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毕,姜堰回到寝宫,却觉得不对,空气里弥漫着糜烂的味道,秀眉一皱,她大步的朝着内室而去,刚绕过屏风,一人就匆匆忙忙往外跑,慌不择路之下撞到了她身上。
姜堰下意识的将人扶住,低头一看,竟是满脸泪痕的春花,再看她衣不遮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都是青紫的痕迹,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主子,奴婢该死!”
春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怒气,姜堰沉声问道。
“奴婢奉主子命,送皇上回寝宫,谁知皇上沉醉失智,拉着奴婢的手就喊主子,奴婢挣脱不了,就……就……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复述完毕之后,春花涕泗横流,跪在那里磕头求饶。
姜堰冷眼看着她,不言不语,倒是她身后的秋月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将还在磕头的春花拽起来,啪啪就是两巴掌。
“贱婢,主子对你不薄,你竟然干这种卖主求荣之事。”
话落,又是两巴掌,秋月用足了力气,春花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但她不敢应这个罪名,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秋月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皇上他把我当成主子了……”
“还敢狡辩!”
都是宫里的老油条,秋月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意图蒙蔽,她怒不可遏抬手又要给她几个巴掌。
“别打了。”
姜堰抓住了秋月的胳膊,她已经没了怒气,有的只是深深的失望跟失落。
“主子!”
虽然做这种事的人不是她,可秋月却也是满心的羞愧,是她没管教春花,才会让她生了这种糊涂心思,还付诸行动。
“事已至此,你就是打死她也改变不了了,先关起来吧!”
眸色幽深的看了一眼面目不堪的春花,姜堰抬脚进了内室。
“走吧!”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秋月冷声道。
春花拢着不遮体的衣服,低头敛目的跟在她的身后,等到了柴房,她突然抓住秋月的手,跪在地上哀求。
“秋月姐姐,你得帮帮我,否则我会没命的,你也知道主子的手段有多狠,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等回头我做了妃嫔,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的,秋月姐姐,看在咱们之间的情分上,就帮帮我吧!”
“愚蠢!”
秋月面色森寒的甩开春花的手,若说之前自己对她还抱着些许的希望,希望她能迷途知返,但现在却是失望透顶。
“在宫中这么多年,你难道还看不清楚,做主子不比做奴婢快活多少,尤其是像你这种背着主子爬龙床的,更是没有好下场,我都想不通,你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
“是,我蠢,你不蠢,你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甘愿做下等人,但我不愿意,都是娘生父母养的,为何我就得比人低一等,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春华不再装无辜,把自己的野心全都写在了脸上。
“无可救药!”
秋月啐骂了一声,将柴房的门锁上了。
黑暗笼罩,春花坐在柴堆上,忐忑不安的抱紧了自己的双腿。
三日后,柴房的门再次被打开,秋月带着两个小宫女走了进来。
长久处在阴暗之中,春花已经有些恍惚,她抬头茫然无措的看向门口,不知出现的人是真实的,还是自己只是在做梦,这几日她做了太多的梦了,各种各样的。
“丽贵人,出来吧!”
秋月看着她,眼底浮出一抹嘲讽。
丽贵人?是在喊她吗?她赌对了,她赌对了!
似是被重新注入了生机,春花腾地站起来,昂首挺胸摆出身为主子的姿态迈步走了过去。
“秋月,现在你还觉得本贵人很蠢吗?”
“呵呵……”
秋月没答话,只是回了她一个不屑的笑。
若是没有主子力保,别说贵人早就被乱棍打死了。
只是这话秋月是不会告诉她的,一个从奴婢升上来的贵人,又惹得皇上厌恶,在这吃人的后宫里能活多久,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从今往后,她的
好姐妹春华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个只是丽贵人。
春花不在乎秋月的态度,她现在满心都是被封为贵人的狂喜,洗漱过后,换上贵妃的宫装,宛如换了一个人,眉眼之间全都是一朝得势的倨傲,只是在拜见姜堰时,才将这倨傲隐了下去。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宫礼。
“呵……这自称倒是改得挺快的。”
姜堰看着她轻笑了一声。
不知她这话的意思,春花咬了咬唇,做出惶恐的模样来。
“皇后娘娘赎罪,奴婢只是……”
“行了,不必说了,本宫让你做了贵人也算是全了咱们主仆一场的情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不想再多费口舌,姜堰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春花还想再说些真心话,好讨好姜堰,可一抬头见她撑着额头敛下了眼眸,神色暗了暗,行礼离开。
刚到外面,迎面就撞上了秋月,春花一喜,开口跟她打招呼。
“秋月……”
“见过丽贵人。”
秋月极其冷淡的跟她福了福身子,理都没再理抬脚就走了。
被如此冷落无视,春花满脸羞愤,既然都如此无情,那以后她们就恩断义绝,谁都别攀着谁,挺直着脊背她走出了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