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有苦衷[综武侠+剑三] 第191章 二次射大雕32

两日时光，转瞬即过。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仙女哲哲再会王爷康康。

徐哲又考教了完颜康一番。

小王爷对答如流。

于是仙女哲哲又留下书册一本，再道：“此次给你一日，明日即来考教。”

说罢，又不给小王爷开口机会，仙女哲哲轻飘飘的来，又仙气气的去。

无数次想开口询问，但没有一次成功的完颜康：“…………”高人就应该是这般脾气。

一日后，仙女哲哲踏月而来，三顾茅屋。

在考问完颜康时，徐哲心想，由此处至大都，一来一回，哪怕轻功辅助，快马加鞭，也要至少七日，加之眠风默风并非孤身二人，而是携女带幼，这去的时日就要再添四日，再加上还要在大都内闹出点动静……

恩，大概需要至少十三日，至多十八日，默风和眠风才能回来吧。

于是徐哲维持着世外高人的逼格气场，本着扔书、让你背书、我改日再来考问、考问完继续扔书、让你背书、我改日再来考问的循环政策，一直循环到了第十二日。

其实，在第十日的下午，一直窥视不断的徐哲，就秘密打听到了有探子来报，让完颜康携精兵暗卫返回大都的消息。

也就是他在当晚刻意忽视了完颜康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又对完颜康来了句“两日后再来考教”，才使得完颜康在次日下令两日后再启程回都，而不是当日或者明日就即刻返回的命令。

因此，这第十二日的夜晚，便是完颜康在此的最后一夜。

这期间，完颜康深深体会到了莘莘学子的学之不易，深感他背书背的几欲呕吐。

就连在他幼时启蒙念书习武，拼命想在父王母妃的面前好好表现时，也没这么用心刻苦啊！

而且在这期间，除去问答时张了张口，他压根没跟仙子说上一字半语啊！

小王爷深感郁卒，想，他定是还没有入了仙子的美目。

再者，他次日即将启程离去，或许他与这位仙子高人，这辈子也只是有缘无分罢了。

但即使如此，这些日子的寒窗苦读，也让完颜康大有所获。

人的努力，终究是有回报的。

与青衫仙子相遇的第十二个晚上，就在完颜康自己都习惯了仙子问完他后扔书就走的境况时，今夜，仙子却没有扔书。

不仅没有扔书，而且还没有走。

只见仙子眉目微敛，静静的垂眸望他两眼，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你很好。”

完颜康：“…………！！！”仙仙仙仙仙子竟然夸我了？？？

完颜康心神一震，琢磨着，仙子对他也不是完全无视的哦？此刻的他是不是应该跟仙子道个别，或者对仙子说一声他即将返回大都了？

面上，小王爷拱手谦虚，道：“仙子谬赞。”

仙女哲哲皱眉。

完颜康心神一动，加了两个字，试探道：“……仙子姐姐？”

仙子徐哲：“……我知你即将返回大都，今日问你一句，你可想拜我为师，当一挂名弟子。”

严格来说，完颜康本就是桃花岛弟子，只是这次的梅师妹没有判出师门，也不知将来这完颜康，是否还会在机缘巧合下，被某个桃花岛弟子收入门下。

闻言，完颜康心神一震，喜出望外，这本就是他的目的，唯恐仙子只是一时失言，他立马扫摆两下，正欲下跪拜师，却感膝盖下方若有重物阻隔，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

“仙子姐姐…？”你倒是让我行拜师跪礼啊！

徐哲冷冷的说：“我当下只收你当挂名弟子，并非我膝下徒弟，你无需对我执拜师礼，也无需下跪拜我。”

……行跪拜礼。

徐哲心神一晃，不觉回忆起了昔日的小小哲对狮虎虎大跪磕头，兴奋的语无伦次，磕的脑门流血，哭着呼痛。

不知不觉间，他也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哭着拜师的废柴小弱鸡，到了如今确实有资格收徒弟的程度了。

