?”
沈爻稍稍顿了一下,才回答道:“稍等等,等单鹤他们一起。”
这一次声音倒是没有和以往一样冷冰冰的,而是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过来,替你把头发整理好。”
这一次沈爻倒是乖乖的凑过身去,跟只猫似得,倚在花寻身边。估计是自知理亏,所以便没了昔日那番要上房揭瓦的气势。
花寻虽然是没问沈爻为何非等他们一起不可,甚至表面上还是一派祥和,但其实估计花寻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透露着“不愿意”三个字,就差没直接写到脸上了。
“师父生气了吗?”沈爻沉默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
花寻:“没有!”
虽然说是没有,但沈爻也不聋,连着嗓音都高了八度,怎么听都不像是没有的样子。
“师父不问问为什么非要等他们一道吗?”
花寻:“不问。”
虽然说是不问,但怎么听都跟赌气似得,显得和平日里的那个花寻有些不一样。不过沈爻没敢戳穿,毕竟现在后脑勺对着花寻,簪子也在他手里。要是这种时候戳穿花寻那点儿心思,估计自己的脑袋也得被戳穿。
“不问便算了,本来还担心这件事该从何解释,师父不问正好。”
花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事情,却忍不住去留心,去多想。想多了心绪就算了,忍不住的暴躁也是情理之中。
花寻记得自己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说心比海宽,但至少为人随和,连大声说话都甚少有过,更别提情绪激动了。
但是近段时间来,别说为人随和了,简直是一点就炸都不足为过。
花寻将最后一截儿簪子在发髻里摆正之后,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着不远处又传来那个少年尖声尖气的声音,“沈兄!你们在这儿啊,让我好找。”
“嗯,等你和你兄长到了就准备出发,他们已经走过了。”沈爻招呼完单鹤这般之后赶忙将目光转向了花寻,压低声音道,“师父,沈爻知道您这一路不想与他人同——”
“我没有不想。”花寻没等他说完便先一步打断道。
沈爻听闻之后拉耸着脑袋,张了张嘴,应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都把不想写在脸上了,瞎子才看不出来。
“沈兄!走啦!”单鹤见着沈爻不动,便笑嘻嘻的凑了过来,一把扯起沈爻的袖子朝着自己的方向拽去。
花寻见此抽了抽嘴角,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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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穿成白月光[穿书]请大家收藏:(wuxia.one)穿成白月光[穿书]武侠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不过虽然是明面上没说什么,也不过只是停留在明面上不说什么。
海面上波涛汹涌,离岸边近的地段还不是那么明显,越是往中间骇人,仿佛只要稍微沾一下水面,就会被无情的海浪吞噬下去一样。
花寻走在人群的最后,体力倒是尚且跟得上,只是眼前的水汽太重,有些看不清事物。
毕竟这种环境下,稍微一睁眼,海水就会直接拍入眼中,那等滋味着实是不好受。
然而混沌之中,花寻只见着一个风浪拍下去,眼前那个墨色的身影便再也没有露头。
“沈爻!”
几乎是一瞬间花寻就意识过来了什么,赶忙回头朝着方才沈爻消失的位置折了回去。
然而哪儿还有什么动静,有的只是一道接一道怒号着的海浪。
“沈爻?沈爻!”花寻见此一下子就慌了。
毕竟此地不比寻常,栽下去哪怕再是本是过人,也不一定能活着上来。
花寻考虑自己下去直接寻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花寻先生,先走,不必管沈爻。”犹豫之时,脑海里那个声音倏地冒了出来。
搁往常这种时候说来话长大哥冒出来,花寻肯定想都不想就听他的,然而这一次不一样。
“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
“他吉人天相,花寻先生别激动——”
“我没激动!”话是这么说,但花寻依旧是流连在附近,没有半分准备走的地方,“沈爻他去哪儿了?你倒是说啊!”
“这……”青年男子一时语塞,过了良久才道,“此地离对岸的结界也不远了,我会引导花寻先生破开结界,到时候沈爻去找你会和的时候也能轻松些。”
顾左右而言他,总归是没说到正点上。
“那和花寻先生直说罢,沈爻方才是因为一些缘故被风浪拍下去了,不过单鹤已经先一步把他救起来了。”
花寻:“……哦。”
听闻之后花寻果真是没再在此地徘徊,而是照着青年男子的指示,加快步伐踏水而行。
“其实花寻先生也不必伤心,你想的那些事情,通通没有发生。”
“我想的什么事情?我什么都没想,谁会关心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
说来话长大哥完全无视了花寻这个态度,依旧是不愠不怒的说道,“虽然您不承认,但花寻先生别忘了,我能读取——”
花寻没等他说完,先一步打断,连着语调都高了好几个八度,“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不说了。”见此要是再多言那估计就是不长眼睛了,说来话长大哥自然是不会这么没眼色,“不过还是提醒一句……”
“没事没事,没什么好提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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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哟,醒了?”
沈爻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环顾了一圈儿,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儿大礁石上,身边还站着两个容貌身量极其相似的人。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沈爻又咳嗽了两声,总算是把肺腔里的多余积水给咳出来了大半。
“别乱动。”单鹤一面说着,一面直接上手将沈爻的头掰了过来,被迫与自己直视,“先前还以为你在剑庄说,如若我这次不来,你就得死。原以为这话是唬我的,如此看来倒是真的。”
沈爻这才注意到,一股幽蓝色的浓雾正自单鹤手心推向自己的心口。
没什么难受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一股暖流袭来,对于刚从冰冷的海水里出来的人而言还是很舒服的。
“连基本的轻功都行不稳当了,想必剑术更是一塌糊涂罢。不过也是,自上次一别已经过了数十年了,期间你没死就已经算得上奇迹了。”单鹤没停下手上的动作,但声音却是难得柔下来了几分,“单玖,你且先去找择清仙君。”
单玖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依旧是没说话。
“我和沈爻哥哥单独说会儿话,待会儿就去。”
听到这个称呼,沈爻明显有些不悦的抽了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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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你再在我面前提沈爻,你信不信这剧情我不圆了!
大哥:好好好,不提不提,花寻先生说不提就不提。
花花:……等等,先告诉我单鹤和沈爻说了什么?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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