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不成 第九回 单挑赌坊刀剑殇

玖魅看着那朵莲花印入手心，缓缓说道：“在舞殿阁我是最大的。娘亲疼我，又怕我寂寞，所以收养了很多小孩。青岚却不是，他是一个知晓舞殿阁传说的舞师的孩子。他被送到舞殿阁时才七岁。他长得漂亮，人又乖巧，我娘很喜欢他，常教给他一些很难的舞蹈，他很轻易就能学会。他是一个舞学天才。可是神秘之舞和送神舞，我娘没有教他，而且告诫我也不能教他。那种舞蹈对于凡人来说是被禁止的。普天之下只有我和娘亲知晓。”

“当他的舞蹈可以感动花草树木随之舞动时，我娘为他卜算了一卦，卦上显示他会带走舞殿阁最珍贵的东西。我娘于是赶他离开。我记得娘亲将我关起来，我却偷偷跑出来跟着离开。”

“我喜欢他，当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他知道这些，我却从不知他是否喜欢我。我最爱和他一起跳白首舞，可是他从未陪我跳完。他总是跳到一半就会不言不语的离开。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他回到家中，我才知道他的父亲是皇帝身侧的御用舞师。他在从小的时候就被皇帝选为八公主的夫婿。”

秦墨嫣想了一下，问道：“他不过是个舞师的孩子，怎么有资格迎娶八公主？”

玖魅微微一笑：“他的父亲当年曾救过皇帝，所以皇上才会有此答谢！八公主，是一个极为刁蛮的女子。她曾见过我和秦岚一起跳舞，她派了杀手来杀我。虽然我不是凡人，却也要经历人间的生老病死，我受了重伤。而青岚却被软禁起来。在那个大雪封门的夜晚，我看着自己的血流了一地，却无能为力。”

“然后黎王出现，他把我抱回王府为我救治。我醒后发誓，此生必报得他的大恩。可是青岚听信八公主的话，认为我是个贪恋富贵的女子，他一怒之下进了皇宫。从此我们就再不曾见面，直到不久前黎王寿诞。他恨我！我却要隐匿起所有的感情。”

看着玖魅暗淡的目光，秦墨嫣认真想了想，还是不懂究竟为何两人要如此纠缠，一切说出来不就可以了吗？玖魅沉浸在往事中，秦墨嫣拍拍她的肩膀：“我还是不懂，可是你要放弃吗？”

玖魅无奈地看着她：“如今人人知道我是黎王最爱的宠姬，他又怎会要我？秦姑娘，你可知其实黎王最讨厌女人，他身侧有太多的女子为了他的富贵而来。我想等到他娶了八公主，我就回舞殿阁，遵循自己的职责！”

秦墨嫣微微偏着头看她：“舞殿阁没有不能嫁人的规矩。你可带他离开，我帮你！”

玖魅讶异：“秦姑娘，不，上者，你······”

“我已经很久都不看神树上记载的感情了。一直以来，我都希望做个凡人，玖魅你带他离开，我帮你！”秦墨嫣淡淡开口，端起桌上清茶轻啜一口，“作为回报，我要你帮我一件事！”

“上者！”玖魅轻轻跪地，“舞殿阁玖魅谢过您的恩情！”

黎王站在门口问一个侍女：“秦姑娘起来了吗？”

秦墨嫣拉开房门对上他探究的眼眸：“王爷有事？”

黎王冷冷看了她一眼。他让她跟他走。出了王府，走过几条大街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赌坊。

“既然要和本王玩游戏，不如我们赌一把！”黎王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这是本王的赌注，你的呢？”

“王爷想要什么赌注！”秦墨嫣好奇地摸着筛子，同时被旁边围聚的人挤来挤去。黎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冷冷瞪了一眼她旁边那两个汗气满身的男子。男子们自感理亏，偷偷退下。秦墨嫣听庄家说着赌博的规矩，从身侧的荷包里抽出一张银票：“我这里只有一百两！不知王爷第一把要和我赌多少？”

“五百两！”黎王微微一笑，俯到她耳边轻轻说道，“假如你今晚能赢一万两，本王带你去看一个人！”

