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 Chapter 103

陆远舟去厨房拿牛奶, 听到声音随口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纪瑶也一头雾水, 双眼睁大大的盯着电视屏幕。主持人还在说不要堵路的事, 镜头没切换。

陆远舟出了厨房坐过去, 随手把牛奶递给她, 眉头拧紧。

万隆元旦后一直风平浪静, 如果沈星纬真的贿赂股东投票, 他必输无疑。沈御庭一早防着他这一手，根本不需要何冉冉告密。

何冉冉顶多算是一颗棋子，沈御庭想起来还能用就用一下, 用过就丢。

沈星纬把她当救命稻草，大错特错。

“消防官兵已经铺设好气垫，目前市局已经排了谈判人员上楼, 希望大家不要起哄。”主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镜头也跟着切过去。

纪瑶看到站在顶楼的人是沈星纬和沈御庭，微微挑眉。

“大惊小怪, 这两人谁都不可能往下跳。”陆远舟摸摸她的头, 起身去玄关把自己的包拿过来, 取出里边的iPad打开港城本地新闻。

大概是最近跳楼的新闻比较频繁, 有人看到万隆的顶层站着个人马上报警。

沈星纬这回如果输了, 十年内都不会有机会回港城。

“我也觉得他们不可能跳, 要说何冉冉跳，我倒是不奇怪。”纪瑶抿了下嘴角，想起何冉冉那天走之前说的话, 眼皮跳了下。

她说要让沈御庭后悔一辈子, 难道是自杀？

“她应该也不会。”陆远舟抬头瞟了眼屏幕，眉峰霎时压低，“刚才的镜头你仔细看了没有，楼顶好像不止两个人。”

纪瑶抿着嘴角摇头，镜头扫过去，她认出是沈御庭兄弟俩就没多大兴趣了。

定睛在看，镜头拉近隐约能看到除了沈御庭兄弟俩，还有第三个人在。

她张了张嘴，嗓音低下去，“宏康出事后何冉冉的精神就一直不怎么好，沈御庭又跟她离婚，一般人承受不来。”

“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都是成年人。”陆远舟放下iPad，拉她去吃饭。

电视还开着，主持人说一会停一会。纪瑶也没注意听，吃饱放下筷子，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吓得她心跳猛顿。

急急跑回客厅，直播的画面已经切掉，空余主持人的声音，“在消防官兵奋力的营救下，意图跳楼的女子已经获救。”

纪瑶吐出口气，抬头望着跟过来的陆远舟，“被消防官兵给拖回去了。”

陆远舟点了下头，弯腰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招呼她上楼。

科技博物馆的项目年后就要开工，她还得把主要场馆的施工图做出来，剩余部分到时候交给设计组就行。

纪瑶打开电脑，委屈巴巴说当了老板娘还要干活，没天理。

“我来做还不行么。”陆远舟好气又好笑，把她抱到另外一张椅子里，自己坐到电脑前，“过两天要去接奶奶和外婆回老宅，我们也住回去，你要是不习惯就不回。”

“没有不习惯。”纪瑶扯了扯嘴角，有感而发，“就是有点怕被催生。”

小姨和舅妈的思维太发散了。上次元旦吃饭，本来说樊景明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说到她和陆远舟，进而延伸到生孩子的问题。还一本正经的讨论，会不会一怀就是双胞胎。

小姨没能怀上双胞胎，但是舅妈怀了，基因遗传还是有可能的。

“你听过就算了，他们又不是跟我们一块住，也不会天天催你。”陆远舟失笑，“这件事我绝对尊重你的意见，放心吧。”

纪瑶眨了眨眼，伸手把他的椅子拖过来，正儿八经地问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喜欢你。”陆远舟没多大兴趣的样子，“怀孕前三个月不能碰，后三个月频率不能太多，7个月以后还是不能一直到生完。”

“谁跟你讨论这个啊。”纪瑶囧红了脸，“正经点。”

“我哪儿不正经了。”陆远舟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养你这个小孩就够了。”

纪瑶咬了下唇，凑过去亲他。

她哪儿小了……

公司放了假陆远舟还是很忙。纪瑶每天的计划也很满，早上准备论文，看书背单词，下午去驾校上课结束后去店里帮忙。

各大公司开始放假，港城的街道空了很多，只有机场和火车站人山人海。

关于何冉冉为何要跳楼的原因，新闻没说，再见到沈御庭已经是两天后。

纪瑶愣了半天才认出来，眼前形容憔悴，顶着一头灰白头发的男人是他。

他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除了五官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眼神也不如往日凌厉，变得沧桑又深沉。

