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不成 第四回 嫣然一笑三分冷

“本王要是不放呢？”黎王看着他挑衅地开口，唇侧是一抹微微的笑。碰上一个秦墨嫣已经让他感到生活是多么美好了，更别提又遇到一个龙将。黎王他此生最爱的便是看着别人痛苦而自己开心。好，实在是太好了。

没等他脸上的笑容扩大，龙将已静静沉下目光，端起手中的茶杯轻啜一口，淡淡舒展开眉头。

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而和他大打出手吗？他现在在干什么，平静心情？不成，不成，我得继续他的怒气。

他凑近秦墨嫣的脸，轻轻在她耳畔开口：“怎样，要不要跟我回王府呢？”

龙将一直没抬头，但不代表他没听到黎王故意为之的声音。秦墨嫣动动嘴，仰首看着黎王靠近的俊美脸庞，开口：“原来王爷从近处看更美啊！”

苏蕊忍不住终于笑起来，她家小姐一向缺根筋。黎王很是震惊地看着秦墨嫣，有些哀怨地开口：“本王天生俊美。怎奈你都无动于衷！”

“王爷，我曾向你说过我立志要入佛门的事情。所以请王爷不要在墨嫣身上费心。龙大哥，我的心意你已经知道，墨嫣今生注定是佛门中人。何况再过不久我就会出家。所以那个跑马会，对不起，我不能参加了。但我会让苏蕊代替我回去。大哥，你看可好？”

龙将冷静地喝下一杯茶，良久抬头：“这次来本是为了邀你。既然你不能分身，苏姑娘去了也好。只是墨嫣，我会再来的。”

“蕊儿，你带龙大哥去厢房吧！”看着两人出去，秦墨嫣才转过身来看着那摇着折扇的王爷，“王爷，墨嫣不想和你玩所谓的游戏。上次你从尚书公子那里救下我，我很感激。至于妖娆酒的事情，我会当做没发生过，你大可放心。王爷，墨嫣本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所以请王爷高抬贵手放了墨嫣！”

黎王听着她说话，慢慢收回唇畔的笑。看着她纯净的眼眸，微微加重口气：“本王就看上你了。你，躲是躲不开的。另外你要入佛门的事情，本王说了算。”

“王爷，你以为自己能够为我做主吗？我们并非有什么关系。你虽位高权重，但此事乃是墨嫣自己的决定，请王爷不要逼迫！”秦墨嫣微微有些气恼，可惜她的面容依旧一如既往地沉静。这个黎王，果然如自己所料是为了找乐子才纠缠自己。如此下去，出家一事势必会有差池。

“既然你不信，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可好？”黎王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笑，“也许你弟弟的手下凌丰有兴趣到我府里走一遭！”

秦墨嫣一惊，眉目清扫，声音陡然冷了三分：“黎王殿下，凌丰乃是我家的奴才，若犯了错也是我这做主子的责罚。——王爷走好！”

黎王看着她眸底的寒意，摇着扇子大笑起来，走出门去。

秦墨嫣快步走到马厩牵了马，飞身上马回家去。

门口坐着秦殇，那般美丽娇弱的少年懒懒地坐在秦府门口的摇椅里，看着远方。他知道再过一个时辰，阿姐就要回来了。每日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坐着这里等着那个不哭不笑的女人。从小他身子娇弱，于是阿姐不远万里去求医学术，终于得到一些方法来缓解他从娘胎里带来的病痛。而他小时候也总是这样呆在大门口等待那个少小离家女扮男装的女孩儿。他不管是不是已经长大到让别人侧目的时候，他只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是最爱他的人。爹和娘虽然也疼他，可他只想回报她一个人。

远远看到门口那把熟悉的摇椅时，秦墨嫣脸上有了淡淡的心疼。除非仔细看，否则那淡淡的怜惜几乎不能被辨认出来。他又坐在那里等自己，风雨无阻。这份姐弟的感情，她能轻易放得下而去出家吗？她自小无心，可是一看到孱弱的弟弟，她就会忍不住去怜爱。

“怎么又在这里？说过多少次这里风大，你又不听话！”脱下身上的外衫为他披上，秦墨嫣问道，“凌丰回来了吗？”

秦殇看了她一眼，将她鬓角飞起的发整好，笑：“还没呢！凌丰去尚书府是苏蕊说的吗？这个苏蕊啊！——这身男装阿姐穿起来格外好看，改日我让碎约叫金一店的老板多做几套。”

秦墨嫣看着他脸上温软的笑问：“告诉我实话，凌丰是不是被带走了？是尚书还是黎王？”

“阿姐！”秦殇皱皱眉，“好吧！凌丰昨夜奉我的指令去教训尚书的公子，半道碰上黎王派去的黑衣人，他们有四个人，而且个个都是好手，凌丰不敌被黎王手下带回黎王府邸！”

“果真如此！”秦墨嫣想了想，“你先回去，黎王是冲着我来的。这次看来果真要和他闹上一闹了。我现在去黎王府要人。他只是想要我答应他一件事，不会为难凌丰，倒是你下次不要再这样做。”

秦殇拦下秦墨嫣：“阿姐是担心我没有能力救出凌丰？”

秦墨嫣偏着头看向他：“阿姐一直都知道你的能耐。但你的病你也知道，不可多劳。此事本是因我而起，当由我结束！不过是黎王府，我难道还怕那个整日胡闹的黎王吗？”

“阿姐，他怕不是一个爱胡闹的人吧？当年他一举歼灭六皇子的兵力，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有了万全的把握怎么会告诉你，他拿了你的人？”秦墨嫣的一举一动，每日里她见了谁都有人向秦殇汇报。秦墨嫣虽然知道却只当做他是小孩子脾气，没想到今日的事情刚刚发生，他就已经知晓。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忽然坚定了要入佛门的心。就为了他眼中那份本不属于他的独占，她也要离开。

“从小到大，我要做的事情没有一件失败。黎王既然挑中我陪他玩这场游戏，我就不会让他失望。不过是出家前的一次放纵，无碍。——殇，从今天起我不许你再探听我的任何事情。你也让你的手下收敛一下，不要每次跟踪都被我发现。我先去了，你回去休息吧，晚上还要针灸！”秦墨嫣冷冷开口。不是她故意要说狠话给弟弟听，秦殇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越了一个弟弟的底线。

她不得不对他收起那人世间唯一的一点怜惜，只因为她要一个人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谁阻拦都不行，即使是他！

“阿姐！”秦殇知道自己触怒了姐姐，可是他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他只是想保护她而已，尽管她并不需要保护。

秦墨嫣再次上马，直奔黎王府邸。

“茶泡好了吗？玖魅，你去看看本王的客人来了没有？”黎王状似无意地向茶水里倒了些白色的小粉末，让玖魅出去接人。

没等玖魅抬步，已经有下人报来：“王爷，门外有位秦姑娘求见！”

黎王展颜一笑，流光斗转，迷了玖魅的眼：“她来的倒是快，请她进来吧！——玖魅，你今日可要好好看看这位名不虚传的秦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