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因为绯的长期昏迷(四番队队长的原话是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经过方修饰,改为正在休养恢复中)而引发的一系列事件。
时间暂时倒退一下,在绯打败了魔兽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绯竭尽全力的一击成功地造成了致命伤害,但她自己也因为伤势很重加上使用术的后遗症进入濒死状态。
(主曾经可以毫发无伤地和弗兰联手打败魔兽,但她现在少了一半魔力,又是单枪匹马,所以才不得不冒险使用咒级的魔术。此魔兽确实是很厉害,魔族的实力比人类要强得多,能够和魔族作战的人,就已经不是平凡人了。)
受到如此强烈的魔力影响,时空漩涡发生了共鸣,其结果就是漩涡内部进行了构成重组,越变越小,但是吸力越来越强,最终把魔兽和绯一起卷了进去,然后消失了。
时空漩涡本来就是一种不确定开口处时间与空间的东西。因为偶然的时空重叠,才会打开这样的连接。对于绯来说,这样的漩涡引起的穿越并不陌生。
我仿佛睡了很久,又似乎是一瞬间就醒了过来,身体麻木祷有丝毫感觉,眼前还是大块大块的块。我试着调整呼吸,然后发现还有些血凝块卡在气管中。这感觉很糟糕,我知道我应该呼吸,可是气流却无法通畅——肺部现在已经呛满了血,根本就不能发挥呼吸的作用。
其实这说起来还是一件好事。
因为灵魂本身是不需要摄食呼吸的,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灵魂只是一个载体而已,池记忆、力量、自我意识以及精神印记。
会产生感觉,以及将灵魂模拟出器,变得和身体相似,渐渐产生的具现化物质,就是灵体——灵体是灵魂进行一系列模拟变化进而实体化的产物。大多数具有强大灵力的灵魂都会选择这样的存在方式,因为能够看见灵魂的人太少,而看得见灵体的人则多得多。
我现在会觉得呼吸受阻,毕竟说明了我还是保持着灵体的状态,而没有被打散成灵子,或者还原到单纯的灵魂状态。从灵魂变为灵体可要消耗相当多的力量,而且相对来说,灵体的存在方式更为稳定,更利于力量的恢复——不过这是指完全的纯粹的灵力。
我最熟悉的魔力虽然是灵力的一种,可是就像根系和枝干一样,同一个根长出的数枝却可以很不一样。要恢复魔力,最好还是在拥有的情况下,尤其是一个能够承受魔力存在的来的快。尸魂界的灵子虽然是个好东西,可是还要经过转化才能形成魔力。而现在这种地方,更是谈不上有什么利于恢复的条件了。
慢慢等待灵力恢复,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咒消耗了当时全部的魔力,虽然因为左肩的封印没有完全解开的关系,还剩下全盛时期大约十分之一的魔力。因为咒的副作用三个月内我的魔力不会有丝毫的恢复,如果使用这部分魔力,接下来就可以完全靠人品生活了——最好这鬼地方什么东西都不要来,估计一只猫都可以抓死我。
事分轻重缓急。我慢慢念着咒语,感觉魔力慢慢充斥到身体中,疗愈的魔术即时发动,身体内部的血块重新变回流动的血液,当然,它们回到了修该的血管循环系统中去了,不然不又是内出血了……腹部开的洞慢慢愈合起来,我倒想戳两下看看疼不疼,但是手还是动不了——黑之天雷的威力真不是盖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睛红绿蓝三的感光系统重新发挥作用,块效果总算消失了。但是因为所处环境的关系,还是只有一片黑暗。这么说来之前我的眼睛压根就是光敏后遗症嘛(一直觉得有块在闪,其实什么也没有)。手指微微收拢,呼吸均匀,心跳正常,很好,我的身体(其实应该说灵体)总算完全恢复了,当然啦,代价是很惨痛的。魔力丝毫不剩,而且三个月内,我都可以和魔力挥手拜拜。
我站起来想要四处走走,毕竟我还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我刚迈步,地面就一阵剧烈的震动,然后刷拉一下就像冰层破碎玻璃落地一样,许多黑的小块裂开飞散,我一路下坠,等到我在半空,我才知道刚才那是什么。
我居然在时空漩涡里安然度过了好些时间?!没有被碎成渣?
