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肩膀快断了,赵寒灼,快帮我取一下这个。”
张枝枝喘着气说,赵寒灼掰着她的肩膀让她别乱动,小心翼翼帮她取下头上的珠钗,将一头青丝解放下来。
“饿不饿?”
张枝枝摇头:“阿梨和烟姐姐跟我说了秘诀,上花轿前我带了好多吃的,一点没饿着!”
她拍拍肚皮一脸得意,赵寒灼不吝夸奖:“娘子真聪明。”
他改口改得自然,顿时叫她不好意思起来。
“还没喝交杯酒,不算礼成!”
她小声辩驳,掩饰自己的害羞,赵寒灼也不戳破,给她倒了酒按照礼制喝下。
喝完,赵寒灼要拿杯子,她抓着不肯给,红着脸哀求:“再喝一杯行不行?”
她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他,知道喝完酒就该洞房了,却不好意思跟他坦诚相见,赵寒灼知道她在怕什么,依着她给她斟酒。
连喝了三杯,不仅一点没缓解紧张,反而更害怕了。
张枝枝还想再喝,杯子被赵寒灼拿走。
“我还没喝够!”
张枝枝抗议,赵寒灼放了酒壶折返回来,放下床帐:“不能再喝了,不然你喝醉了又要耍赖说不作数。”
洞房花烛夜,哪能不作数?
张枝枝瞪他:“我才不会这样!”
她怕极了,声音都在打颤,赵寒灼心里软了软,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枝枝,别怕,我们成亲了,我会护你一生无忧,不会让你疼的。”
张枝枝眼睫轻颤:“可是她们都说很疼。”
“我会小心的。”
赵寒灼保证,不着痕迹的解开两颗盘扣。
“你……你把蜡烛吹了吧,好……好羞人!”
“你今天很漂亮,我想看着你。”
“……可还是很羞人!”
“不羞,我很喜欢。”
“可是……”
后面的话,被悉数吞没,只剩下翻滚的红帐和摇曳的烛火。
原本信誓旦旦觉得自己可以掌握主动权一言不合把赵大人踹下床的某枝枝这一夜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该听阿梨和烟姐姐的话,把那软膏用上的!!
赵寒灼这个大骗子,说好的不让她疼,说好的再来一次,说好的要让她早点休息的!
第二天,张枝枝没能爬起来。
春风得意的赵大人早早地起床熬了肉粥这才去大理寺查看卷宗,这一日,他的唇角一直上扬着,眼底闪动着柔柔的笑意。
三日后,赵寒灼带着张枝枝回门,张枝枝死活不肯回去,于是赵大人也跟着她在张家住下了。
城中流言四起,温陵给张枝枝支了一招,于是一个月后,张枝枝心满意足的被诊出喜脉。
生产那日,张枝枝哭得撕心裂肺:嫂子,你为什么没说过生孩子这么痛?
赵寒灼:“娘子,加油啊,以后我们都不生了!”
张枝枝:“骗子!呜呜呜~”
第203章 又想干什么坏事?
深夜,逍遥侯府。
一个脑袋从围墙外面探进来,在柔白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出那脑袋的主人,是个唇红齿白、翩翩儒雅的小公子。
小公子眼珠左右转了转,确定没人以后,两手用力,翻进墙内,悄无声息的落地。
“呼!”
小公子缓缓吐了口气,掸掸衣摆上的灰尘,提步正要走回去,一记低沉的喝止响起。
“站住!”
小公子身子一抖,拔腿就跑,跑了没两步,一头撞进一个宽厚的怀抱,被拎小鸡崽似的拎了起来。
“爹,娘,别打我,我错了!”
楚悦安认怂哇哇大叫,苏梨双手环胸站在一旁不为所动:“穿成这样,去哪儿了?”
姑娘家大半夜不在闺房好好休息,扮成男儿身大半夜到处跑像什么话?
“我睡不着,出去透透风。”
楚悦安拿出惯用的借口,苏梨眉头皱起:“连着一个月都睡不着?悦儿倒是跟为娘说说,你有什么烦心事?”
“……”
楚悦安哑然,没想到她娘把她的行踪摸得这么透,早就发现她偷偷往外面跑了。
楚悦安垂下头,把手指绞成麻绳:“娘,悦儿知错了。”
“你出去到底……”
“娘,你别问了,我没干坏事,以后我再也不出去了,真的!”楚悦安微微拔高声音嘀咕,有点不耐烦,苏梨眉头皱得更紧,眼看要发怒,楚怀安在楚悦安脑袋上拍了一下:“明天自己去佛堂陪你祖母念经。”
“是!”
