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爷吩咐过,胡姑娘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毛希廷的随从恭敬地道,“只是我们得在不远处保护着您。”
胡香草站在院子中央,垂眼看着对自己如此恭敬有加的四个男人。
有这样一个男子在乎着她,可她的心却在乎着另外一个男人。
今天是南宫煦再去百艳楼与凝露见面的日子,她在毛府就如坐针毡般的不稳。
妓女凝露那得意的神采不停在胡香草眼前的晃,摇摆的身姿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五爷喜欢那样女人吗?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南宫煦心中是怎样一个位置。
“草,你……你怎么……了?”香叶来到胡香草身后,抓着她的袖子怯怯的问道。
胡香草回身朝香叶温柔的一笑,拉着她微冷的双手道:“香叶,有没有听陈大夫的话乖乖喝药?”
“有。”香叶像个孩子般的重重点着头,“我……我听话。”
心里一暖,胡香草拥住香叶的肩膀,“香叶,没有了你给我出主意、陪我说体己话,我好寂寞啊,所以……所以你快些好起来吧。”
香叶不明白胡香草话里的意思,只能怔怔的回拥着胡香草,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喃道:“我会……我会快好起……起来。”
松开香叶,胡香草头也回地对身后毛希廷的随从道:“请帮我备马车,我要去上次你们找到我的花街。”
身后的随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抱腕道:“是。”
“草,去哪儿?”香叶紧张的抓住胡香草的手臂,“我……我也去!”
“香叶不能去哦。”胡香草拍拍香叶的手,“晚上我就会回来。”
香叶有些不情愿地看着胡香草,心里的惊慌并没有因为胡香草的安慰而减少,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揪着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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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女子似乎都很快乐,灿烂的笑容一直挂在她们的脸上,其间不乏有笑得夸张的艳丽面庞,眼中都笑出了水光。
被人带着穿过这些与男人打情骂俏的女人,胡香草不住回头望着被撇在身后纠缠的男女。
他们好像都很喜欢对方,然后而不过是逢场作戏。
“这里。”带路的龟奴是个小眼睛的男人,在一幢独立的小楼前停下,他指着小楼道,“凝露姑娘就在二楼的琴室里等着你呢,进了门后她的丫头会带你上去。”
胡香草点点头,抱紧了怀中的小匣子,里面装着桂花油和梳子等物件。
敲了两下门,一个长得清秀的小丫头开了门,见到胡香草后便道:“是来给姑娘梳头的吧?跟我来!”
胡香草跟着小丫头进了屋子、上楼。
楼上传来优美的琴音,婉转优扬。
上了楼后,小丫头一掀厚重的红纱露出里面的旖旎。
一张大软榻上侧躺着一个衣衫微乱的男人,他正手持酒杯注视着斜对面抚琴的含笑佳人。
“姑娘,梳头的妇人来了。”小丫头轻轻福身道。
内室的人一起朝纱帘外看来,胡香草真想扔掉那装样子的匣子扭头就跑,可脚却生根似的扎在那儿。
“哦,来啦。”琴音一断,凝露站起身朝胡香草招手道,“进来吧,就让南宫公子帮奴家看看梳什么样的发式更适合。”
南宫煦在看到胡香草时眼神微微有些波动,但很快便露出迷人的笑容望着凝露道:“好。其实凝露姑娘梳什么样的发式都美。”
凝露坐在梳妆镜前扭头朝南宫煦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容,已经打散了自己的长发,“我记得南宫公子说过喜欢奴家在床上头发散开的样子呢。”
指甲刺伤她的掌心,胡香草走到凝露身旁,放下梳妆用的匣子。
南宫煦看着凝露和胡香草的方向,喝了一口酒笑道:“所以说你任何时候都很美。”
克制住自己心上传来的疼痛感,胡香草面无表情地持起凝露的秀发轻摸了两下,“姑娘的头发果然保养得很好呢,又黑、又亮、又光滑。”
被胡香草赞美,凝露发出咯咯的笑声,“当然了,肌肤是女人第二张脸,头发就是第三张脸了。有一头好头发,男人也会爱不释手,您说对不对南宫公子?”
“的确是。”南宫煦赞同的附和,“当指尖穿过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发丝时,男人都会心驰神往。”
是吗?原来女人的头发也会令男人着迷啊。
她的头发是不是也这样呢?她从没注意过……她的头发会不会散发出清香呢?她也没注意过。
打开匣子拿出檀木的木梳在凝露如云的秀发间穿过,胡香草摸着那头柔软的发丝心里嫉妒得酸涩。
“你这木梳还真是漂亮。”从镜中看到胡香草手中的木梳,凝露喜欢地道,“还散发着香味儿。”
“啊,是。”胡香草回过神来,举起那把木梳看了看,“是一位香料商赠送的小玩艺。”
毛希廷家里的物件大多都是用带香料木所制,或是用香熏过。
握着酒杯的南宫煦手一紧,视线落在那把木梳上。
“嗯?”凝露发现了南宫煦的目光定在木梳上,便伸手拿过那木梳把玩着,“是个好东西,你能卖给我吗?”
望着那涂着鲜红豆蔻的纤指,胡香草淡淡地道:“真是不好意思姑娘,我还要靠它维生呢。”
“那就是你不肯割爱啰。”凝露也不在意,把木梳还给了胡香草,“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什么好东西会让你肯花钱都买不到?”软榻上的南宫煦站了起来,走近凝露和胡香草。
他的靠近令胡香草心跳得失去了正常的速度。
伸手握住胡香草的手,南宫煦的脸上挂着温煦的笑容,可眼里却闪着冷光。
“啊。”胡香草的挣了一下却没挣开,抬眼看着南宫煦。
抢过那把檀香木的木梳,南宫煦看了两眼后嗤笑出声,“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檀香木木梳,凝露姑娘也当成宝?”
站起身,凝露双手爬上南宫煦的胸前娇声道:“什么样的梳子我没见过,若是南宫公子喜欢,奴家可以永远为您而散发。”
南宫煦笑着低头吻住凝露红艳的双唇。
嘎嘎嘎……她听到心碎裂的声音,胡香草的双眼与南宫煦的双眸相对。
他吻着美人,双目却注视着她。
她永远不懂他,永远不懂……
轻轻合上匣盖,胡香草捧起那匣子与自己已碎成片片的心福身道:“看来凝露姑娘今天不需要我为您梳头了,因为……”抬眼望着南宫煦,她的眼圈红了,“因为这位公子更喜欢您披散头发的样子,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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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听着白蛇传说的《许诺》完成这章,唉,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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