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错了……”
顾幼英眼底淬着狠意,冷不丁地朝顾幼沉望去,虞姝心中一动,叹息着对虞韵道:“姐姐,你以后不要弄不清楚情况便胡乱说话。那次蹴鞠的事情咱们过去就过去,你以后不要再在皇祖母跟前说了。”
顾幼英一愣,此事难道是虞韵道出的?怎么可能?虞韵没有理由来陷害自己啊!他想不通顺,凌厉的目光朝着虞韵看去,虞韵心中亏欠,不自觉地垂下头。
“陈嬷嬷,把八王爷带去祠堂抄写佛经,抄不满五十遍就不要放他出来。”太皇太后决绝道。陈嬷嬷点点头,携着顾幼英退下。太皇太后吃了口茶润口,放下茶盅淡淡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二人也回去吧。”
她指的是张蓉二人。
“是。”张蓉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携着虞韵退下。二人走后,她将虞姝带到自个金榻上入座,语重心长道:“丫头,烨寒刚走,这些日子你可哭得狠了?”虞姝眼角的乌青旁人无视,老太太却看得一清二楚。
虞姝听着此话,鼻子一酸,泪水“啪哒”一声掉落出来。顾幼沉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劝慰,绞尽脑汁想要说一句,却听太皇太后道:“幼沉,你先回去吧。以后别再被你弟弟欺负了。”
顾幼沉哽了哽,担心地看了虞姝一眼,退了下去。太皇太后心疼虞姝,道:“凛书阁你隔段时日再去,这些个日子你先住在宫中陪陪你皇祖母,现在日头正毒着,在宫中正好消凉解暑来。”
虞姝乖巧地点点头,王爷不在府中,她每日回溪花院也只是徒增悲伤。她颔首道:“皇祖母,我可以把七宝带来么?”
“七宝?”太皇太后诧异,“这是什么?你的婢女?”
“是王爷送我的南鸟,我取了个名字叫七宝。”虞姝回道。
太皇太后闻言,道:“带来吧,也算是有个念想,你也别太挂念在心,烨寒向来聪明,旁人也打不倒他,本宫相信,他会凯旋而归的。你的王爷,从来都是个英雄。”
虞姝抿着樱唇,眼中的泪花却越闪越动人。王爷走后,她每个夜里都思念着王爷,可是她不能说,因为她一哭闹就会引得旁人担忧,虞姝只好隐忍着,所有的悲伤都诉入书信中。
太皇太后替她抹了泪,祖孙二人说了好些知心话后,才让陈嬷嬷给虞姝在宫中安排住处。虞姝带着白昕一同在宫中小住,太皇太后不放心,又在虞姝的宫内安排了两个婢子,次日,太后娘娘知晓后也安排了个掌事宫女过来。
……
夏去秋来,宫中的叶子都黄了,虞姝在宫中已住了一月有余,她的生辰是在宫中过的,已是九岁的虞姝收到顾烨寒自边疆寄来的贺辰礼,是一个木雕的小娃娃,雕的是她,浓眉大眼,樱桃小口栩栩如生。
虞姝很珍惜地将小木雕摆在自己的床头,每日睡前都会抱在怀中把玩许久。
“虞姝!虞姝!”
天凉日,虞姝正跟着宫女学着女红,院中倏地传来银铃般的唤声,虞姝打眼瞧去,只见顾安宁一袭消瘦的倩影与自己款款而来。顾安宁一直用着虞姝安排的膳食,快过两月,身子出落得越发苗条,以前臃肿的脸庞如今已经全然褪去,露出精致可人的五官。
顾安宁的眸子生得水灵好看,圆圆的弧度,瞳仁偏淡,澄净如琥珀。她肌肤生得白皙,俏丽的双平髻上金簪耀眼,富贵十足。
“安宁,你瘦了好多啊!”虞姝拉着她的手端详道。哪怕日日相见,虞姝也能感知到顾安宁的变化,看来她是用心改变自己的。顾安宁腼腆一笑:“后日……太后娘娘会邀臣子的家眷们来宫中小坐,你说……我能见到丁禹么?”
“我不是答应过你,介绍他的妹妹与你认识的么?”虞姝笑着勾起她的手,“别担心,若是丁禹见了你,一定会喜……呜呜呜!”
她的话还未落下,顾安宁红着脸惊慌失措地堵住她的唇,“你可别瞎说,谁……谁要他喜欢了?我不过就是……想见见罢了。”虞姝见她害羞,也不多揶揄。顾安宁趴在桌上,哀声叹气道:“你不知晓,我忍着不吃烤鸡已经好久了,我都瘦成这个模样了,若是丁禹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该……”
“不会的。”虞姝摸摸她的头,“你到时候穿得漂亮些,丁禹一定能在人群中看到你的。”虞姝说着,趁宫女们离开的途中,悄悄地提起一个篮子,顾安宁眨巴了一下眼:“虞姝,你干嘛在房中藏着胡萝卜?”
“我以后再告诉你,你先替我保密,我要出去一下!”虞姝冲她眨眨眼,在篮子上盖上蓝布后出了院子,顾安宁扁了扁嘴,最近几日,虞姝一到这个时辰就神出鬼没的,真不知她在忙活什么来。顾安宁叹出一口气,摇摇头随即回了自己的宫中。
那头,虞姝匆匆地跑到御花园,正想着穿过拱桥时,一个人影挡在了她的眼前,虞姝抬头看去,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参见周妃娘娘。”
“你怎么在这儿?”周箬若老远就见虞姝行事匆忙,目光看向她手头的篮子,指着道,“这篮子里放的是什么?”“没,没什么……”虞姝退后两步,对于周箬若,她心下是有顾虑地,每次遇到她自己总没有好事发生,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从不隐藏着怨念,深幽地令虞姝感到后怕。
“怎么?我瞧瞧都不行了么?”周箬若暗笑一声,问。虞姝抿了抿唇,将篮子藏于身后。周箬若眸子一狠,见四下无人往虞姝逼近了一步。
这个臭丫头,抢了顾烨寒。
原本该穷酸的丫头却过着富贵日子,而原本该过养尊处优的王妃生活的她却为了争宠要在皇宫中明争暗斗。
旁边就是一处荷塘,若是自己杀了虞姝,一定没有人会发现……
虞姝察觉不妙,欲要转身跑时,周箬若攥住了她的胳膊。她笑着问:“怎么?问一句就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