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红箩以前总是争吵不休,暗中较劲着。想不到自己现在如此落寞之后,红箩却愿意对自己伸出手来。她感动得很,握住红箩的手道:“红箩,你人真好。今日的事情谢谢你,药钱等几日我将绣帕卖出去后还给你。”
“好了,你自己好好的养身子就好,别的什么都别多说了,咱们二人好歹也是发小,以后常常往来吧。”红箩道。万玲珑欣慰得点点头,这时候才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着的杉树:“这位是?你的未婚夫么?”
“他……”红箩哽了哽,她原本想说不是,但却又不想在万玲珑跟前丢了面子,咬着唇纠结一番,说,“还不是……”
还……这个字用的很好,现在不是,但以后会不会是谁也道不清楚。
“好了,我们先回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一番闲聊下来,红箩道。万玲珑颔首:“好。”
待离开医馆后,玲珑呼出一口气来,朝着杉树道:“真真是令人心虚,万玲珑原本是咱们这里最好的姑娘,但想不到最后居然会沦落到这个处境,真真是命运捉弄人啊。”
“你和她关系好么?”杉树问。
“自然是关系好啊,我从小就特别照顾她,什么事情都是让着她的。你别看她现在如此和煦,她小时候可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主儿,谁人都不能说她一个不好,要不就会与人直接翻脸。我小时候可没少受她的气……”红箩道。
杉树闻言,并未多言语什么,而是默默的走在前头。红箩没有任何察觉,追上杉树的脚步,继续道:“我爹爹说的果然没有错,女孩子还是要好好的挑选,你瞧瞧,这个万玲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今她的处境,就是当初没有好好挑选相公的苦果。”
杉树快要听不下去,蹙眉道:“你不是说,你和她是好朋友么?”红箩顿住:“我和他是朋友来着。”
“既然是朋友,为何一直要说朋友的不是呢?”杉树说,“而且,你的语气,像是在看别人的笑话一样,她信任你,将自己的事情与你说,为何你要一直拿这件事调侃呢?”他虽然没有记忆,但看待一件事并不证明没有分辨能力。红箩一直都是在暗爽着,甚至有意在万玲珑跟前炫耀。她在暗暗的给另一个女孩子较劲。
红箩顿了顿,她从未意识到自己是这样的心态,被杉树如此说,心慌地垂下头。杉树叹出一口气:“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我不希望瞧见你做这样的事情……”
“我……”红箩不知该如何辩解,她慌张地扯住杉树的袖口,“杉树,你与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厌恶上我了?你会不会因此而讨厌我,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做,那我改掉可以么?你可不可以不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杉树说。
红箩知晓他不会骗人,松下一口气来。她真的害怕,害怕杉树会发现自己小心翼翼的一面,害怕杉树会看穿自己的不好。旁人倒是无所谓,她最不希望瞧见到的,是杉树对自己的失望。
……
二人回到院中,就听见房内传来争吵声。
“就算没有杉树,我也不会将我女儿嫁给你这种人,你算是什么东西?不就是家里头有几个臭钱么?还想娶红箩,我就问问你,你可有想过,既然你有这个心思娶红箩,你有没有为这个心愿付出努力过,有没有去劝说过自己的家人?”
“这有什么,娶不了红箩,红箩可以给我做小啊,男人不都是要三妻四妾的么?这算什么大事。”
红箩听出是父亲与张鸾的声音,让她给张鸾做妾?开什么玩笑,红箩真真是要被张鸾给气笑了。她大步流星地走入房中:“张鸾,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我已经与你说过了,我是真的讨厌你,你可不可以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就算你一直纠缠我,该讨厌你的地方我还是讨厌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去变的,我就是讨厌你,一直一直讨厌你!”
她说的绝对,张鸾听得握紧了拳头:“你凭什么这么说?红箩,难道你忘了,你与我说过什么么?当初你可不是这样对待我的,哦,现在杉树来了,你是不是……”
“你闭嘴!”
红箩怒吼道,“张鸾,我不是因为别的任何原因,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你!”
张鸾眯起眼,睨了一眼一旁的杉树,冷笑道:“怎么?现在还不许我说了?是不是害怕我在杉树面前撞破你真正的模样?你现在装作不在乎我了?当初吊着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红箩心慌地厉害,张鸾要是再说下去,怕是要被杉树给看穿了。他拦住张鸾:“你先与我出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好么?”
“你还想与我说什么?”张鸾问。
“你先出来,你不是一直想与我说话么?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出来,咱们单独说。”红箩说。张鸾犹豫了片刻,见红箩地语气明显是在对自己低头,他冷哼一声,出了院子。红箩回头,朝着杉树缓声道:“杉树,你在这里看着爹爹,我与张鸾说完话就进来。”
“好。”杉树说。
红箩放心地出了房,领着杉树出了门。二人走到一处小溪旁,红箩才暴露出自己愤怒的一面:“张鸾,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咱们原本就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娃娃亲可是你们家不承认的,现在反而来怪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红箩,我为何不成亲你应该知道,这么些年来,我一直都有在问你是何意思,你都与我模棱两可的,我一直都想问你,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张鸾说。若是红箩一开始就对自己并无意思,他又何必去强求什么呢?是红箩总是与他暧昧靠近,自己才会一直拖延着婚事,等着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可是杉树出现后,红箩一直躲着自己,仿若当初的那些话与你侬我侬都不见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