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笑对众人道:“你们玩吧,我要走了。那边还有许多客人呢,除了长辈,还有许多姑娘们。大姐出嫁了,家里数我年长,该去陪客才是。再说,我也想和郭姑娘、高姑娘她们多多结交,做个朋友。姑妈表哥表妹都是自家人,想必不会怪我。”
严氏笑道:“你这样懂事,我怎会怪你。去吧。”
方初深深地看了严未然一眼,显然觉得意外。
瞬间,他又收回目光,对严氏道:“娘,今天是表妹的好日子,娘也该去帮舅母陪客才是,咱们母子晚上再说话。不然,还有明日呢。妹妹也去。不说陪客,多结交几个闺阁朋友也是好的。我和弟弟也要出去应酬一番。”
方纹忙道:“是,是。我都忘了郭姐姐了。我去陪她。”
她不由后悔:严未央出嫁了,清哑可没人陪了。
严氏见这样说,便道:“那我们都过去吧。晚上再来说话。”
严未然微笑垂眸,自觉走对了这一步棋。
方初兄弟先送母亲和林姑妈等人去后,才去了顺和堂。
一到那,立即被严家兄弟拉入席。
汇通钱庄的杜岳恒老爷正在席上,见了方初喜不自禁,硬要他坐自己身边,道:“我一来就到处找贤弟。贤弟去哪了?”
方初微笑解释。
方则只应付了一杯酒,就偷空走出来,命人叫来贴身小厮,至无人处,悄悄对他耳语了几句。
那小厮便匆匆离开严家,三绕两拐。”
小厮忙应了,告辞离去。
回到严家,叫出方则,将事情经过都回禀了。
方则思索一会,吩咐道:“去传个信,两天后我去找他。”
小厮忙去执行不提。
再说清哑,自严未央上轿后,便没了兴头。待坐了席后,本想就告辞的,又想今日本来要应酬;就算不应酬,坐着听听各家消息,也能增长些见识,这才留了下来。
韩太太主动和她母女亲近,坐一室说话。
大家正闲聊,严二太太甄氏忽然关切地问:“听说郭二姑娘落水了?可喝了姜汤,没事了吧?这个天,水还很凉呢。”
屋里一静,众人都看向盼弟和郭家母女。
这话听着关切,等闲人不觉有异常。
然好些不知道的人,经她这一提,都知道了;既知道,便要问究竟;既问究竟,哪怕理由再堂皇,也免不了被人议论一番——怎么郭家女儿总是事多呢?
韩太太微微皱眉。
吴氏也觉得尴尬,瞅了盼弟一眼,暗怪她不小心。
就听清哑道:“没事了。”
声音静静的,有些漫不经心。
她是真觉得没事了,所以回没事了。
众人却以为她四两拨千斤。
甄氏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不由讪笑。
韩太太一笑,对清哑道:“我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个衣服样子,我穿了出去给姐妹们显摆,很出了一阵风头……”
不等说完,就有陈氏贴身大丫鬟进来,说大太太请郭太太和郭姑娘过去,又笑嘻嘻道:“我们太太说,把巧姐儿也带着。”
清哑大概猜到何事,便起身和娘去了另一间厅堂。
果然,是梅家舅奶奶带梅子陵给巧儿认错的。
她原是要等没人的时候再行这礼,怕丢脸么,可梅子陵坚持要找巧儿认错,又说等他们走了,他还要撵去郭家,更麻烦。于是梅舅奶奶便托陈氏把人叫过来,也是做个见证的意思。
梅子陵见了巧儿,老老实实作揖认错,又向吴氏和清哑磕头,也认了错。
吴氏忙拉他起来,对梅大奶奶笑道:“小孩子,哪有不淘气的!我那个孙子也淘气,整天在家上房揭瓦。听说先头他还骂人了。我这里先给舅奶奶赔个礼,请舅奶奶不要见怪。一会子叫他来给舅奶奶赔罪。舅奶奶这孩子斯斯文文的,看着比我家那个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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