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着,而他坐着,从她的这个角度,她可以轻易地看到发根间露出的耳朵和脖颈。
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去看过一个男人的耳朵,可是这会儿,她的视线,却不禁被吸引住了。黑色的发,衬得那耳朵越发的白皙,线条柔和的耳廓,适中的耳垂,一时之间,杨沫的脑子里,闪过的是精致这个词儿。
把头发吹得差不多八成干的时候,杨沫放下了吹风机,拿起了梳子,俯身在君夙天跟前,开始梳理着他的头发。
原本凌乱的头发,慢慢地变得整齐,他的视线定定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几乎一眨不眨。许是他看得太过专注,反倒令得她越来越不好意思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她忍不住地问道。
“在想你到底喜欢我有多少?”君夙天低喃着道。
杨沫楞了一下,回道,“如果我说是很喜欢,你会相信吗?”
他抓住了她的手,放在颊边轻轻地摩擦着,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仿佛这样,可以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现在,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他呢喃着道。想要去相信她的话,因为这些话,是他无比渴望的。“沫,只喜欢我好么?”他问着,身体往着她的方向前倾着,唇,就这么隔着睡袍,贴上了她的左胸房下方。
就像她在浴室里做的动作一样,只是此刻,是他在亲吻着她心脏的位置。
杨沫呆怔着,脸刹那间变得通红,可是,她的脚步没有移动,总觉得如果这个时候,她退缩的话,那么一定会让这个男人受伤的。
他的这个吻,没有任何的情/色,就仿若是圣洁之至。他的眼帘轻垂着,神情是如此的专注。
心脏,在猛烈地跳动着,她的耳边听到他呢喃般的低语,“沫,你的心,是我的,而我的心,是你的,一辈子都是。”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抬了起来,指尖再一次地插入着他的黑发,“嗯,一辈子。”这是她和他,彼此发下的誓言。
他满足地浅笑着,靠在她的怀中,就像一个孩子似的。因为她的出现,让他几乎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直到杨沫掏出了白色的药瓶,递给君夙天的时候,他的脸色又蓦地变了变,就像是一股力量,把他从梦幻拉到了现实。
“喏,这是你的药,那天掉了。”她没有注意到神色的变化,径自说着,“今天早上去你别墅找你的时候,才知道你昨天晚上没回去。”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君夙天问道,“华紫木说的?”
“对。”她点头,“我去找了华学姐,她告诉我你在这里,房间的钥匙卡也是华学姐交代酒店给的。”
君夙天沉吟了片刻,突然道,“她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她顿了顿,脑海中闪过着之前闯进浴室,看到他的那副模样。恐怕那个画面,她终其一生都难以忘记,“说今天是你小叔的忌日,自从你小叔去世后,你在这一天从来不会见任何的人。”
他的唇抿直着,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
“你去世的小叔……”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是那天你睡着的时候,我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人吗?”
总觉得,他的身上,有好多她看不明白的地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少笑,不明白他为什么总会有些出人意料的举动。
“是。”他低低的声音,回答了她的疑惑。
“他去世多久了?”她又继续问道。
“五年。”
“你和你小叔很好吗?因为那张照片里,你笑得很开心,是不是……”
杨沫的话还未说完,君夙天已经霍然地站起了身子,“你很想知道吗?想知道小叔的事情?”
“我——”她深吸一口气,“想知道,因为我想要更加的了解你。”
“不后悔吗?”他的眸光深且沉,就如同摆放在她面前的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的话,或许迎接而来的是灾难,是懊恼,是悔恨……
她很认真地摇摇头,“不后悔。”因为她想要了解他的心,是那么地迫切。
“那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只是……别后悔,千万别后悔,你喜欢上了我这件事。”他如是说着,就算她真的要后悔,他也不会允许了。
杨沫没想到君夙天带她来的地方,居然是墓地。墓地上,摆放着许多鲜花,显然,之前已经有不少人祭拜过了。
墓碑上的照片,赫然正是杨沫之前曾看到过与君夙天合照的那个男人,那个和他有着一样凤眸的男人。照片中的男人,笑得温雅如春风,看来来莫约30来岁的年纪,却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地下。
“他就是我的小叔。”君夙天深深地看着墓碑,双唇缓缓开启,一字一句地说道,“在君家,他是最了解我的人,可是五年前,他死了,是开枪自杀的。”
杨沫倒抽一口气,她其实有想过关于君夙天小叔去世的原因,可是却怎么都没有想过会是开枪自杀。突然间,她想起许久前,风风曾经对她说过关于君家似乎常有人自杀的传闻。
君夙天此刻的话,就像是在证实着这个传闻的真实性。
君夙天半蹲下身子,手指抚着墓碑上的相片,似在回忆着什么,“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吗?”他问着,可是眼睛却并没有看向杨沫,而是依然看着那张照片上的笑颜,“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很爱很爱,那个女人是他毕生所找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自然对那个女人呵护备至,无论对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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