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癞子躺在一张门板做的担架上,让他家亲戚抬着他,放到陶家警戒线外开始哭嚎。
陶颛没想到吴癞子还有胆子敢找上门,大概是被钱激红了眼睛、失去了智商?
陶颛本来不想理睬他们,但三个崽儿老往那边看,他也被哭嚎得心烦,就让任乾坤看着三个孩子,大踏步走到那边。
“吴大姐,好久不见,你今天在我家门口哭什么呢?”陶颛抱臂问。
吴大姐就是那个爱唠嗑、要给他带孩子的吴大妈,她的丈夫就是吴癞子。
吴大妈看到陶颛过来,眼神有点躲闪,但她还是张口说道:“陶兄弟啊,我也没办法啊,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说没几个字,又开始嚎啕大哭。
陶颛看到吴大妈脸上有被打出来的青肿,露出来的胳膊和腿也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一个滚字在口中滚了滚,到底还是没吐出去。
当时招工,工地上需要一个收拾整理的,徐老头给他介绍了这位吴大妈。这吴大妈虽然唠叨了一点,但做事非常麻利,人勤快,什么脏活苦活都不会嫌弃。当时吴癞子跑来闹腾,她也没来。
吴癞子是什么样的人,镇上人都知道。而这个女人就是在跟着这个男人过日子的情况下,还拉拔大两个儿女,并把女儿嫁了个对她好的人家,给儿子娶了个同样勤恳的媳妇,并且镇上人也从没有说过吴大妈对媳妇不好之类的话。
“怎么过不下去?”陶颛冲着这是个可怜又可敬的女人份上,冷静地问。
吴大妈抹了抹眼泪,抽泣着说:“我知道我们家老吴不是个东西,他就是个混蛋。”
本来躺在门板上哼哼唧唧的吴癞子一听这话,立刻冲着吴大妈破口大骂起来,还伸手去拽她的头发。
抬门板过来的人都是吴癞子那边的亲戚,放下门板就在一边看热闹,此时看吴癞子打骂自己妻子,不但不劝阻,还有人发出看笑话的笑声。
“砰!”陶颛一脚把门板踹得翻了个儿。
躺在门板上的吴癞子被摔了个狗吃屎,还被门板砸在后背上。
吴癞子发出惨叫。
吴大妈意,但嘴上却喊着:“老吴你怎么了?”
“你这个老货还不快把我扶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看到年轻男人就走不动路的老表子!你……”吴癞子嘴中骂出一连串肮脏得让人听不下去的污言骂语。
旁边看热闹的吴癞子亲戚先被陶颛的举动吓了一跳,这时又去说吴大妈:“他婶子,还不把吴叔扶起来,你怎么就站在一边看着呢?你这样可不好,我们吴家当年把你娶回来,可是花了三十万!二十多年前的三十万换到现在得多少钱?你就这么照顾我们吴家人的?”
吴大妈低头,过去把门板掀开,把吴癞子扶到门板上。
吴癞子甩手就给了吴大妈几个耳光,打得吴大妈口鼻流血,又去撕扯她的头发,辱骂她、掐她拧她。
吴大妈惨嚎,却不敢还手,任由吴癞子打骂。
陶颛看不下去了,上前一脚把吴癞子再次踹翻,踩住他的背部,把吴大妈从地上拉起来。
吴大妈眼泪鼻涕鼻血还有泥土混在一起,头发乱糟糟,衣服又脏又乱,还被扯破了几处,哭得都抽噎了。
“我草你妈!我打我老婆关你……啊啊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错了,我不该骂人,救命啊,打死人了!”吴癞子没骂完就被陶颛踹得抱头惨叫。
旁边吴家人想喊,又惧怕陶颛针对他们,只有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半老老头倚老卖老不住骂:“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他打他婆娘关你什么事?那婆娘就该打,在外人面前不知道维护自己当家的,要是我,早就打死了!还有你小子,你把人给废了,还把人打成这样,你让他们一家怎么活?你这么凶残,我们镇可不敢……”
“啪!”一个耳光抽在了那老头脸上。
全场人都呆住了,谁也没想到被认定是好人的陶颛竟然会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出手,还是抽耳光。
那老头捂着肿起的老脸,也一脸不可置信,等他反应过来,正要咆哮。
陶颛手一指,冷冷道:“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那张脸打烂、把你满口牙打掉,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老头几次张嘴,到底没敢再说一个字,只伸手指着陶颛,气得身体发抖。
“吴大姐,你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陶颛再次询问吴大妈。
吴大妈噗通给陶颛跪下了。
陶颛闪开。
吴大妈跟着转,跪着对陶颛哭:“陶兄弟,我对不住你啊,我是真没办法了,我家这段时间接连遇到倒霉事,我女儿嫁过去两年多没怀孕,那个傻丫头就因为别人嘲笑她是不下蛋的母鸡,她男人和她婆家都没急,她自己傻乎乎地相信不知是哪个混蛋畜生给她的偏方,如今吃药把人吃傻了呀!”
陶颛皱眉,“陈医生怎么说?”
吴大妈哭得悲痛,她不在乎丈夫,但她在乎儿女,“陈医生说可以治,但药很贵,需要六十万一支,还要连续服用三支!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