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求什么药材?”
顾乾轩问。
虞姝直白道:“求千竹雪莲。”
“千竹雪莲百年才出一株,宫内也唯有一棵,你认为朕会轻易的给你么?”顾乾轩挑眉,冷声问道。虞姝抿了抿唇瓣,开口道:“我自是知晓圣上不会轻易的给我,所以我想问圣上,用什么法子,才能让你给我。”
“来宫中。”顾乾轩道。
虞姝的心已经平静了,果然不出她所料,顾乾轩对她说的,永远都是这么一句。来宫中……来宫中……
他并非是真的爱自己,无非只是想要与王爷挣个高下罢了。虞姝摇摇头:“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圣上,唯独这个要求虞姝做不到。圣上可以换一个要求,若是圣上不肯换,虞姝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只能告诉圣上,虞姝做不到,且不愿意做。”
“那你就求不到药了。”顾乾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或者,咱们可以换一个法子,你且去劝说安宁嫁去楚国。只要你劝说成功了,千竹雪莲的事情,朕也可以给你。”
他分明是在威胁自己,他明明清楚,无论是那件事,自己都是不可能去做的。他说这样的话,无非是在试探自己。虞姝摇摇头:“我不会这么做的。”
“那你用什么来换?”顾乾轩问。
“我想救的是林淮,他是一个伟大的大夫,曾救过不少地人。在京城,有许多百姓都看不起病,但林淮给他们免费医治,救这样的大夫,圣上不觉得是一件功德么?”虞姝反问道。顾乾轩耸耸肩:“可是林淮是四王爷的人。”
虞姝抿了抿唇瓣:“是谁的人这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的事情是否帮助过圣上不是么?圣上,虞姝从未求过圣上,但今日,想求圣上,无论如何,都且帮助林大夫,林大夫是一个好人,如果京城没了林大夫……”
“你总是求朕做事,但从未给过朕什么回报。”顾乾轩道,“朕给你提出的条件,你一个都不答应,朕也没有法子,虞姝,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去交换的。你既然想要林淮的性命,你就去劝说永乐。”
“我不想让安宁嫁过去!”虞姝道,“圣上,你如此宠爱安宁,您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安宁去楚国受苦么?安宁有喜欢的人了,或许她努努力,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圣上难道就不想看着安宁开开心心的,与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他身为顾安宁的哥哥,难道就不能替妹妹考虑一下,在他心中,安宁就是这般的可有可无么。
顾乾轩冷笑了两声:“朕让你做了选择,但是你不肯做,你怪不得朕任何,朕对安宁如何,安宁心中自是知晓,为了国家,她也得嫁出去,这是安宁自己的使命。并非是朕一人的强求,若只是朕一人的要求,安宁怎会没有半分怨言呢?”他说罢,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来,“虞姝,朕对你如何,你心中应该明白,朕还是怀念你小时候,至少你小时候温温柔柔的,不会对朕说出这样伤心的话来。朕现在对着这样的你,说实话,朕非常的痛心。”
小时候……
小时候的自己什么都不懂,小时候的自己以为看到的就是全部,她不知道圣上与王爷紧张的关系,也不知道圣上曾经对自己又过杀意。更不明白为何圣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自己。
她原本以为自己能与圣上成为朋友,但如今看来,这件事只是自己多想了罢了。
虞姝嘴角勾起一抹冷肆的笑意:“小时候的事情,圣上就算不说,虞姝心中也明白,圣上从未真心与虞姝交流过。今日圣上提出这样的要求,说实话是在为难虞姝。
虞姝自是可以入宫,但虞姝入宫后,这天下人如何看待王爷,又如何看待圣上。得到了虞姝,圣上真的可以开心了么?虞姝不相信,圣上真的喜欢虞姝,您所谓的喜欢,无非是瞧着虞姝与奉亲王情感和睦,您看不过眼罢了。
圣上,这件事您若不肯帮忙,虞姝自不会为难圣上,但是虞姝今日看穿了一件事。原来这一切都是圣上您的把戏。”
“什么意思?”顾乾轩听不明白。
“林大夫受伤,应该是圣上您派人所为的吧。”虞姝淡淡道。顾乾轩眯起眼:“虞姝,你可知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随意冤枉朕,你可知晓犯了什么错?”她还真是胆大,仗着自己对她的优待就可以无所顾忌,说出这番话来,真不知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虞姝嘴角勾起一抹笑:“从虞姝入宫说想要得到千竹雪莲开始,圣上就没有半点吃惊,仿若觉得虞姝就该来求雪莲一般。
甚至圣上没有一丁点的好奇,根本就没有问过虞姝为何求雪莲,您似乎早已知晓虞姝要来求此物。”
“……”
沐清幽躲在屏风后听着二人的谈话,不禁深深地感叹,也只有虞姝敢向顾乾轩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是换做别的女子,谁敢如此对顾乾轩无礼。
但顾乾轩似乎是真的喜爱虞姝,为了虞姝,什么手段都使用。其实,沐清幽心中倒是有几分羡慕虞姝。
她是个好女孩,求情圣上不要将顾安宁嫁去楚国,想必也是看到了自己的遭遇,害怕自个的朋友最后会落得自己这样的下场吧。
沐清幽叹出一口气来,摇摇头。这世上的东西,谁又能真的说的清楚呢。
“朕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顾乾轩冷冷道。
“圣上何必在虞姝跟前说谎?”虞姝笑着道,“或许并非是圣上亲手所为,但也是您派人去做的。不然虞姝真的想不通,为何圣上要逼迫虞姝,一副信誓旦旦会觉得虞姝一定会依附与您。
顾乾轩的眉眼动了动,却是没道出任何话来。他摇了摇头,道:“看来你现在,是不会相信朕说的话了。”
“不是不相信,是不知道该如何相信圣上,圣上变得越来越陌生了,好像虞姝从不认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