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陌脚步匆匆,行得飞快,没多久就来到了食堂面前,果见前面学子们正围成了一个大圈,对着圈内指指点点不断,叽叽喳喳,嗡嗡哄哄的议论声也是Щщш..lā
霎那间,陈宁陌面色变得铁青,冷哼一声大步走至,对着挡在前面的学子们冷然言道:“全都给我让开!”
学子们本在又惊又奇的观战当儿,突闻这一句女声,全都不自禁的转过头来,望向了发声处。
然一见到是国子丞陈宁陌眼眸生寒,娇靥冰冷的站在那里的时候,全都止不住一个激灵,人群顿时犹如潮水般散开一个豁口,竟是无人胆敢挡在她的面前。
陈宁陌这才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却见两个身穿白色学子服的年轻学子正在相互殴打,拳拳到肉,腿腿入骨,恍若市井流氓。
见状,陈宁陌柳眉倒竖,凤眼怒睁,更是气得不轻,一股无可遏制的怒火直窜头顶,张嘴怒斥道:“你们给我住手!”
尖锐高亢的嗓音落点,也使得酣战正烈的崔文卿和南明离回过头来。
他两依旧保持着你揪我的衣领,我抓你的头发之举动,同时惊愕一望,待见到来者是陈宁陌的时候,登时呆如木鸡。
陈宁陌正欲开口继续训斥,然入目却见打架之人居然是第一天入学,且还是她久等不来的崔文卿时,仿若胸口被人用力击上了一拳,立即就怒气盈满了胸腔,胸闷气短,呼吸急促,气得娇躯也是不可遏止的轻轻颤抖了起来。
……
宁一院内。
山雨欲来风满楼。
黑云压城城欲摧。
端坐在案几后的陈宁陌挑着眉头,睁着美目,抿着朱唇,冷冷的望着崔文卿、南明离两人,却没有说话。
正堂内一片静谧,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气氛唯闻针落,却有着暴风雨之前的冷静。
“可以啊,你们!”
陈宁陌终于开口了,嗓音清冽冷然,透着显而易见的寒凉之意:
“一个是来国子监内不过短短两个时辰,清晨还我面前说过要努力专研学问,备战明年科举的新学子。”
“另一个是在国子监内就读超过三年,其祖其父都是我大齐名臣的世家子弟。”
“就是你们两个,在我神圣不可亵渎的国子监内,当着所有围观学子的面前,如同市井无赖般大打出手,你们究竟还有没有规矩!知不知廉耻!学没学圣人之道!”
后面这三句话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直刺得人耳膜发痛。
南明离深知陈学士的厉害,今日打架被抓现行之下,也不敢反驳一句,老老实实的垂下了脑袋,一副静候发落的神态。
反观崔文卿,脸上却丝毫没有愧疚之色。
当众打架的确不对,但若是当时被南明离那样侮辱他却不敢动手,站在他的立场上来看,那更是不对了。
故此有些错误,即便你知道它是错的,也必须去犯。
因为,男儿不可辱。
陈宁陌怒气犹在的喘息半响,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不止。
待到呼吸稍顺,她这才冷冷问道:“薇薇,崔文卿和南明离究竟为何打架?你说?”
作为当事人的司马薇自是同路而来,此际听到陈宁陌的询问,只得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道来。
只不过,站在她的立场上,却对南明离言语侮辱崔文卿和高能之事避而不谈,着重讲述了崔文卿率先动手殴打南明离,南明离气不过之下,才是愤然反击。
如此避重就轻之言,自是听得崔文卿冷笑不止。
及至听完,陈宁陌大概明白了事情始末,目光转向了崔文卿,口气显而易见的有着几丝压抑着的愤怒:“崔文卿,可是你率先动手殴打南明离的?”
“是。”崔文卿也不否认,点点头之后又道,“不过,却是因为南明离言语侮辱吾等,在下气不过之下,才动手教训与他。”
南明离一听此话,登时忍不住怒气冲冲的反驳道:“什么言语侮辱,我这人天生一张臭嘴,即便是说了你不爱听的话,你也不应该打人啊!”话音落点对着陈宁陌抱拳一拱,“国子丞,刚才薇薇已经说得很清楚,原是高能弄脏她长裙,我们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没想到这崔文卿却紧抓住这一点不放,非要让我道歉,才发生了后面的事。”
崔文卿冷笑道:“好一个颠倒是非黑白,若非当真大人大量,那就不应该率先动手打了高能一个耳光,且还言语侮辱于他。”说完转头吩咐,“高能,把你的脸拿给陈学士瞧瞧,看看上面所留的那道狗爪印。”
高能畏畏缩缩的上前一步,扬起脸将胖脸上的指痕让陈宁陌察看,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然满脸的委屈以及欲哭无泪的模样已是很好的解释了一切。
陈宁陌心思聪慧,综合双方所言基本上已经明白了孰是孰非,沉声言道:“高能失足摔倒,弄脏司马薇长裙本是无意之失,司马薇又有容人雅量,当即表示原谅高能,故此你们两人都是没有错误,甚至司马薇还做的很对,但是你南明离,却斤斤计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耳光羞辱高能,如此做法实乃非常不对了。”
南明离在国子监天不怕地不怕,唯怕这位年纪轻轻的陈学士,闻言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目的,故作惭愧的颔首道:“国子丞说得不错,的确是在下冒失了。”
见他有所悔改之意,陈宁陌缓缓颔首,紧接着目光转向了崔文卿,口气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反观你崔文卿,即便南明离所作所为有失偏颇,但你也不应该率先动手殴打南明离,使得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故而今日之事,你是大错特错。”
话音落点,站在堂内受训的几人目光全都朝着崔文卿望了过去。
司马薇神色冷然,淡淡的看着崔文卿也不知在想什么。
而南明离嘴角却是泛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冷笑,暗忖道:此獠固然嚣张,居然胆敢对我动手,咱们暂且秋后算账,此际他被陈学士盯上,只怕是难逃责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