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让南宫潇月心头一悸,他沉声道
“开始吧!”
姜堰手下微微用力,就将那道旧伤疤重新划开,血却没有立马涌出来,过了一息的时间,才缓缓的流出。
但那血却不是鲜红的,而是呈现黑紫色,那是因为这双腿太久没有活动,血聚集在下肢无法流动,才会凝成这种颜色。
南宫潇月双腿残废的主要原因是脚筋全都被挑断,其肌肉的触感还在。
这也是他这三年如此痛苦的原因,明明能感觉到疼,感觉到痒,感觉到冷和热,但就是无法站立,这种无力绝望的感觉几乎要将他给逼疯了。
所以在姜堰下刀疼痛袭来的一瞬间,南宫潇月畅快的几乎要吼出声。
摆放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用力的攥着,一双眸子里波光剧烈的颤抖。
抬眸看了他一眼,姜堰再一个用力将脚筋拽了拽。
“嗯!”
南宫潇月闷哼一声,用力的要紧了牙关,额头上的汗水密密麻麻。
趁此间隙,姜堰一鼓作气把脚筋接上,又偷偷的撒上她的血,最后用针线把伤口缝合上。
“好了。”
姜堰把用过的工具往旁边盆里一丢,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
“这就治疗完了?”
南宫潇月目光如箭的转向她,眼神之中透着怀疑,他还以为会多么复杂漫长呢,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本宫之前就跟你说过,你的腿部肌肉并没有萎缩退化,只需要把脚筋接上,焕发出生机就可,你现在可感觉到伤口处在隐隐发热?”
嘴角凝出一抹冷笑,姜堰在他伤口处轻轻地按了一下。
“嘶……”
南宫潇月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过疼痛过后,确实有股子炽热在脚腕处开始蔓延。
他信了姜堰!
“还需要多久本王才可以站立行走?”
“快则五日,慢则十天。”
这话让他的眼中迸出激动地亮光。
只需耐心的等待几日,他就能摆脱轮椅用双脚走路了?
从脚腕蔓延上来的炽热好像一下子都涌到了眼中,让他忍不住想要落泪。
因为有了这番保证,姜堰跟南宫懿从牢房移到了偏僻的小院,活动范围大了许多,不过却是有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看着,那严密程度,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但其实某人根本就不想逃。
坐在院子里吃着难能可贵的瓜果,姜堰优哉游哉的吐着嘴里的籽。
“你的憾事已经弥补完了,现在咱们可以离开了吧?”
南宫懿看着她如此的享受,好像不是被困而是在郊游一般,那对剑眉始终未舒展过。
“离开?我也想离开,但你看看外面那些守卫,日夜不歇的站岗监视着咱俩,怎么离开?先稍安勿躁,等过几日南宫潇月自会放咱们走的。”
抬头见他脸色很不好看,姜堰咧嘴一笑,明媚而又娇俏的递过去一盘瓜子。
“你快尝尝这凉州的瓜子,比京城的好吃……”
看着她那张灿若夏花的笑脸,南宫懿神色依然紧绷,不过却是伸手抓了一把。
“你别光拿着,快点尝一下,真的很香的。”
在姜堰逼人的注视下,他勉强的吃了一个,但满腹心事之下又岂能品出味道。
再看坐在那里的人,一盘瓜子几乎都给磕光了,吃完瓜子口干舌燥,她又慢悠悠的喝起茶来。
南宫懿内心焦灼,看她这幅老神在在的样子,心头涌上一股无名之火,将手中的瓜子扔到桌上,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他负气的背影,姜堰也没了什么吃东西的心情,悠闲的表情变得凝重冷厉,她看着那紧闭的院门,暗暗的算了一下,南宫潇月该来找她了。
果然,傍晚时分,院子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南宫潇月拄着拐杖,满面春光的走了进来。
姜堰起身围着他转了两圈,淡笑着说道
“看来王爷恢复的不错,再好生锻炼一些时日,就连拐杖都不需要了,完全可以自主行走。”
“这一切都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
南宫潇月的这一声皇后娘娘喊得并不是很真诚,但是却能让姜堰敏锐的察觉到他内心的一些想法,脸上的笑意不变,她谦虚的摆了摆手。
“哪有,王爷客气了。”
房内的南宫懿听到外面的动静,便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南宫潇月的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神情略有些激动,大步走了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声音颤抖的问道
“康王,你的腿能走了?”
“还得依靠着拐杖才行。”
对着曾经最亲密无间的皇叔,南宫潇月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不管心里怎么恨,以前的那些情意不是假的。
“好好好……”
南宫懿手紧了又紧,眼眶也红了一圈。
“咳咳咳……康王,你来找本宫,应该是有话要说吧?”
叔侄俩相顾无言,一旁的姜堰就颇为尴尬,故意咳嗽了几声,打断他们之间温情的气氛。
“不错,本王确实有些话要对皇后娘娘,还有皇叔说。”
南宫潇月拄着拐杖,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
姜堰看了一眼南宫懿,向他挑了挑眉,意思是自己之前跟他说的话要验证了,南宫懿眉心微拧,却觉得事情哪会如她所愿的那般顺利,但是南宫潇月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满心的疑虑。
“本王之前跟皇后娘娘打了赌,若是腿被治好就放你们离开,如今结果已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王自会履行承诺的,所以……本王明日便会送皇后,还有皇后娘娘回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