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丫头,还想骗我们,说人家小伙子是个瘸子。看她这次还有什么说的。”郑红对丈夫数落着女儿。恰巧媒人老柳打来电话,两人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很是热闹。
“你说的都是真的吧?那小伙子家里真没什么拖累……人家父亲还是退休干部?母亲也有自己的事业?就剩一个儿子了……完全没有负担……家里尽是能帮忙的,没有一个负担?我也不要他们条件多好,就是想着别让孩子们年轻轻就背上了光阴日子。小家的光阴启动不起来,还不是让我们当长辈的麻烦……对对对……我相信你的为人……”
这边,方圆在自己住处也接着表姐赵玫打来的电话。
“圆,姐是对这档子事看透了――不过该嫁就得嫁!关键是找个好好的人家。问你几次你都只说那小伙子还行,到现在他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你都没摸清!这咋行?这种事姐见得多了,就应该先小人后君子,丑话不说到前头,到时候你哭还没眼泪呢!”
“摸什么情况啊?我觉得只要那个人好就行了嘛!”
“你这个蠢丫头!你以为只要那个人好就行了?你还是没经过事啊。我给姨打了几次电话,她说那个介绍人是个特别靠得住的老朋友。不会有啥问题。姨也说了,怎么会把自己亲生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呢?这我当然相信。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总觉得好象有啥不对劲的……要不再看看,听姨说还有好几个条件好的小伙子呢……”
又得相亲?噢卖糕的!饶了我吧。方圆心里嘀咕。相来相去,还不都一个样嘛。
“他人还可以。我没看出有什么毛病。他的家人应该也不错吧?”
“你还是太单纯了。记住,不管嫁谁,都不是嫁给一个人,而是嫁给一家子!遇上好人家,有帮的有衬的,遇事还有个后援,遇上个差劲的,就是圈了个烂摊子,一辈子都休想翻身!你要多找机会自己把情况搞清楚,还不能看表面的――听说他们家给儿子说媳妇也好几年了,愣是一个都没说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要是儿子那么好,又有那么好的家庭条件,咋会没有姑娘愿意嫁呢?所以我说,这事你得多长心眼子才行!俗话话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记住了啊?……”
表姐一通话,说得方圆晕头转向,怕这个“把一切看透了”的表姐没完没了,只好嘴上应承着,挂了电话却又对着电话说:多长些心眼?累不累啊?
一周工作日忙忙碌碌地过去了,方圆长出口气,终于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好好看书了。
没成想周六下午高城打来电话,说他爸和姐姐妹妹想请方圆吃饭。方圆本不想这么快就见他的家人,转念一想,表姐的话多多少少也是有道理的。
“你家人我也没见过,一见面就一起吃饭,有点别扭吧?”方圆想了想,决定还是直抒胸臆。
“不会!已经见过了。”高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啊?什么时候?”
“噢,我是说……你不是见过我吗?我就是家中一分子啊。呵呵。”
事后,在方圆得知与高城相亲时的每次见面,不管在哪种场合,四周都有他的四个姐妹或全体出动或派代表潜伏着、窥视着、考查着、评判着她。难怪有那多么次奇异的感觉呢。每次想起,都让人浑身发毛。不过,母亲郑红不是也潜伏起来侦察过一次么?虽然我方在人数和次数上远不及敌方多,但在她看来性质也全然相同……唉,算了吧。
“我家人说了,明天下午和你正式见面。”高城兴高采烈,“这说明,你已经通过她们的初步考察了。”
他见方圆听这话之后面色不太愉悦,“我的意思是说,丑媳妇迟早得见公婆啊。”
一句话,又说得方圆难为情地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