秦墨嫣嘴角动了一下，将一百两压下：“从现在开始我只买小，庄家你可以开了！”

庄家第一把开后，果真是小，秦墨嫣赢。第二把，仍是小。以后连连是小。庄家看着秦墨嫣，困惑道：“我做了这么久的庄家，第一次碰到全是小的状况。姑娘，你难道是行家？”

秦墨嫣将别人输给自己的银票，包括黎王输掉的银票，全收起来，直接递给黎王：“赌博靠运气。而我的运气从来都是很好的。你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破我的戒律。我既已经破了酒戒，还怕赌戒吗？黎王，这是你的一万两银票！你可以带我去看人了！”

黎王好似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摇着扇子笑：“你若是能把这个赌坊给我挑了，我就带你看两个人！两个与你有关的人！”

秦墨嫣看着他眼中的冰冷，扭头道：“我要你们这里的老板和我赌。”

早有一个红光满面的大汉走来，锦衣玉服的摸样。他放下手中的鼻烟壶，捋起袖子：“我就不信了，你永远开小。奶奶的，我就赌我这件赌坊！姑娘，你敢拿什么跟我赌。不够资格的话趁早收手！老子放你一马，以后别再出现在我这里，如何？”

秦墨嫣偏偏头，声音中分明多了一抹冰冷：“我的赌注是一万两，外加我，如何？”

大汉嘲笑的看了她一眼，愣了半刻，又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打量起她来：“呦，果真是个美人。老子看来今天交桃花运了。这小腰，这脸蛋，好，我跟你赌。那个叫什么，对，牡丹花下死，我做鬼也风流！美人，你先请！”

黎王站在旁边看那个大汉色迷迷的瞧着秦墨嫣，脸上尽是愠怒。什么东西，本王看上的女人你也想染指，今夜过后本王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韩备守在黎王身侧，看到黎王几欲杀人的眼神时，立刻后退出去布置今夜的狩猎。能待在黎王身侧并为其倚重，韩备的能力绝对不一般。而一般能开得起这么大的赌坊的人，背后肯定有朝中势力。王爷依靠秦姑娘铲除了这个赌坊，而它背后的大老板也会自动现身，这下王爷可是有真凭实据的把握为皇上肃清朝野了。

秦墨嫣淡淡偏过头看看窗外的花，已经四月了，再过一个月栀子花就要开了。她的时间不多了，难得有一个机会可以更改命运成为凡人。

等到一炷香后，整个赌坊都被大汉输给秦墨嫣。大汉怒不可遏，冷冷看向秦墨嫣：“我知道了，你是故意来找碴的。来人，给我备家伙！”立刻便有持刀剑的打手从后堂窜出来。黎王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背后。

韩备嘬嘴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成群的黑衣人包围整个赌坊。黎王冷冷开口：“我追查了很久，那些由上而下发出去的钱都是在这里没有的，我想知道原因。如果你说出来背后的人是谁，我就把赌坊还给你。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大汉有些畏惧：“我知道你是黎王，可是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黎王你找错人了！”

黎王目色阴沉：“给我杀，凡是今夜见过本王的，一个不留！”他语音刚落，那群黑衣人已经毫不犹豫拔刀相向。黎王转身用左手捂住她的眼睛，右手揽住她的腰向外走去。

出来赌坊，月色如水。

黎王放开手：“今夜，谢谢你！——你不问我为何要杀所有的人吗？”

“你希望我问吗？”秦墨嫣淡淡道，“死生有命，我从不为与自己不相干的人费心。你的事我更不想参与。我只想知道，是否殇派了人来？是谁？”

“你知道？你究竟是谁？”黎王一把抓住她，“我不为女人动心。我更不想被一个女人耍弄！你若是真惹到本王，本王要你全家陪葬！”

秦墨嫣任凭他的手劲将自己细嫩的手腕捏的一片青紫：“黎王，你果真是一个凶残的人。你从来都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不会对你撒谎，因为没有必要。佛门五戒，我还有没犯的吗？如果这么恨我，何必囚禁我，放了我！”

黎王一愣，看着她平静的眼眸：“你以为本王会放了你吗？跟我走，我带你去看你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