楚悦安飞快的溜走,苏梨想追上去,楚怀安立刻把她拥入怀中,苏梨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你看她现在什么样?不好好管束,以后到了婆家怎么成?”
“悦儿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向来是有口无心的。”
楚怀安拍着苏梨的背安抚,苏梨瞪了她一眼:“都是你把她宠成这样的!”
“你一心都扑在那个笨瓜身上了,我不宠她谁宠她?”楚怀安故意拿楚瓜说事,苏梨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随即又担忧起来:“瓜瓜已经半年没写信回来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之前他最多两个月就会来信的。”
“他现在都及冠了,身手也不差,你该放心了。”
他这个做爹的,对两个女儿疼得要命,对瓜瓜这个儿子却是直接放养,一点都不担心。
苏梨还想说些什么,被楚怀安打横抱起:“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行……唔!”
苏梨的声音被悉数吞没。
楚悦安因为偷偷翻墙出门的事,被关了好几天,整个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长姐,你怎么不开心啊?”
楚悦萱凑到楚悦安耳边问,楚怀安没纳妾,两姐妹感情很好,没有别家的嫡庶之分。
楚悦安摇着脑袋一脸惆怅,楚悦萱拿出一个木偶逗她开心:“长姐,你看……”
“不想看。”
楚悦安把脑袋扭到一边,伸手推了楚悦萱一下,那一下分明没有用什么力道,楚悦萱手里的木偶脑袋却一下子掉落,咕噜噜滚到一边。
木偶是个女子,脸上涂着厚厚的妆和腮红,看上去很滑稽,脑袋掉下去以后,却陡然生出两分诡异感。
楚悦萱咕噜咽了口口水,把木偶身子丢开,楚悦安以为她生气了,走过去把木偶捡起来,柔声道歉:“萱儿别生气,刚刚是我心情不好,我帮你把木偶缝好再还给你行不行?”
“姐,我没生气,我觉得这个看起来好奇怪啊,不要了吧。”
楚悦萱低声说,越看那木偶越觉得害怕,突然想不起来这木偶是怎么到她手上的。
“没什么奇怪的呀。”楚悦安好奇的盯着木偶看了两眼,知道自家妹妹一直胆子比较小,露出笑来:“既然你不要那就送给我吧,不能白白浪费你一番心意。”
楚悦安说着把木偶收起来,看不见那木偶,楚悦萱心里那丝诡异感消失,又见楚悦安心情似乎好了起来,自己也跟着开心。
两人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了会儿话,楚悦萱才离开。
楚悦安关上门,屋里安静下来,她拿着木偶走到里间,从妆奁匣最底层拿了个木偶出来。
那木偶不过巴掌大小,穿着一身黑白交错的锦衣,腰间配着一柄双龙绞月剑,身姿挺拔,墨发翩然,只是脸上戴着面具,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全貌。
楚悦安伸手戳了戳木偶的脑袋:“再不给我消息你就死定了!”
说完那句话,楚悦安把怀里的木偶拿出来,用绢帕把这木偶脑袋上厚厚的妆粉擦拭干净。
“咦?”
楚悦安疑惑出声,把木偶脑袋拿起来和自己比了一下,竟有七八分相似。
“真的好像。”
楚悦安嘟囔了一句,不知想到什么,眉眼弯起,拿出针线包准备帮这木偶把脑袋装回去。
刚拿出银针,她就不小心把手指刺了一下,一滴血沾到木偶脑袋上,楚悦安痛哼一声,皱眉含住指尖,仔细一看,却见木偶脑袋干干净净,一点血都没有。
难道是她看错了?
楚悦安心里直犯嘀咕,扭头看见窗外阳光明媚,一切安好,又觉得自己是被楚悦萱影响得也疑神疑鬼起来。
这世上哪有鬼怪?
楚悦安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去,继续缝补木偶的脑袋。
她没有注意到,一缕殷红的血丝,顺着银针顺着她受伤的指尖钻进了她的身体。
三日后,皇城贴出告示,下个月太子及冠礼,举国同庆。
内务府早早地将宫里四处布上红绸,文武百官纷纷携家眷进宫庆贺。
家中有女儿待嫁的,全都将自家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最好能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才好。
毕竟太子相貌传承其父,明眸皓齿,端的是一身贵气,好看极了,如今及冠却尚未迎娶太子妃,落在谁眼里不是一块香喷喷的肉馍馍?
旁人打扮得热火朝天,逍遥侯府内,苏梨却一本正经的要求自家女儿不要打扮得太出众。
以她们的身份,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进宫是最最下策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