“陪我去喝杯咖啡吧，我已经跟陆远舟打过招呼。”沈御庭低眸看着她，眼神复杂。

纪瑶犹豫了下，低头解下身上的围裙，去制作间跟陆远航打了个招呼，拿回自己的包掉头往外走。

这两天天气忽然放晴，中午的时候气温将近20°，到了下午冷意上来风一吹尤其冷。

纪瑶站在门外等了一会，感觉到他靠近过来，无意识地抿了下嘴角，“去哪儿喝？”

“对面。”沈御庭嗓音淡淡。

纪瑶嗯了声，让他走前面，穿过街道进了对面的咖啡店。这家咖啡店平时生意很好，这两天放假，显得有些冷清。

要了窗边的位子坐下，纪瑶点了杯拿铁，放松窝在椅子里，扭头看着对面的裕顺楼。

下午四点多近五点的光景，夕阳西斜，路上没多少人经过。透过中式雕花的推门望进去，隐约能看到陆远航在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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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高攀请大家收藏：(wuxia.one)高攀武侠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原先凸出到街道上用来卖外卖的违建，装修的时候彻底拆了，做成了全透明的橱窗，上边摆着裕顺楼知名糕点的模型。

晕黄的灯光打下来，那些模型看起来格外的好味。

“我输了。”沈御庭歪着身子，右手的胳膊支在扶手上，疲惫靠着椅背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输掉了全部。”

纪瑶收回视线，斟酌了下迟疑问道：“她怎么样了？”

她是指何冉冉。

沈御庭闭了闭眼，嗓音干涩，“孩子刚满三个月，可惜没保住，她已经两天不吃不喝，拒绝跟任何人交流。”

纪瑶错愕，嘴巴张了张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复又默默闭上。

孩子刚满三个月，也是就说这个孩子是在婚内怀的，那也没能打消他要离婚的决心。

“提离婚的时候她没说怀孕，我也不知道。”沈御庭慢慢坐好起来，两只胳膊曲起支到腿上，深深埋下头。

当初同居他就说过，不会给她怀孕的机会，他也不需要她给他生。后来领证结婚，他就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就那么一两次她不但怀上，还瞒着他。

如果他知道何冉冉有孕在身，绝对不会离婚，更不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回头去求她。

他有过无数的女人，只有她什么都不图，甚至不敢跟他奢求感情。

“骂你人渣都算是赞美了。”纪瑶看着他，想起妈妈忍不住提醒道：“带她去精神科做个检查，然后给她找个好点的心理医生，她可能患了抑郁症。”

沈御庭迟迟不出声，许久才艰难抬起头，双眼发红地看着她，“她还会恢复过来对不对？”

“那要看你怎么对她了。”纪瑶别过脸，避开他的眼神，“她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么久。”

沈御庭再次埋下头，头上灰白相间的发丝，映在灯下说不出的讽刺。

点的咖啡送上来，纪瑶却没了喝的心思，干巴巴地坐着。

有客户来裕顺楼提货，陆远航从店里出来，隔着一条马路看到她，挥了挥手继续回店里忙碌。

客户的车子开走，陆远舟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外，他一只手抄在大衣的口袋里，另一只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在把玩，目光深沉地望过来。

纪瑶耸了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她一直不觉得自己跟沈御庭有话可谈，也不愿意跟他有过多的接触，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跟他独处，心里抵触情绪会变得异常的强烈。

夕阳渐落，昏暗笼罩下来，街灯尚未点亮，对面的陆远舟迈开脚步，不疾不徐穿过街道。

纪瑶暗暗松了口气，望向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沈御庭。哪怕他对何冉冉没多少感情，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终究残忍。

何冉冉说，要让他后悔一辈子，她真的做到了。

也不知道沈御庭经此一事，是否会良心发现。

“还没聊完？”陆远舟拉开纪瑶身边的椅子坐下，看到沈御庭的头发，微微有些诧异。

“我说过不会对她怎样。”沈御庭抬起头，脸色黑沉，“我所得到的，远不及我失去的多，而你什么都得到了。”

“是你自己不珍惜。”陆远舟面露不悦。

沈御庭苦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咖啡一口气喝下，“确实是我不珍惜，她宁死都不肯原谅。”

陆远舟握住纪瑶的手，不置可否。

空气静默，丢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沈御庭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接通，“陈医生，是我。”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嚯”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往外跑，“我马上到，最多十分钟。”

“嘭”的一声，他撞翻了店内的桌子，复又爬起来，形容狼狈地冲出店外。

纪瑶眼睁睁看着他拿了车，转瞬没入车流，半天回不过神。

“我们也去看看。”陆远舟压低眉峰，牵着她的手去埋单。

纪瑶嗯了声，隐隐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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