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着急,所以杨晨从长安到军营就跑了一刻钟,他揉着大腿都进军营,一脸的懊恼,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造出汽车来。
一进军营,立刻就看到足有十几人精赤着上身被捆绑在柱子上,身上还有鞭痕。
“怎么回事?”杨晨看向迎面走来的程处亮问道。
程处亮指着被捆着的几人道:“今天十里越野时候偷偷脱离队伍,跑去林苑驿了,下午才回来。”
杨晨点点头,道:“就这点事?你们就让我从长安赶回来?”
程处亮怒道:“要是就这点事当然不用你回来,那三个人,竟然进了民宅,打伤了人,还抢了民家的吃食,被人告官了。”
杨晨皱起眉,厌恶的看了一眼被困在那边被大的最狠的三个人,道:“翼国公呢?”
“在主帐里,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被人抓住非要找新军麻烦,咱们都要被按一个管束不利的罪名。”程处亮低声说道。
两人走进大帐的时候秦琼正写着什么,杨晨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到了‘臣御下不严,请陛下责罚’等字迹,他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压在秦琼手下的纸张上,道:“将主,这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不该由你一人承担。”
秦琼摇摇头,道:“我手下的人,犯了错自然是我来承担,指导员无需多说了。”
杨晨伸手将那张纸拿起来,团成球扔进火盆,道:“将主,且等一等,我觉得这件事也算是一件好事。”
“好事?”
秦琼瞪大眼睛说道,砰地一声拍案而起,怒道:“本该守卫民众的军卒,却做下这等恶事,你说是好事?”
杨晨急忙抱拳道:“将主息怒,且听我慢慢到来。”
秦琼冷静下来,重新坐下,但脸色不太好。
杨晨道:“这件事对于我们的确是件好事,这次不过是打伤了人,抢了些吃食,可以说是已经将问题暴露出来了,之前我们将这群军卒想的太好了,万一没有这次的事情,我们依旧这般对待他们,那么以后这群军卒说不定会给我们捅出多大的篓子!
万一下次杀了人,或者强上了哪家民女,到时候我们更加头疼,这次暴露出来了问题,还不是那等无可挽回的错误,我们就有了目标,知道问题在哪我们就能治哪里,所以我说是好事。”
程处亮翻了个白眼,道:“那还不是要我们主动上表承担责任,你将翼国公的文书烧了是何道理!”
秦琼挑挑眉毛看向杨晨,眼神也是十分不解。
杨晨干咳一声,道:“一时着急,呵呵,话说回来,这件事是整个新军的问题,将主一人上表不好。”
说到这里,杨晨看了眼账外,回头低声道:“新军是陛下一力主张训练的,咱们这里不能出事,出事了就是打陛下的脸,所以这件事咱们得先处理,处理好了再给陛下上表请罪。”
秦琼和程处亮对视一眼,都是点点头,程处亮道:“有道理,可,那被抢的人家已经上报了官府,这如何处理?”
杨晨道:“林苑驿没有官府,如何上报的?”
程处亮道:“那户人家先找了里长,然后那里长去了长安,上报了京兆尹。”
杨晨一拍脑袋,感叹道:“京兆尹啊!”
秦琼苦笑道:“上次你斩杀卢靖元的事情牵连了王文书,他不一定会帮我们。”
“我亲自去,唉,真是多事之春啊!”杨晨苦笑一声,说道。
“一同前往吧。”秦琼起身脱掉身上铠甲,披上大氅说道。
杨晨和秦琼往外走,经过教场的时候,指着那三个主犯道:“带上他们,一起前去。”
程处亮立刻让人捆上三人,扔上马车。
但等杨晨他们要出门的时候,却发现军营里所有的军卒都出来了,都堵在大门口。
“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杨晨冷眼看着眼前的军卒,脸色十分难看。
“指导员,俺们知道你对俺们好,不久是抢了点吃的吗,不是啥大不了的,大致他们都挨鞭子了,您就放过他们呗!”
开口的是赵虎,他脸色有些苍白,因为那三人都是他第二尉的,之前赵虎也挨了鞭子,而且是最多的五十鞭子,此刻站在那都是被人搀扶的。
“是啊指导员,兄弟们以前也经常抢点东西,都不伤人,这次大致他们这次是着急了,求您放了他们吧,不行就再打他们鞭子!”张龙也开口求情。
杨晨发现事情很严重,抢民户一点吃的,在这些军卒眼中,竟然都不算什么,这让杨晨眉头深深皱起,他看着营门口一群人,他们跪在地上,没有威逼,而是都面露恳求。
杨晨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认知,在他们的认知中,抢点东西不算事情,所以他们这么做了,而且还很理直气壮,大不了挨鞭子,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杨晨深吸了一口气,回头道:“把他们三个放出来吧。”
“谢指导员!”
“谢指导员!”
众人在张龙赵虎的带领下,大声的喊道,一个个都带着喜色。
等那三个人被放出来,也是跪在地上大声对杨晨道谢。
杨晨摇摇头对一旁的秦琼道:“将主,我们走。”
秦琼自始至终没有说什么,因为按照他以前的带兵经验,这些人抢了点东西他也不会说什么,但这次是陛下的新军,他才如此重视。
去长安的路上,杨晨一言不发,等已经看到长安城墙了,杨晨才道:“翼国公,你是否觉得军卒抢少许东西,打几鞭子便可算是惩处了?”
秦琼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不是我们这里的特例,所有军队都是如此,将士们训练刻苦,战斗时发死力,寻常犯些小错,的确是抽几鞭子的。”
杨晨闭上眼睛,果然,他之前就觉得来自四个地方的杂军这次能这么齐心,一定有原因,看来原因在根子上,大唐的军队还没有意识到百姓对军队的重要性。
他本以为第一天给他们讲述了军人保家卫国,讲述了职责,他们就懂了,却不想这都是他一厢情愿。
杨晨苦涩一笑,看来,文化教育不是很成功,还需要继续啊!
进了长安,二人直奔京兆尹,朱雀门外正阳大街上,京兆尹府衙门口是两只巨大的睚眦,据说还是隋朝时期的,两侧水火棍立在那里。
凶兽镇门,凶犯有来无回。
凶器临门,罪恶只进不出。
“翼国公秦琼、长亭县伯杨晨求见,王大人可在?”
两人说这话,人已经走进了京兆尹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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