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地点是据高城说是他家人定的。就是离方圆家不远的一家特色饭馆,勉强算是中档吧。
郑红得知后撅嘴说:“家人出面第一次请吃饭,就在那么个小馆子?也不说大方点。”
“妈,这也没什么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也能说明高城那人还算朴实吧。”
“哟,现在就开始袒护了?昨天还说再不相亲了呢。我也是只是觉得,从一开始就得让婆家高看你的身份,第一次见面就不抬举未来媳妇,今后还不知怎么地呢。”
桌上摆上了各式饭菜,中央是一盆清炖土鸡。鸡肉、粉条、磨菇、面筋、油菜荟在一起,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方圆透过不住冒出的热气偷眼瞧去,一个黑瘦的约摸50多岁的老头,两个瘦高个子、和老头长得极像的女儿。
听老柳说高城他爸是个退休干部,可那老伯怎么看也没有那份该有的气质呢?还有他的两个女儿,都长得跟他老爸长得一样高呢?高城都没他老爸高。
“这是我爸;这是我大姐,这是我小妹。”一见面,高城这样介绍。
方圆微笑着打招呼。她平时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场面上的话更是不会多说。
“这是小方。”高城又向家人介绍方圆。
“不用说!我见过!”大姐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大手一挥,嗓门很大,其他人许是早已习惯了这种雷厉风行说话的方式,都没有什么反应,倒把方圆吓了一跳。
看样子高爸爸对女儿抢着说话有点没礼貌一点儿也不在意。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方圆心里有点纳闷,本不想多嘴,可终究是没忍住,依着高城的叫法说:“大姐,我们见过吗?”
“嗯,这样吧!我是说,我知道你!”大姐居高临下地点头,“再者说,见过,也是很正常的嘛!整个铜城就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山不碰头人碰头,抬头不见低头的,你说对不对哇?小方?哎,我是叫你小方好呢还是叫你小圆好呢?嗯?”
一通话,说得方圆愣了一下。虽说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可是初次见面,就这样像领导训话一样道理一条条的,还真让人有点不习惯。
还没反应过来,大姐又开口了:“别生分,我们早认识了!”
方圆看到高城一个劲地给大姐使眼色,但对方话说到热闹处,愣是没看到。
“那天在卖手机的市场,我早把你瞅了个一清二楚!”
方圆心里沉了一下。难怪,那天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看。难不成是高城叫了姐姐妹妹来搞“鉴别”?当时也不给自己提示一下。
方圆心里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不禁看了高城一眼,高城很不好意思地笑笑,“是这样,那天本来我是打算一个人去了,正好我家人来了,说要看看你……就远远地看了一下。也就几分钟――没什么别的意思。姐妹们也是关心咱俩嘛……对吧?呵呵……姊妹们本来想过去跟你打个招呼,后来我姐突然有急事回青城去了,后来就都走了……后来就剩下咱俩了……”
人家既然已经这么解释了,也还说得过去。自己这多虑的毛病又来了!方圆心里这样想着。刚才结下的那个小疙瘩也就解开了。
“是啊,小圆!我们也是关心你嘛!给我弟把把关,看看他看上的到底是啥样?是丑是俊,是好是泼,是……”
“好了,姐……我不是说了嘛,方圆……”高城急忙制止住。
一直阴着脸不开口的小妹白了大姐一眼,从牙缝里冷冷挤出一句话:“方就是方,圆就是圆;什么又方又圆的?”
高城这个小妹,怎么这么没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