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的路,王爷都是给自己铺就好的,唯一的就是自己能否走好。虞姝眼眶湿润地垂下,王爷果然是对自己好的,他的所有想法都是为了自己。她现在真的好想念王爷,她其实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小姑娘,若是不碰上王爷,恐怕这辈子浑浑噩噩就过完了,是王爷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其实王爷对我的好,我心中都是清楚的,”虞姝吸了吸鼻子,缓缓道,“但是我以前怎地就瞧不出王爷与圣上之间的关系呢?还傻乎乎的想要拉近二人,将二人的敌意全然化解,现在看来,我真是世上最傻的人。”
“并非,姑娘才不傻呢。”白昕说。
“你怎地现在才回来,又弄得一身都脏乱,你干脆死在外面得了。”
“我晚不晚回来与你又有什么干系,反正你都快不要我了,你就直接抛下我便是了!”
“你这说得是什么话!”
虞姝正想回话,却被一阵争吵声搅扰,她听出其中一人是陈氏的声音,而另一人听上去则是一个少年人。她与白昕面面相觑片刻,起身推开门,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从自己面前走过,那是个清瘦的少年,正提着一个竹篮,里头装着小鱼小虾。他似乎是下了泥地,脸上脏兮兮的,一对眼睛黑得明亮,路过虞姝时,也好奇地打量虞姝几眼。
陈氏在身后追了上来:“我与你说话呢,你怎么还走呢?还讲不讲礼仪道德了?你给我回来!陈晟!”
“我不回来,你让我回来我就回来?那我还有什么面子?”名为陈晟的少年吐了吐舌头,放荡不羁的回道。白昕低下声,在虞姝耳畔道:“这人好像是陈氏的养子,听林大夫说,他想让这人与咱们一同赶路。”
“一同赶路?”虞姝张圆了眼睛,诧异道。这件事她怎么没有听林淮说起过,好歹自己也算是主子,如此重大地事情该与自己商议商议才对吧。但随即虞姝回过味儿来,林淮是最有主意的人,他做的注意都是为他们着想,想必这也是为了他们而想。虞姝扁了扁嘴角,轻声道:“林大夫若真想如此,那就随林大夫吧。到时候问问去。”
“嗯。”白昕回。
白晴在此时端来饭菜,三人随即关上了房门,在房中用完膳,林淮与陈氏来了房中。虞姝已经料想到二人回来,笑着起身给林淮让座。
“这里住着可舒适?”
陈氏问。
“很是舒适。”虞姝点点头。二人寒暄片刻,林淮进入正题道:“姑娘,老夫有一事想要与姑娘商议。”“林大夫有什么事说便是。”虞姝道。“老夫希望带着陈晟一同上路。”虞姝倒抽一口凉气,白昕说与自己听时,她还有几分不相信,如今也管不得自己不相信了,毕竟林淮已经亲口说了。
可是瞧着刚才陈晟咋咋呼呼的模样,虞姝也不觉得此人对他们出行能有何帮助。
“林大夫,此人可是会什么?”虞姝拐着弯儿问道。
林淮犹豫了片刻,蹙眉道:“老夫与姑娘说句实话,陈晟什么本事都没有,给咱们这一次出行带来的没有半点好处,但是老夫还是得带着他。”
“那总归是有林目的的吧?”虞姝说。什么目的都没有,却带着一个拖油瓶,自己可不愿意。
“的确是有,这……”
“不用你们带着我,你们以为我愿意跟你们在一起么?”
林淮正要解释,身后却传来陈晟的愤声。他叉着腰立在门槛上冷冷地望着几人,“不用你们带着我去见世面,我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的。你们也尽快走,不要来哄骗我干娘。像你们这种身份不明的人,我最是厌恶了!”
虞姝听完乐呵了,她年纪也不大,与少年算起来,两人的年纪应该是差不多才是。她偷笑着问:“你说你不愿意与我们一同?可是林大夫说了,此行是有目的的,你难道就不想听听有什么目的么?也许对你自个也有好处哦。”“我可不想听,你也不用对我说!”陈晟言语颇为厌恶,“我说了,我不去就是不去,用不着你们在这里假好心,我不会跟着你们的。”
“陈晟,你对贵主是什么态度!”陈氏拍案而起,呵斥道。陈晟被吼得略有委屈,他扁了扁小嘴,酸溜溜地道:“我平日里也吃不了你几分钱,你干嘛一个劲地将我往外赶,我说过,待我十六弱冠地时候,我就出门给人打工挣钱,或是去参军,用不着你在这里养我。”
陈氏被气得哭笑不得:“你以为我是养不起你要送你走么?傻孩子,我是让你去寻找你的亲生父亲。”
虞姝一顿,原来这才是陈氏的目的。她抬头打量着陈晟,此人仍是灰头土面的,黑漆漆的泥巴已经遮住了五官大部分,虞姝有些瞧不清楚。
陈晟沉吟片刻,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那种抛弃了我的父亲我要来作甚,我才不稀罕呢,我用不着你们在这里劝说我,我说不去就是不去。”
陈晟说罢,又朝着陈氏道:“老太婆你放心,我用不着你养我太久了!”他说罢,从怀中扔出几个铜板,铜板在地上滑动了两下,掉在陈氏的脚下。
“这是我捉鱼换来的钱,给你就是。”他说完,不等陈氏回应,已然离去。陈氏无奈地从地上一个一个地捡起脏乱的铜板,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也不是什么文化人,把他教成了这副德行我甚是惭愧,但是晟儿不是什么坏性子,他本性是善良的,你们与他多相处便知道了。”
虞姝好奇道:“他的父亲是谁?”
“是魏朝的三王爷,”陈氏说,“当时魏朝动乱,三王爷的子嗣与一个小公主一同送来南渊,途中三王爷的子嗣世子与五公主走失了。世子的奶娘倒在了我的客栈前,当时我的爱人刚走不久,我可怜的孩子刚出生没两日也去了……”
陈氏说道伤心处,不禁拿出帕子抚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