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冰 295 没脸见父母

“爸......”

“爸......”

从无声的泪流到哽咽的喊这么一声爸，我的心宛如被刀切割着，不是我自己心痛，而是替他们心痛，生了这么一个没有出息还很冷血的不孝子。

“真是萌萌啊，你换号了吗？昨天给你打电话关机了。”

老爸停顿了片刻，才是惊讶不已的激动道，显然他的性格还是那样要强，即使很激动也要像个军人一般保持着镇定。

“爸......您还好吗？”

我哽咽的说着，想要抑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却无能为力。

“很好啊，萌萌你怎么了？哭了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爸用一种淡定的急切对我询问道。

“老头子是谁啊？是萌萌吗？来，给我电话，我和儿子说话。”

急性子老妈好像直接夺过了在老爸手中的手机，让老爸一阵的发牢骚。

“儿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在杭州出什么事情了？快跟妈妈说。”

老妈用直白的急切语气对我询问道。

听着父母的焦急询问，我有种窒息的感觉，全天下的父母永远焦急自己的儿女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一刻是那样的真切。

“喂……儿子怎么不说话了？喂……”

“老妈，我没事，就是想哭。”

我蹲下超市门口，将手中的烟盒掉落在台阶，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正常点不带哭腔。

“啊？为什么想哭啊，儿子……”

老妈惊讶且急切的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男人宁流血不流泪，不能做孬种，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育你的？”

老妈刚说完，仿佛一直都在电话旁的老爸突然大声吼道。

老爸的吼声着实吓了我一跳，站在他身边的老妈都是发起了牢骚。

“没事，就是想你们二老了，给你们打个电话，问问你们最近过的好不好，是不是想我想的茶不思饭不想了？”

我恢复了镇定带着笑容半开玩笑的说道，也转移转移难受的心绪。

“那就好，那就好，儿子你就放心吧，我们在老家挺好的，没事搓搓麻将，唠唠嗑很不错，你要在杭州吃好喝好，冬天了，你在内蒙住习惯了，不习惯南方的湿冷，要多穿点衣服，照顾好自己。”

老妈好像很开心样子，而且很关切的提醒起了我。

“好什么好，你妈一出去看到你二婶抱着大孙子，就不是个滋味，每天念叨着想抱个孙子，也很想汤姆了。”

老爸又突然‘插’了进来，语气颇为低沉的说着。

“什么啊，明明是你这个老头子天天唠叨想洋孙子了，还说我，还要不要老脸了。”

“你……明明是你……”

“儿子啊，过年的时候带着媳妇带着小汤姆回来，你爸已经想的不行了。”

老爸老妈乱糟糟的说着，不给我插嘴的机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插嘴，毕竟汤姆是不是我亲生儿子还不知道，即使我不介意，可是老爸肯定会介意，不管是不是都得说是了。

“臭小子，我问你，那个汤姆到底是不是你的亲身儿子？”

老爸又抢回了老妈的电话，压低声音沉声说道，但他的那份想要知道真相的急切无法用军人的镇定来掩饰，这就是一个老人想当爷爷想抱孙子的心理。

“是啊，汤姆就是我的儿子，毋庸置疑，也是老爸你的孙子，您和老妈要是想的话，我在工作空闲的时候带汤姆回去看看你们。”

我用手拿起了烟盒，看着鲜艳的烟盒，坚定的说道，在我眼里不管汤姆是不是和我有血缘关系，他已经是我的儿子，谁也无法改变。

“好，好，好，你忙工作吧，过年时候回来就好了......”

听到老爸连说三个好，那难言的开心即使隔着电话都能够感受的到，只是听到老爸命令般的言语，我无法立刻答应什么，只是缓缓的将电话挂断，将手机颤颤放下，再次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这已经是第三根烟了，想要打着打火‘机’，却是因为寒风的肆虐根本无法让火点燃......

就在我不停努力，依旧打不着的时候，突然伸过一只手，女人的手，手中拿着一个银白色的名牌打火机，手指轻轻一按，打着了，黄蓝色的火焰在寒风中屹立不动，我没有看这个女人是谁，只是将烟和火苗碰撞在了一起，香烟点燃了，我重重的吸了一口，却是被呛到了，没出息的咳嗽起来......

“你不会抽烟。”

为我点烟的女人开口说话，一针见血的道出了真相，而我也知道了这个拿着名牌打火机的女人是谁，这一次她竟然没有骂我，没有将我骂的狗血淋头。

“你怎么知道？”

我抬头看着依旧是往常装扮的女明星疑惑询问道。

“看你点烟，拿烟，抽烟的姿势，而且抽烟还会被呛，显然是个新手，好男人啊，竟然不抽烟，不抽烟的男人，可是很难遇见的。”

女明星一反常态的蹲在了我身边，没有骂我，而是平静的说着话，不过一个高高在上，身上太多闪光点的女明星蹲在我这么一个普通人的身边，谈论着对烟对男人的见解也真够醉的，这也同样难以遇到。

“对不起，我不是不抽烟的男人，我现在不就是在抽烟吗？不过一个女明星和普通人蹲在洱海的超市门口，在深夜中被冷风侵蚀着，而且还为我点了烟，我想这才难以遇到吧？”

我没有看身边的女明星，看也看不到她的面容，只是用手指夹着烟，望着遥远的天际，仰望着闪烁的星辰，我不给女明星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哼起了歌，带着愧疚，带着伤感，带着所有的情绪，唱响在黑夜中，与风作伴，有水泥地作陪。

“为了理想苦苦挣扎，寒风夜里我努力扛，为了尊严我们说的谎，再无胆量能回家乡，走到哪里，念念不忘的啊，是妈妈那碗汤，年迈的母亲啊，你一定不要了解我的悲伤，不要猜测我的逞强，如果可以为我把灯点亮，请再给我希望，故乡的那扇窗，把父亲的白发用健康掩藏，别让理想闪着泪光......”

刚开始是哼着，渐渐的却是大声唱了起来，用歌声向黑夜唱出我的心声，在这能够将人的脸颊冻的发紫的时刻，我是真的想要喝家里的热汤，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没有什么勇气回到家乡。

半年前我还是个大学生村官，而现在却是一个背着吉他，拿着单反四处游荡的爬虫，要钱没钱，所有的积蓄全买2ooo了，还买了个烂车，焦急的去找晓琰，却发不着了，要工作没工作，书也没什么稿费了，简直就是个无业游民，歌声落下了，热泪滚滚的我却是绝望了，我这只折翼的蝴蝶还有没有机会涅磐重生，我有些质疑，质疑着自己，我怕我会辜负父母的期望，真的很怕。

“你不敢回家吗？为什么呢？”

蹲在身边的女明星是最真切听完我唱歌的人，歌声一落她便对我提出了询问，简直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难道她忘记了我强吻她的事情吗？之前以为她心小，现在觉得心挺大。

“因为没本事，没脸见父母，不能给父母的脸上贴光反而是丢人，我有什么脸回去，我已经失去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