…………唉，时光这把杀猪刀，什么都变了，唯有容颜不老。

谁叫系统是个不要脸的死颜控。

完颜康正欲再说。

仙子哲哲却似是要把这十二日的寡言少语都补回来一般，自顾自的开了口：“我可教你文，教你武，哪怕你只是个挂名弟子，只要你想学，我便不会敷衍，但我需你每年随我一同出行，天南地北，山河湖泊，少则一月，多则三月，我知你身份尊贵，但期间不得有旁人追随，且不可与外人透露我的存在身份。”

这……

这………

这就明显是在难为人了。

他堂堂一个小王爷，跟人出去溜达，不派侍卫跟随已经很勉强了，但若不说出个正当的理由，露个厉害的身份，父王怎可允许他外出呢？

完颜康斟酌着开口了，曲线试探道：“这……仙子姐姐，为何想到要收康儿为挂名弟子？”

仙女哲哲仙气脱俗，不懂世俗交际，自我中心，任性至极。

于是任性的仙女哲哲没有回答王爷康康，反而又扔给了小王爷一堆书。

对，这次不是一本，而是一堆。

完颜康震惊的看着徐哲，不懂他是如何从那纤瘦的衣衫中，掏出了足足一箱子的书。

仙女哲哲再次开口了，道：“三月之后……快则两月之后，我便去大都寻你，届时除去考教，亦欲得你回答，若你不愿，我也不喜强人所难。”

徐哲一顿，再道：“不可将我的存在告知他人，到时你若同意每年随我游历出行，我便正式将你收为挂名弟子，再告知我寻你原因，若你不愿，就当这十二日相处，不过南柯一梦黄粱醒罢。”

说罢，脚尖一踩，成仙飞去。

小王爷急忙再问：“不……不知仙女姐姐如何称呼！”

烛火无风自动，忽明忽暗，风不知从何而起，忽的迷住了眼。

于是又是熟悉的一幕。

待完颜康再次抬眼之时，屋内空无一人，唯有那清冷如斯如霜似月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着窜入了耳——

“我单名为晚。”

徐哲在心底默默补了一句。

他家儿砸叶枫晚的晚。

人去屋静，烛火幽幽。

完颜康在原地伫了片刻，蹲下身，一本一本的拾着铺满小半片地面的书，心想，晚？宛？皖？菀？琬？绾？莞？涴？晥？畹？婉？

……恩，女孩子家，应该是绾♂儿或者婉♂儿吧？

…………总感觉快要不认识这个读音了呢。

“婉儿姐姐……”完颜康默念了一句，将书认认真真的叠加摆到桌上，吹灯上榻，入眠美梦。

次日清晨，完颜康一行人整装待发，留下普通金兵一百，其余人皆班兵回朝。

身为一个年岁尚且不足双五的小王爷，完颜康自然是被好马好车的伺候着，用不着年纪小小就一人一马。

车轮滚滚远行，车队浩浩荡荡，马车渐行渐远。

完颜康掀开帘子，皱眉看着逐渐远去的农间森林，眉梢掺着一抹复杂迟疑，不知为何还有点小小的失落。

唉，婉儿姐姐果然没来送他。

也是，如此仙子高人，这般来去无踪、神秘莫测，才是其应有姿态。

正这么想着，就忽觉隐约一道亮光划过双眸，灼灼生辉，完颜康被刺的使劲眯起了眼。

他探出了半边身子，高高扬起了头。

岁暮阴阳，青松不老，只见远方森林之巅，一人身姿若仙，扶摇直上。

林风凌冽，扬起长袍翻滚，日光清澈，尽数凝于一人之身。

她站在了林间最耸最高的那棵树上。

陡峭的树尖摇摇欲坠，她却如履平地，不絮不乱，宛如立在冰山之巅，遥遥俯瞰人间万物。

铅华褪尽，浮沉尽去，她遥遥的望了过来，不发一语，却好似告别一般，久久伫立。

完颜康从未觉得，青色原来是这般好看。

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心，一双黑眸炯炯发亮。

心底的那丝小情绪也没了。

康康王爷乐呵呵的趴在窗头，直到那明晰可见的人也成了丝毫望不到的黑点，才略有失望的又缩回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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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缩回了车间，立马从车座底下拉出一个箱子，掏出一本书，专心致志的读了起来。

