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韵咬咬牙,只觉心下闷呼呼地,太皇太后一见虞姝就满心欢喜,而自己则是要好生讨好太后一番,这样的差距对比,真真不是个滋味。
太皇太后见虞韵眼底的落寞,道:“虞韵,听闻你也入了凛书阁学习,功课难么?你是后来才去的,与里头的人相处可好?”她虽不喜欢虞韵,但她以后总归是要做自己的孙媳,也不可太冷淡了。虞韵见太后主动向自己示好,心花怒放道:“一切都很好,前阵子还组织了蹴鞠比赛呢!”
“蹴鞠比赛?”太皇太后来了兴趣,“是男学生们么?”
虞韵点点头,虞姝沉默不语,蹴鞠比赛并没有什么好拿出来炫耀地,那日情况如此乱,若非是顾幼沉在,怕是就成了顾幼英耀武扬威的天地了。
“虞姝,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太皇太后随即问向虞姝。
“因为……这次比赛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来……”虞姝小声道。虞韵攥了攥手心,见太后娘娘又将目光看向虞姝,心头好不舒适,她轻哼一声:“对你而言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那日你辱骂了八王爷。”
见状,张蓉与太皇太后皆是一惊,在二人眼中虞姝都是唯唯诺诺的乖巧,骂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与她联系上。虞韵很满意二人的吃惊,她故作夸张地卧入张蓉的怀中:“我那日也惊讶到了,想不到平易近人的妹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虞姝骂了什么?”太皇太后问。
虞韵道:“败类。”
虞姝不慌不忙,原本此事她都不想去谈,可虞韵主动说起,就怪不得她了。虞姝咬了咬唇瓣,还未等太皇太后质问,忙道:“姐姐,您说话可是要说全的,我为何会骂八王爷,你心头应该比我更是清楚才对。他那日如此对待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还伤了七郡王,作为长辈的,难道不该骂么?”
“长辈?”张蓉冷呵一声,“八郡王年纪比你大,你怎么就成了八郡王的长辈来?虞姝,这饭可以乱吃,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太皇太后面容肃然道:“虞姝嫁给了四王,她不是八王爷的长辈是什么?难道虞相夫人连这一点尊卑都没有?”
张蓉一噎,咬了咬下唇。她今日本是携着虞韵来混个好脸色的,可没想到太皇太后对他们母女二人仍是心怀成见。张蓉叹出一口气来,道:“我本没这个意思,太皇太后误会……”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虞姝还是那个认你打骂的小丫头么?虞相夫人以后说话可要看清楚自己身份才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用不着我来教导您吧?”太皇太后问话道。
“是。”
张蓉垂下眼帘,道。
太皇太后这才开口:“虞姝,你好好说说,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虞姝点点头,将那日的情况原封不动地告知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听罢,眸子狠狠嗔了虞韵一眼:“八郡王如此过分的对待自己的兄长与臣子,你竟然还向我告状虞姝骂了八郡王?虞韵,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分辨能力?难道还要我这老太婆来教导你么?”
“可是……可是她骂了八郡王是事实……哎哟……”虞韵话还未说完,胳膊肘被张蓉狠狠一捏,她疼得险些掉出泪来,委屈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别说了!”张蓉怒吼道。
早知道,她今日就该带着虞珍来,虞韵一点分寸都没有,招惹了太皇太后动怒。这件事既然是八王爷不对,虞韵主动去提作甚?张蓉真真是要被自己这蠢笨的姑娘害死了。
“去把八郡王与七郡王唤来。”太皇太后吩咐道。待宫婢离去后,太皇太后才道:“虞相夫人,你平日里是怎么教导姑娘的?为何如此善恶不分?这样的品行若是进了咱们皇家的门,也算是一个危害了,这桩婚事既然如今还未定下,本宫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太皇太后,是臣妇教导无方,还请太皇太后再给臣妇一个机会,臣妇回去后一定好好教导虞韵,她……”
“八王爷如今这平性,若是长大后怕是更加恶劣,难道虞相夫人就不担心自己姑娘嫁过去会受什么委屈么?”张蓉的话还未说罢,太皇太后质问道。
张蓉这样的女子,太皇太后自然见多了,无非是贪念荣华富贵罢了,只要有权势,无论是怎样的品格都能接受。自己让虞姝远离他们是正确地做法,若是虞姝不提前嫁,怕是在府中又得受不少委屈。
张蓉哽得道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已经被太皇太后看穿了去,无论是她贪恋荣华,还是别的什么……太皇太后都瞧在了眼底。张蓉羞愧的不知该说什么,正当此时,顾幼沉与顾幼英二人已经入了堂,顾幼英望见太皇太后跟前的虞姝,心下已知晓了大概,脸色顿时显得几分慌乱。
“幼英,本宫叫你过来,你应该知晓是何缘由吧?”太皇太后问话道。顾幼英狠狠瞪了虞姝一眼,刚想回话,太皇太后却道:“怎么?还有心思去瞪人?”
“孙儿不知皇祖母是否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但孙儿只想告诉皇祖母,这都不是真的,孙儿从未做过……”
“幼沉,你的手摊开给本宫看看。”太皇太后已不想再听顾幼英辩解,回头对顾幼沉道。顾幼沉咽下一口唾沫来,乖乖地摊开手,伤痕还在,触目惊心。太皇太后的目光顿时冷下,呵斥道:“幼英!跪下!”
顾幼英不服地跪下,猩红着目光。
“你现在的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太皇太后道,“伤害你哥哥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皇祖母,这其中有误会,我……”顾幼英想解释,可道出口地话却是支支吾吾地。虞姝这个小人,居然真的跑到皇祖母跟前告状了,这个嚣张跋扈地女人,他一定要给她好看。
“你错了没有?”
太皇太后问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