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夏有记忆的时候,人已经是相府家的丫鬟了,那年她八岁,听小姐段盈盈说,她以前不是个哑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夜醒来就这样了。
因为是哑巴,无法出声反抗,从此,紫夏被小姐当出气筒一样欺负着,相府中,每一处角落,都可以听见小姐一遍一遍尖着嗓子叫唤着她的名字——紫夏。
紫夏姓什么,没有人能告诉她,久而久之,她就认为自己是姓紫的,尽管小姐嘲笑她说百家姓里没有紫姓。
相爷段遥生有二子,一子一女,公子段晚乔,小姐段盈盈。
紫夏是与两位主子一起长大的,他们乐意和她玩,因为她是个哑巴,吃了亏只能往肚子里咽的哑巴。
往常他们玩闹,紫夏都会百无聊赖地去看那堵院墙,只有他们在比试武艺的时候,她才有兴趣看着他们。
段盈盈在段晚乔那受了欺负,就会过来掐紫夏,看到紫夏龇牙咧嘴却出不了声的模样,段盈盈就咯咯笑起来。
每次他们玩累了,紫夏就会照管家嬷嬷的吩咐,领着他们去一个大澡堂里,痛痛快快地洗澡。
一到澡堂,段晚乔就跟脱手的鱼,跳进池中,然后到处扑腾着水。
段盈盈也会同紫夏闹上,而紫夏,只是静静地笑着,避开她泼过来的水。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皇甫啸的到来。
当皇甫啸来的时候,他们三人正在玩捉迷藏。
那时,紫夏蒙着眼睛,摸着黑抓他们兄妹俩。
相爷叫住了他们。
紫夏扯下脸上的黑布,刚接触阳光不由眯了会眼,当再次睁开时,紫夏看见了皇甫啸。
印象中,那是紫夏第一次见皇甫啸。
在皇甫啸的双目之中,紫夏仿佛看见了寂寞。
那是一种令人无法了解的寂寞,不应在一个小孩眼内出现的寂寞。
可是,却偏偏出现在年仅十一岁的皇甫啸眼内。
紫夏一下,觉得心疼无比。
段晚乔也充满好奇的目光一直未离皇甫啸,年方十二岁的他,怔怔地看着比自己小,却有不一样眼神的皇甫啸。
相爷介绍说:“晚乔,你啸弟弟从此就和我们是一家人了。”
段晚乔上前一步,握住皇甫啸的手,喊了一声:“啸弟弟!”
皇甫啸一愣,他的眼神有了一丝不安,看段晚乔,很努力地挤出一抹微笑。
相爷说:“晚乔,你是兄长,以后要善待啸儿。”
风吹了过来,拂起皇甫啸柔滑的发丝。他的脸孔隐含几分坚毅之气,点了点头。
相爷满意地离去了。
段晚乔拉着皇甫啸的手,说:“啸儿,以后我们一起玩。”
皇甫啸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却没有推开段晚乔的手,只是用一种犹豫的眼神看着他。
一直安静的段盈盈突然冲上来,将皇甫啸撞开,严厉地对皇甫啸说:“我才不要他跟我们一起玩!”
皇甫啸摔倒在地,怔怔地看着段盈盈。
段晚乔急忙扶起皇甫啸,说段盈盈:“盈盈,你怎么可以这样!”
段盈盈双手叉腰,哼了一声。
皇甫啸拒绝了段晚乔的搀扶,却带着一双忧郁的眼神看了紫夏一眼,转身离去。
紫夏被他那不知意味的眼神勾了一下,人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