恩，三月之后……说不定两月之后，就要再见，这么一箱子书，还是抓紧背书的好。

仙女师父大侠梦，果然话本里的故事来源于生活。

心机深沉的仙女哲哲似撩非撩，把小男生的幼.男心牢牢的掌握在五指之中。

最懂男人心的，还是男人。

见车队彻底没了踪影，仙女哲哲回归了牛顿引力，重重的从最高的那个树尖上落了下来，狠狠揉了把脸。

妈蛋，小王爷总算走了，再装不沾人气的世外仙子，他的脸都要僵了！

完颜康等人离去后的第三日，恢复了男儿打扮的徐哲，在森林中等到了归来的武眠风与冯默风二人。

冯默风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看到徐哲的刹那，心神顿松，喜露眉梢。

这模样一瞧，就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徐哲靠在半空树梢，哭笑不得，一跃跳至地面，一双黑眸似笑非笑：“当真那么怕我跑了？”

小师弟特别耿直：“我昨天做梦还梦到你跑了。”

徐哲：“…………”

小师弟特别委屈：“我梦着我和六师兄一回来了，就怎么找也找不到你了。”

徐哲：“…………”这真是被他跳出心理阴影来了。

徐哲转头看向武眠风：“一切顺利？”

沉稳的六师弟颔首，道：“我与默风付了银两，让姑娘和孩子们暂住在客栈中，稍后通知村人去接她们回来就好。”

徐哲抚掌吩咐道：“如此，手段不要过于刚烈，我们再在此地花上两日，让村子重归村民手中后，便离开此地吧。”

比预想的多花了一日，三日过后，带着村民们感谢送上的马匹干粮，徐哲三人再次上路。

蹄起尘飞，马尾飞肆，依旧是徐哲一人在前，武眠风与冯默风稍稍落后了两个身位。

同样的，骑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后，武眠风便又察觉不对了。

他“驾”了两声，挥鞭抽马，马儿嘶鸣撒蹄，与徐哲并驾齐驱。

武眠风问道：“小师弟，你说你欲要行往东北，但……”他和默风是刚从东北大都回来的，现在这哪儿是去东北大金的路啊！

当然不是去大金啦！小王爷的副本意料之外的提前刷了，再去大金也是再过三月，我们已经分开行动之后的事情啦！

心里这般想着，徐哲淡然若斯，道：“两位师兄，大金没甚意思，我们一路北上，直指大蒙。”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缀在后头的冯默风自然也听到此语，他“驾”了两声，同样驱马直追，问道：“小师弟，你这是…？”

咋突然又改变主意啦？

徐哲面色一顿，勒住缰绳，缓了马速，一阵沉默后，缓缓道：“数年前，我与师兄们在桃花岛再次相见时………那并非是我失踪多年后首次再入江湖。”

桃花岛众人一直对徐哲那些年的去向深感不解，然而，每当他们稍稍提起时，徐哲便定是顾左右而言其他，久来久之，既然人已回来，那些年徐哲究竟经历了什么，也没人再去特地试探了。

如今，听到徐哲主动提起，武眠风与冯默风两人不觉屏息凝神，俱是一惊。

徐哲沉默片刻，再道：“两位师兄，你们可否还记得，在我回故乡‘望峰’之前，我们路经临安，到了一处名为牛家村的地方？”

牛家村…？

冯默风不记名字，只记得路经临安，武眠风倒是隐约有些印象，那时他与默风前去向村民买些吃食，大师兄一人牵着马在村口等候，莫非那时……

见武眠风挺眉微蹙，徐哲继续道：“你与七师兄向村民买干粮时，我去了村中一处地方……”

话未到而戛然止，任凭两位师弟放飞脑洞。

徐哲并未详细解说其中缘由，只是深深叹了一声，道：“此次去蒙古，是为了见见一位妇人…………也应许是一对母子。”

武眠风与冯默风齐齐对视一眼，大师兄此刻的神情并非恼怒仇恨，而是沉重哀叹，如此一想，莫非是去探望故人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