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舅奶奶见她也赔礼了,面上松泛不少。
再听她夸梅子陵,明知是虚应的话,私心里却深以为然。
她拿出一套镶祖母绿的头面首饰送给巧儿。
吴氏忙推辞不受,说太贵重了。
还是陈氏出面,劝道:“郭嫂子就收了吧。他舅母是诚心赔罪的,你不受,只当不肯原谅她了;你收了,她也心安。”
梅舅奶奶忙点头说“是这样”。
她送这套贵重头面的意思,一是为了赔罪,显大度;再就是显示梅家富贵,显大气,总之是为了维持梅家尊严和体面。
清哑却无所谓,也不稀罕。郭家如今这类东西很多,梅舅奶奶非要送了才能心安,那就收了吧。所以令巧儿接了,并道谢。
吴氏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又客套几句,陈氏便陪郭家母女仍旧回去原来屋子。
她换上笑脸,越过吴氏先走进屋。
先冲众人一笑,然后佯对梅氏嗔道:“你想的倒好。那梅子陵和陈斌两个合起伙来撒谎,异口同声说巧儿是自己摔倒的,巧儿能怎么办?小女孩子家,那能跟男孩子比,可不就把委屈自个吞了。”
说毕,又向吴氏道:“我那个侄孙子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做了错事不认,没一点担当。回头我要好好教导他,让他也来给巧儿道歉。”
又对梅氏道:“刚才过来,你嫂子正找你去呢。”
恐她再出惊人之言,要指使她离开。
梅氏见婆婆眼中射出严厉的神色,半个字不敢说,忙告退了。
这便是陈氏灵机一动想到的应对之策:拿自己娘家侄孙陈斌作筏子,梅家就不好说的了;再者,她没怪梅家养的不贤女儿给她丢人,他们还有什么好理论的!
吴氏见陈氏处理公平,也感激,也愿意给面子和台阶,遂一边坐下,一边笑道:“小娃儿都这样淘气,我家的不也是。刚才还说呢。弟妹别骂他们了,不然我这脸上可下不来了。叫我说,这是好事——他们不打不成交。瞧,刚才对着赔礼,就有说有笑的了。往后啊,他们几个说不定比谁都处的好呢。唉,我就佩服你们这些人家,家教真是好!”
刚才,郭勤和严暮阳来找梅子陵,也道歉了,双方已经和好了。
陈氏笑容满面道:“可不是。听我家老爷说,严暮阳刚来的时候也和郭勤闹了一场。郭勤还把严暮阳裤子给扯脱了。结果,这两人现在比谁都好,像亲兄弟似的。”
她索性多说一句,将扯裤子事件说成郭勤所为。
吴氏也乖觉,呵呵笑道:“为这个,我那皮猴子挨了好一顿打呢。”
这算是默认了。
众人都诧异:严家这么说,郭家又认了,难道真是如此?
不然,郭家怎肯吃这个闷亏!
陈氏扭转形势后,便不再多说,在各人跟前打了个转,吩咐丫鬟上好茶好点心果子招待众人,又请严二太太甄氏招呼大家,她便推说还有其他客人要应付,便离开了。
来到一处安静的房内,她立即命人去叫梅氏。
等待的时候,气得胸脯不断起伏,悔不当初:
何苦为了一口气和老爷较劲,非要娶梅家女呢?
都是过去的事了,难道他还能和欧阳明玉再续前缘不成?
这次,老爷对谢家意见这样大,力主外甥和谢家退亲,可不像还把欧阳明玉放在心上的样子,是她当初心胸狭隘了。
她吞着自己种下的苦果,苦涩难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