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痞 第186章 拉拉关系

金圣人居丧七日后，殷雄回到皇城，召开最为重要的一次朝会。

周少保回归，接下大商帝国左丞相相印，高悬至今的帝国第一要职尘埃落定。

周少保回归，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人大多都在朝堂之上，他们和这位历经三朝的元老级人物相处更容易，相互之间也更加了解。

新皇虽然让他们感觉轻松，可是总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之感。

而发愁的人则绝大多数都在民间。

周少保在任上时，是有名的言行一体，言出必行的人，想在他那里蒙混过关，想想都是犯罪。

一个少年皇帝，假借上天之名登上帝位，骗骗普通百姓还行，可是对于那些豪门大户，士族乡绅来说，还是太小儿科了。

正当他们准备看一场少年皇帝如何摔跟斗的好戏时，万万没料到，重量级人物周少保竟然回归朝堂！

而周少保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回归后签发的第一道政令便是《偏丁法》。

所谓《偏丁法》，说明白点就是限制家族外人员数量，所有年纪在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闲散男丁，一律不许入府为奴，全部发往各地开荒屯田。

十二岁以上，四十岁以下女子也不许入府为婢，到达适婚年龄必须嫁人。

在此范围之外，各族各户想养多少人，一律视为偏丁，登记在案后，由官府定期对偏丁生活状况予以监察，一旦发现有虐待，不公平对待之事发生，一律抄家。

对于有条件的大户，娶多少个老婆朝廷不管，但是必须依照新颁布的《平权法》公平对待每一个妻子，并对其生育儿女给予相同待遇，否则一旦被人告发查证，随之而来的便是抄家。

前有《开荒屯田法》，后有《偏丁法》，再有《平权法》跟上，一整套组合拳下来，有些人已经头晕眼花了。

这些新律的颁布，对普通百姓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是对于那些财大地多，家族人口众多的大户来说，这绝对是一个灾难。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新政推行，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

“老夫不信，一个得位不正的少年皇帝，敢入府拿人！”

季东 明苍白的头发刚刚束起，便把朝廷明发的通报扔到地上。

“父亲，此事大意不得！”

季子贺捡起通报左右看看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低声道，“还是小心为妙。”

“你妹妹呢？还没回来？”

季东 明皱眉道，“这么大的人了，总往外跑成何体统？”

季子贺陪笑道，“父亲，子宜刚刚十八岁……”

“十八岁怎么了？周太公府上去过了吗？赶紧把她送过去！”

季子贺道，“子宜怕是不会同意，毕竟周太公都六十多岁了……”

“蠢货！”季东 明狠狠瞪着他，“让你辅保公主，谁让你中途跑掉了？换了新君，你不想着如何与他搭上交情，整天窝在家里干什么？”

季子贺委屈道，“父亲，您也不是不知道，儿与那殷雄有过节……”

季子贺自从塞北回京后，因为没有完成公主交代的任务，被公主责罚一通之后便一直窝在家里。

皇城大乱时他本想出去帮助公主，却被季东 明阻止。

皇子之间的斗争，外人不能参与！

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皇子斗争的结果竟然让一个外姓人殷雄捡到了大便宜。

殷雄执掌全国兵马之后，他曾试图前去拜望，结果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被殷不疑给赶了出来。

精明一世的季东 明多方活动，却始终摸不准新皇的脉搏在哪里，不过听说周少保新府重修，正在招募下人奴仆，他立刻就看到了希望。

对于周少保的为人，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直接把小女儿送上去肯定没戏，但是让她以下人身份入府，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父亲，如果按《偏丁法》，府上的人恐怕要少九成以上。”

季子贺愁苦不堪。

季东 明抬手一巴掌把正在给他穿衣的女仆打翻，“连衣服都不会穿了吗？别以为你们的好日子要来了，做梦！滚出去！”

女仆爬起来慌忙跑了出去。

季子贺又道，“父亲，您和那几个贱女人生的儿子，如果按《平权法》，至少要分走这家里六成财产，这如何使得？”

“子贺，你陪老夫到相府走一趟，他周少保再大公无私，我这位老友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季子贺道，“父亲要去他府上拜会？儿子听说好几波人都吃了闭门羹……”

“我是普通人吗？”

季东 明瞪了他一眼，“当年若不是老夫好心收留他，给他一饭之恩，他能有今天？”

