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陈 第八章 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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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楹联，写在上好的宣纸之上，林尽写的很是用心，虽然因为身体突然倒退回到了少年时候，腕力有所不足，气势上缺了一些，但也不失为一幅好字。

楹联之中的四海与九州，都不是实际存在的地方，而是林尽借用神话传说之中的广袤大地，表达的一种泛指，说的通俗点，那就是生意能做到全世界每个地方。

林尽用意只有这么些，但是放到许大老板的眼里，那可是着实了不得！许大老板在林尽这寓意的基础上，又脑补了一些！

这位凌公子，仅仅用了十八个字，就写出了生意人的终极愿望！而且字数不偏不倚，正好是十八个，十八谐音要发，对生意人来说，这可是大吉之音啊！

大才！实在是大才！没想到面前这位凌公子，不仅书法一道可称大家，竟然同样也文采斐然！

此时的林尽，在许大老板的眼里可就又不一样了，貌似当年的白大才子，不也是长于书法，最后显于文采么。

许大老板的心里不禁是什起了结交之心，不过转瞬之间便又将这种心思压在了心底深处！

士农工商，商人最低，若面前这位凌公子日后走上了仕途，自己与之结交可就成了这位公子的一处污点。

倒是自家那个臭小子，与面前这位公子年纪相仿，自己还不如琢磨琢磨让自家那臭小子见见凌公子的风采。

林尽自己是绝然没有想到十八谐音要发这一点，许大老板的解读完全是一种巧合，不过林尽也不可能知道许大老板的内心活动和脑补画面，林尽只要知道面前这位许老板满意就好。

十两纹银，哪怕在林尽刻意的要求之下换成了碎银子，也是装了满满一口袋，若是换成铜钱，没有十个瓦罐怕是根本没办法放得下。

这年头的银钱实在不方便携带，也就林尽这种从未用过银子的人，才会满不在乎的将碎银子装在了口袋之中，毕竟林尽熟悉的生活之中，银子并不贵，不过才十几二十一克，十两银子林尽也没觉得是多大一笔钱财。

这若是换做普通百姓，保管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然后贴在胸口，放在怀中。

但是这年头的银钱，购买力还是十足的，林尽拎着一包文房四宝，也没有忘了给张家爷俩买了一笼肉包子。

在林尽离开之后，许大老板大手一挥，让六子在店面里看店，自己却远远的跟着林尽走了，许大老板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想看一看这位神奇的凌公子到底要去干嘛。

林尽这一来一回，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大半个时辰还是有的。

张家爷俩这大半个时辰里，所带来的麻布并没有人问津，爷俩反倒是都很担心林尽的安危。

远远的见林尽带着笑容走过来，张家爷俩也算是放下了心，不过张大爷看着林尽左手提着一个布包，右手提着一个油纸包，心下都有些奇怪，林尽走的时候可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张大哥没有张大爷那么多心思，远远看见林尽提着两个包颇为吃力的样子，便笑呵呵的跑了过来，也没问林尽提的是啥，便伸手帮忙拿了过来。

当林尽将肉包子分给张大爷和张大哥的时候，爷俩的眼里都充满了震惊，这怎么出去转一圈连肉包子如此奢侈的东西都有了？

看张大爷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尽微笑道：“没事的，都是干净来路。”说着，又伸手将口袋里的碎银子『摸』出了一把，悄悄的塞进了张大爷的手里。

硬物入手的感觉并不太好，张大爷好奇的往手里一看，这一看之下，张大爷整个身子都是跟着一抖，随后张大爷紧紧的双手攥在了一起，看看四下没什么人，迅速的将手里的碎银子放到了怀里。

做完这一切的张大爷，心情仍旧没有平复，整个人从上到下的出了一身冷汗。刚刚只是看了一眼，并不清楚碎银子到底有多少，但以重量来看，怕是有好几两。

几两碎银子，不管是怎么来的，省吃俭用的话，怕是足够家里几年的开支了。

林尽把张大爷的紧张全看在了眼里，吃了一口肉包子道：“大爷，不妨事的，这都是干净来路，放心的用，大胆的用，可千万别小气了，我这还有呢！我手小，一把抓不完，今儿个回去之后再将其他的给大爷你。

大爷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为了咱一家老小着想，这东西留在我手上，我也没个数，万一给我丢了，反倒闹心。”

林尽其实对于这年头的货币还真没有概念，十两银子可以买一万笼馒头这数字是有点吓人，但在林尽的思维定式之中，馒头也就一『毛』钱一个，并不属于奢侈食材。

林尽自然清楚十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到底是个什么程度，林尽心里就没个定数了。

林尽并不清楚，在这个世界，这个年头，十两银子已经足够张大爷一家花销数年了，而且还是过得很不错的那种。

张大爷的眼里泪花闪烁，声音有些沙哑道：“公子，要不，咱们回去吧？”。这句公子再也不是因为林尽的身份而喊出的口，这一刻起，张大爷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将林尽看做了自己人。

林尽并没有同意张大爷的话，而是摆了摆手道：“这正事还没干呢，怎么能回去，咱们得有可持续发展观，赚钱可不能中途而废。”

而当张家父子开始吆喝卖春联的时候，最为郁闷的人，就要属是许大老板了，感情自己这上好的文房四宝加纸张，竟然都是拿来做卖春联的行当了。

你说你一书法大家，文采斐然的，至于把自己过得这么穷酸么？

随便找个书院，酒楼什么的，留下几句佳话，一个才子之名不就来了么！然后再随便找个青楼，和皇都里那些个才子来一出文斗，不就名扬出去了？。还至于跑到西市这种地方来卖春联？

许大老板是越想，越恨铁不成钢，越想越跟着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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