我眨巴着眼睛,心想我是不是把以后的运气都光了,不然这运的事情怎么会轮到我。
因为灵力半点不剩,或者说只剩下勉强维持着灵体的灵力,我只能感受着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万有引力发挥作用,彭的一声把地面砸了个大坑。
我躺在坑底,望着高高的蓝天,尤为庆幸自己不是脸朝地的。
虽然疼痛,不过还可以忍耐。五感敏锐,可是只有对痛觉会有异常的耐受力——一切都是为了在战斗中存活下来。
我躺了半天,看到太阳升到了半空,才开始慢腾腾地从坑底走出来。
当我站在地平线上,看着远处的建筑时,一种强烈的令我心脏一揪的熟悉感震的我失去了语眩
我想要奔跑过去,又觉得双腿灌满了铅,肯定是后遗症还没有恢复,对,所以我才觉得这么难受。我茫然地向前迈着步子,看着两旁愈来愈熟悉的建筑风格,村落里的人似乎没有灵力,根本没有人看到我。他们的衣着,他们的说话习惯,他们用的器具,他们谈论的内容,我都知道,我都记得的……
“这天下要乱到何时?”
“不知道哟,我们这些小民,还是安分的种地吧。”
“听说将军在广招兵卒,又要开战了吧?”
“别乱说话,只要不是那位第六天魔王,谁统治这里都差不多。”
……
根本不需要继续听下去。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历史书上都写着呢。
第六天魔王,织田上总介信长。
这里是,日本战国时代!
我只是继续向前走,走过一个个村镇,走过我曾经走过的地方,十多天后,我到了江户。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无意识地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固执地走来。
我知道,神秋快要出生了。
我知道,神秋生于江户,父母不明。因为生来拥有左褐右金的眼睛,被称为“月之鬼”,一直受到人们的歧视盒视。
我知道,神秋将会是一个全新的、没有过往记忆束缚、纯白的生命,她会一切从零开始地学习,然后邂逅一个又一个重要的人,然后慢慢地称为战国时代最出名的剑客之一,妖刀极光舞衣的使用者,被追杀,被利用,被信任,被背叛,被追逐,被抛弃,被记住,被忘却……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全部都记得清楚。
荒川凉的教习剑术之恩情,真田信幸爷的救命之恩和教导之恩,真田幸村爷的惺惺相惜之情,森川清理的相依为命之情,立木光希的并肩作战之情……
神秋波澜壮阔而短暂的一生,给我留下的记忆之深刻是很少见的。
大概是因为她没有那些记忆的束缚,或许是因为她得到了许多令人称羡的友情。
神秋的一生,都和妖刀极光舞衣(此刀出自村正之手)相连,都和战斗相连,和爱情无关。
那样的时代,决定了她作为一个剑磕命运——不会拥有爱情。
神秋受过的最重的伤,是相依作战五年的森川清理的背后一刀。
神秋……
是作为神代无音之前的我。
但又不是我。
我和神秋是完全不同的人。
但又无可辩驳的是同一个灵魂。
说不定我是在羡慕着仅仅拥有二十年生命的“神秋”。
在我所熟知的地点,神秋出生后即被遗弃的地方,我看见了那个婴儿的死亡,她的灵魂已经开始出窍了。
我看见了时空漩涡的出现——过去的我的灵魂,即将到达这里。
一个时空不可能出现两个同样的事物,何况是同一个人的灵魂。
过去的我,她是即将附身于“神秋”的身体,然后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的。
现在的我,却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难怪我没有附到这个时空的“自己”身上,因为那属于过去的“我”。
在这个看似重合的时空节点,我忽然明白了过去的我为什么会失忆。
同一个灵魂,来自两个时间,在同一处相遇。
巨大的冲击力将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我隐约看见了时空漩涡向着我移动。而过去的我,才刚刚从漩涡中出来,慢慢飘向地上小小婴儿的身体。我可以看出来,她的精神同样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没有看见我。
她没有看到未来的自己。
这才是正确的。时间不可能形成没有因果的环带。
我无法和我相遇。
我不可能见到将来的我。