季子贺嘟囔了一句“您给他的饭不也是馊的吗”，本以为季东 明听不到，可老头子耳朵却灵得很，不悦道，“就是一坨屎，也得有人给不是？”

“父亲说得对！”

季子贺连忙陪笑点头。

季东 明清了清嗓子，“把子宜叫上，一道去丞相府！”

在殷雄亲自关照下，代小楼现场指挥，新的丞相府焕然一新。

一身便装的殷雄和周少保坐在厅前品茶，不远处周漪婷正在挑选他送过来的侍女。

按《偏丁法》，他身为当朝丞相，享有朝廷专职护卫人员一百名，费用，大厨一名，杂役两名，侍女两名。

“太公，我觉得象你这种情况，应该把杂役加到十名。”

殷雄始终觉得府上的人有点少。

周少何摇头道，“没有必要。老臣只有饮食需求，起居不需人侍候，两名杂役负责清扫府弟和日常杂事足矣。”

“老臣与婷儿居住岭南时，身边一个人使唤人也没有，还不一样过活？”

殷雄知道说不动他，便尝试另一个想法，“太公，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

“陛下请问。”

“呃……如果给你找个女人，还有没有希望再生一个？”

周少保哈哈大笑道，“陛下，此等问题实不该由陛下亲口说出。”

殷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漪婷，“好象也只能由我问比较合适吧？”

周少保正色道，“老臣一生只育有一子，便是婷儿的父亲，可惜身体虚弱，早早亡故。”

“后来老臣也尝试续娶，可始终无法使女子受孕，便不再做此想法了。”

殷雄不知道下面的话还要不要问，周少保却抢先说道，“陛下不必为老臣忧心，没有子嗣对老臣来说或许是一件大好事，否则多方牵绊，老臣怕是不能全心为陛下出力了。”

殷雄明白他的意思，周少保又道，“好在婷儿是一介女流，对政事没有野心，只要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老臣便再无牵挂。”

“婷儿之事……”他刚想说下去，只见周漪婷推门进屋，“爷爷，外面有一个姓季的，说是您的老友，想见您。”

“姓季？”周少保皱眉沉思，“在皇城之中季姓老友……”他恍然道，“是季东 明吧？”

“对！那人说他叫季东 明。”

“一同前来的还有什么人？”

“他的儿子季子贺和小女儿季子宜。”

周少保失笑道，“大的小的都来了，陛下，您要不要一同见一下？”

殷雄起身道，“我就算了吧，那个季子贺还被我打过板子，还是不见为好。”

周漪婷道，“那你是想回皇宫呢……还是留下来吃午饭？”

殷雄笑问道，“你做？”

周漪婷点点头，“你要是留下，我就做给你吃。”

殷雄点点头，“好！你做的鳝鱼汤很美味，不知其他方面如何。”

周漪婷道，“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先跟我来吧！”

季东 明很有自信。

他相信周少保不会把他拒之门外。

果然，大门打开，周少保亲自迎了出来。

“东 明兄，请进！”

季东 明呵呵笑道，“少保老弟重回朝堂，乃我大商之福。老兄我特意前来拜望！子贺，子宜，还不快快给周世叔叩头请安？”

季子贺和季子宜府身拜到，重重地磕了两个头。

“给周世叔请安！”

周少保呵呵笑道，“不必拘礼，进来吧！”

来到正厅落座，季东 明看到桌上的茶具，疑惑道，“老弟有客人？”

周少保道，“一个旧相识。来呀，换茶！”

一个年约三十岁上下的妇人走进来，正要取走茶碗，季东 明忙道，“子宜，这等小事何需劳烦他人，你来吧！”

季子宜应了一声，起身就要端茶，却被那妇人一把抢过去，“小姑娘，你还是坐着吧，你知道相爷家的茶在哪里吗？”

季东 明一愣，“咦……？老弟，你府上的下人怎生如此无礼？”

周少保笑道，“她不是我的下人，只是府上的杂役。”

季东 明皱眉道，“那有何不同？”

少妇换过茶具后说道，“这位大人，我在相府上只是做工，我自己有夫家，还有孩子。”

季东 明大惑不解，“这也行？”

周少保道，“老夫我是《偏丁法》的推行者，自然要从本府做起，否则他人如何肯心甘情愿执行新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