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众人都没提过一次,当初风神霄战死时,潘元君不曾伸出援手的理由。但简素从无来没有避之不谈的打算,甚至宁可提这个,都不想跟潘元君去聊何言笑。
宛若看出简素的盘算,潘元君微微一笑,道:“你很看好他?”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简素看似答非所问,却又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而潘元君则轻轻颔首,继续施以自身真元,催化着残余的赤卷巴蛇蛇胆本源精粹,与少男少女的功力融合。
这种催化过程,倒不是一股脑灌顶。或者该讲,何言笑在请了人炼丹,把蛇胆一分为二跟楼玉琼分吃了同时,就等于把这部分功力储存进了体内,与被灌顶没什么两样。
不过消化这部分力量,需要相当时间适应,就会在过程中有所折损。
潘元君所做的就是缩短这一适应进程,使得两人的身体机能快速运转,宛若在刹那虚长了一两年的年轮,以更加成熟的**去激发蛇胆本源的结合进程,从而令何言笑与楼玉琼,节省下了相当一段磨合的时间。
简素紧紧盯着何言笑观察一阵,说道:“你是让他们两人的身体加速了成长,让身体与元神先一步适应功力?”
“他长高了一寸,她却只高了半寸。”
潘元君无端逗趣,居然轻笑道:“小丫头看来就只能长这么高了。”
“还行,大概他会喜欢。”
简素对身高没什么敏感,不动神色地略过了何言笑被清净莲伪装的元神,视线落在楼玉琼的身上,敷衍道:“看来,她与他都不负所望,能够一鼓作气破关,不受存神瓶颈影响。”
“如果他们两个会遇到瓶颈,才会令我诧异。”
潘元君仿佛在助一把力之前,就对眼前一幕已有所估量,镇定自若地说道:“年龄比他们小,还能突破存神境的放眼天云十五洲,这一代也应该一个都没有。还胎与存神的差距,无非是元神的强弱,体悟自性的高低,算不得什么难关。”
“嗯。”
虽似过了许久,实则不过短短几刻间,待得两人元神大放神光,渐有意识舒展。就算身体尚且动弹不得,何言笑跟楼玉琼却都清醒了过来。
只不过,这份清醒有点奇怪,就像是从空中,俯瞰着自己的身体一般。刹那之后,何言笑就骤然醒悟,元神传音道:“简姑姑,这样就?”
“刨除玄之又玄的武理领会不谈。种玄前三境,孕育元神。还胎元神小成、凝实稳固,存神出窍自由,通玄则为大成。”
简素平淡地点了点头:“恭喜你们,已经完成了还胎这一境的修行,且已追上了小费。”
楼玉琼都有些不太踏实的错觉,过于虚幻:“这么快……”
“不快了。”
简素直截了当道:“小费自己才多少年功力。赤卷巴蛇灵力精纯,远胜寻常人类。因此,你们身上少说有几百年修为。既然你俩资质比小费强,怎么可能追不上之前的他?”
“等我们回去后,费老踏入通玄许久了吧?”
虬髯老头虽然原地踏步许多年,但得益于无泱星海内浩如烟海的典籍,以及他许多年积攒下的经验,突破通玄境本就顺理成章。就是不清楚列位暮汐七剑之首的宋昭明,能不能如愿以偿踏足了神通级数再进一步。
不过,能在掺和伏魔谷之役前,得到潘元君的奥援,坐火箭一样消化干净赤卷巴蛇的内丹,无疑令何言笑倍感安心。
就在此时潘元君放开了双手,回身转头走到了之前所站的方位,依旧保持着占星的姿势,仰首等待两人收功。
少男少女纷纷元神归位,任由剩余的一点点赤卷巴蛇蛇胆本源,继续融入丹田当中细细体会。何言笑定了定心神,即向潘元君道了声谢,然后问道:“元君前辈,不知山君那方面?”
“你说的情况,只是一种理想的推论。”
潘元君沉吟道:“但,你倒是提醒了我另外一件事。”
“什么?”
“假如虞姗跟我之间没有矛盾,或者我并未去追缉她,古神荒凭什么认定能在伏魔谷得逞?”
“?!”
何言笑心思一动,了然道:“也是。况且就算元君前辈去追山君,仍有定法会的诸位前辈可以协助。古神荒就算请来外援,也很难翻身才对。不过,如果他只是想救走吞天蟾,那就另当别论了。”
“嗯。”
救人走,跟想打败泰皇洲一洲高手,根本是两个概念。大家不是蠢人,自然清楚其中区别。潘元君其实早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得以山君为首要,本来处理伏魔谷的态度就是按后,不让泰皇洲出大乱子就行。
可是,此刻潘元君觉得何言笑能给她提供一些代替山君的方案,限制山君人身自由的**就没有那么强烈:“有两个可能。”
“两个可能?”
“一,大黑主圣与它的盟友勾结在了一起,才敢在实力不完整的情况下,触我的霉头。”
潘元君顿了顿说道:“第二个可能,以镇妖磨挑动各方争执,直接救人离开。”
“那我倒觉得有第三个可能。”
何言笑补全道:“双管齐下。既有强大的外援,还得让参与伏魔谷一役的各家门主内耗,为争夺镇妖磨做不到齐心协力。我记得,小鬼子和小棒子都很服古神荒呢?”
“有理。不过,小鬼子和小棒子是什么?”
潘元君首次一愣,没理解何言笑最后的一句反问什么意思。何言笑治好补充道:“就是瀛族那边有人跟古神荒混。”
“哦,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两个部族了。”
潘元君豁然开朗,却不怎样将之放在心上:“黑日真宗当年落败,灰溜溜跑到樱洲,着实上不得台面。但对古神荒死心塌地,也是一件麻烦事。”
“那不知元君前辈,怎么样破除这一局面?”
“你把清净莲暂借予我,我来亲手杀了吞天蟾。”
潘元君给出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对策,让何言笑不由眼前一亮。但紧跟其后,他就意识到了不妙。
一旦把清净莲借给潘元君,她会不会瞧出天问卷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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