即使看到过去,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否则,基于过去而形成的现在会轻易地崩塌——或者引发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形成。不要妄想改变历史。没有人能超越于时间之外,干涉自己的过去——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悖论。
我要再次穿越了,而她正要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四枫院景人,或者那只魔兽,如果不是这样阴差阳错的巧合,过去的我,就不会在成为神秋之后失忆,甚至连带失去了绝大部分的灵力——她和我都一样,在这种不应该出现的相遇中受到了时空的排斥惩戒。但是她会受到这个时空的基本保护,因为她应当存在于这里。而我则应当粹里消失。
如果她没有失忆,那该多么遗憾。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所有的人都不会遇见。
我也不会有着这段刻骨的记忆。
我不自觉地微笑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尸魂界。
距离我前去调查亚空间,已经有一年之久。而我的灵力,依然没有恢复。因为和过去的自己出现于同一地点,灵魂受到的冲击非常巨大。据卫算,按照在尸魂界的恢复速度,没有百十年,就别想完全复原。如果可以回到人间,拥有的话,说不定十年就可以复原,不过这显然很荒谬,在人间的话,二十岁我就不得不穿越了。所以还是只能留在尸魂界,以这种缓慢到让人郁闷的方式恢复。
我才刚睁眼,病房的警铃声就大作。不到五秒,冲进来四五个四番队的队员。
“大人你醒了吗?”
“四枫院大人,你终于醒了!”
“快去通知队长!还有二番队队长!”
“太好了啊!这简直就是奇迹!”
他们在一分钟之内完成了从惊喜得痛哭流涕到全部消失去联系其他人的转变,对此,我很是佩服。
而二番队队长几个字,更是让我立刻抓住了一个关键呢。
大概四分钟后。门外响起错落的脚步声。
“!”一终于走了一次大门,但是按照纸拉门弹开的速度来看,似乎…应该换扇新的了…“你终于醒了!”一激动的脸颊红彤彤的,额头还带着汗珠——二番队和四番队好像没隔多远,一你瞬步的速度是不是太过了?一一下子就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我,其双臂的用力程度让我感觉到一阵窒息。
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地推一推她的手,“…咳…”
“一,你勒到绯啦!”京乐大惊小怪的叫声倒是及时解救了我。
一似乎终于发现了这一点,急忙撒手,然后上上下下地看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想吃些什么?”
我顺了顺气,继续咳了几声,这才发觉到来到这里的人……还真是多啊……大家的瞬步都很好,尤其是朽木岭三,您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跟着这些年轻人起哄,六番队似乎离得相对很远啊。
十三番的排列并不是按照番队号来的,而是出于相当混乱的状态。
三番队、六番队、七番队和十三番队出于最外围,一番队位于中心,其他的番队之间散落在中间。基本上离得近的瞬步也就是两分钟的路程,远一点的稍微久一点。(这是用一级别的瞬步来丈量的)
“一,我睡了多久?”我清清喉咙,感觉到些微的压迫感,这里聚集的都是灵压不的人,而我的灵力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就像以前穿着棉袄,现在穿着吊带裙在北极走路的感觉,一边是不适应,一边是不舒服。
一大概是看出了我不舒服,立刻用自己的灵压包围住我,其他人也立刻反应过来,收束起灵压。“,你睡了整整一年。”
一盯着我,就像我下一秒钟就会昏倒一样,之后又是一个大大的拥抱,但并不窒息,她凑在我耳边说,“欢迎回来。”
“呵呵,小绯终于醒了!我也可以安心喝酒了!”——大骗子,你什么时候喝酒不安心了。
“绯,你平安回来,我们很高兴。”浮竹微笑着说。但是他看起来相当劳累,一定又被山本压榨劳动力了。
“绯,你先休息,明天来一番队汇报一下上次的任务。”山本大叔扔下了一句话,就瞬步走了。
“绯,注意休息。老夫回去六番队了。”朽木岭三朝我微微颔首,也跟着瞬步走了。
这两位到底什么意思?就这两句很废的废话,有必要特地来这么一趟吗?其实山本还可以解释,我好歹是他弟子加同党,朽木岭三是什么用意?
我有些想不明白,暂时不想了。
对着大家露出一个笑容,“我回来了。”解开了一个疑惑,我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而且受到这件事的启发,对葵姬成为惠子的事我也有了一些头绪,多半是当时把我带到尸魂界的时空漩涡也影响到了她——出云有着黄泉和人间的连接通路,道反大神就镇守于此。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话想单独对说。”一看了看京乐和浮竹,两人当即站起来告辞,浮竹看起来是真的松了口气(对此我很感动),京乐勾着浮竹的肩,出门的时候居然还给我抛了个媚眼(对此我很无语)。
确认屋里没有其他人了,一突然退后一步,然后一个大礼下来,把我吓坏了。
“一!你怎么啦?”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遇到这些事。”一双手交叠在膝盖前,额头压着地面。声音颤抖,带着懊悔、愤怒和种种复杂的情绪。
我沉默了一会儿,“一。如果说这件事和你完全没关系,那是谎话。但是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这样叫好好的?”一直起身,眉毛就快拧起来了。
“灵压几乎完全消失,这叫好好的?”一重复了一遍,“的斩魄刀都消失了。”
北斗七星只是暂时回到我封印的空间而已。但是现在我还真的召唤不了它。
我摇摇头,“没关系。本来,灵压会恢复的,北斗七星也会回来。”
“但是…”一还想说什么。
她那张姣好的面容上竟是自责和懊恼,漂亮的猫眼也没有了光彩。
我勉强抬起手,像以前那样捏了捏一的脸颊。
“其实,队长什么的,我一点都不在乎。无一身轻啊。正好可以给我休息嘛。何况我现在的样子,也不可能继续担任队长的。父亲大人不过是提前作了正确的决定。”
一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会完成二番队队长的职责。副队长的席位还给留着呢。”
“还是给别人吧。我的灵压,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我微笑着摇摇头。何必呢?一你明知道没有力量的我,四枫院景人是不会留着的。却还是把副队长的席位留下,这样我就有足够的理由长留在二番队而不是四枫院家。你将我置于自己的保护下,可是这样的话,你和你的父亲就正面冲突了啊。
“不要!难道我这个队长还不能决定这点事情吗?”一故意做出任的表情,我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我一定会保护。
这个孩提时代就被一说过的话,我并没于意,然而一,却把它当作了铭刻于心的誓眩甚至为此,不惜和父亲对立。
“你这个傻孩子……”我没奈何地笑笑,一决定的事情,别人是很难说服她改变的。虽然是叹气,我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温暖。
亲情。
只是为了完成对惠子的承诺,再加上为了在表面上服从四枫院景人的命令,我才会多少费心照顾一,虽然后来真的喜欢上这个孩子而更加费心,但是毕竟我的动机不纯。
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为了一而照顾一。
尽管我费了很多时间在一身上。
尽管我略微尽心照顾教导一,但是要说起来,还比不上当初对待蓝染。
可是这样的我,却从一身上得到了纯粹的友善和亲情。
一对待我,是真心实意地把我当作。而不是像我这样被动地认下一个。
我教蓝染剑术,一却故意不学。
一把瞬步的诀窍给我看,一会缠着我玩,一因为京乐对我的嘲笑而生气,一拼命苦练白打,一会跪下来道歉……
要说对不起的,究竟是谁呢?
在我和四枫院景人的对局中,一扮演着什么样的角呢?
在四枫院景人和一的生命里,我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呢?
兴许我游离的目光让一猜想到什么,一忽然贼笑了两声。
“,你知道为什么那个朽木家的老头会来吗?”
听着一这种戏谑与期待并存的声音,我突然感觉很不妙。
“朽木家向四枫院家提亲了哦。对象是你,和他才满月的孙子。”
什么?!我一下子气息不顺,猛烈地咳嗽起来。
有没有搞错?!我好不容易醒过来,就要听到这种消息?!四枫院景人你脑袋进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