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能说啥?她要是开口替人求情,这疯子的剑可就真的扎下去了吧?这时候,恐怕也只有沈兮珞在这里,才可能阻止得了此夜,这两个男人一触即发的战火了。
那头一个又气又妒的兄长,一个另娶她人的前夫,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这边的中州公主呢?
倦极的沈兮珞睡得云里雾里,好半天仍以为自己是伤了心以后,反做这种暖融融的梦——甚至感觉他在梦里,还悄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叫她再睡下去,她却哪里还睡得着,目送着他与顾无痕远去的背影,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直到军队整齐的脚步声渐渐地,彻底消逝,她才意识到,这并非是梦!
这阵仗,是皇兄早就派人监视着她的寝宫?他被皇兄“抓”了去,哪里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他却安慰她有事找皇兄谈——会谈什么?恨中州入骨的他,会这般风轻云淡地主动与皇兄商议什么事?
想到这里,原本替那人担着的一颗心,更变得畏畏缩缩……原本连中州皇宫都不屑踏入一步的他,却“纡尊降贵”,在消失了十日之后,突然找上门来,除非,除非他有什么不得不为的事……能够让他放下高傲,甚至放下仇怨,放下根深蒂固的偏见与执念。
而这一切,难道,都是为了那一对他新“得”的姐妹花?
因为他的仓促另娶,于礼不合,所以才向她的皇兄赔礼,以免皇兄一怒之下又大动干戈,阻碍了天下太平?
“公主,你怎么站在这里吹风呀?”
同样惊醒的晴儿匆匆跑了过来,用一件厚厚的披风将沈兮珞裹了个严实,“出什么事儿了?公主,你别哭呀!”
沈兮珞这才发现自己又忍不住掉了眼泪。眼前模模糊糊,好似出现了那总是一身银衣的男人,身着大红喜服,左一朵娇柔兰花,右一朵娇艳玫瑰。
左拥右抱,喜逐颜开的模样。顺带,还有一个美艳的无痕,在他身畔,也是笑盈盈的,与他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再有,便是他曾经念念不忘的珞儿,他酒醉之后就疯狂想要占有的珞儿。
一个个身姿妖娆,丽色无边!
“公主,呜……公主你别难过!是不是,是不是又想到宁城主了?公主你放心吧,他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等他忙完了,自会来找你的……就算,就算他放得下你,也放不下你腹中孩儿啊,公主你说是吧?”
见了那矜持又倔强的纤弱女子不停地默默流泪,晴儿也心疼得跟着掉眼泪,手忙脚乱地安慰。
然而听到连晴儿,都不得不替那人说好话来安慰她,沈兮珞哭得更伤心了。
朝阳宫里,赤宁城主全然不知他那孕期益发多愁善感的小妻子,正幻想着他与别人成婚,身边还有一群红颜知己环绕的绮丽景象。
剑尖贴着他的面部肌肤游走,剑气微微鼓动之间,眼看剑锋就要没入人的肌理,泠渊陌身形似未曾动过,人已是不着痕迹地后移了半步。
在皇帝微显诧异的目光中,他微微笑了笑,“早就听闻中州的皇帝陛下好见血光,泠某不才……我怕吓着珞珞。”
咳咳!无痕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肉麻?珞珞,啧啧。
沈无极显然也微怔了一下,旋即冷笑道:“少在朕面前惺惺作态!这三年多,你是如何待她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皇帝的话透着天生王者的威严与桀骜,语音沉沉,振聋发聩!
“我以后会补偿她。”
赤宁城主如此低声下气,真是闻所未闻!
顾无痕掏了掏耳朵,眼睛转向了大殿的门口,脚步悄悄地往外移了过去。
“补偿?无痕你说说,该如何教一个男人补偿三年的青春韶华?补偿我妹妹受尽冷落和羞辱的凄凉苦楚?”皇帝眼仍盯着剑尖,似根本未看到女人正拔腿离去。
在不管不顾拼命逃跑,与若无其事接下男人的问话之间,无痕几乎毫不犹豫便选择了后者:虽然这两个男人一个伤得半死不活,一个更是被毒得一脚踏进了棺材里,她仍毫不怀疑无论其中哪一个随便动动手指,也能将她给制惨了。
“这个,自然是,让他下半辈子当牛做马,任由你家妹子搓扁揉圆,作威作福!”
“说得倒是好!”沈无极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可惜,赤宁城主已经另谋良配,我家妹子,也马上要新择驸马。今日宫宴上各个世家公子齐聚,还真是挑花了眼,她可是跟朕说了,只要是能待她好的,听凭朕做主,择日下嫁。”
“不可能。”赤宁城主的面色终于沉了下来,“之前你们中州传出的那些风言风语对她的声名已是不好,陛下还是不要做些无谓的事,破坏我与她的感情。”
“哈哈……感情?”这回皇帝笑得更疯癫了些,“赤宁城主,我敬你也算是一方君主,当初把妹妹下嫁予你,已是我沈无极这一生做的最蠢的事,如今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看来陛下是执意要做这个丑人了。”赤宁城主面色恢复了往昔的淡然,玉色长指一伸,已将皇帝仍握在手中的剑锋扣在了双指之间。
沈无极一时不察,发现的时候剑已在那人的指尖夹缝里,以他之力,竟无法再将剑抽出!
发掘了足以匹敌的对手,瞬间更令皇帝兴奋起来,周身功力运转。
眨眼之间,两个男人身边仿若飞沙走石,强大的气流袭来,无痕皱着眉儿借势奔出了殿外!
沈兮珞哭累了,情绪也平复下来,怕伤了孩子,还是躺下休息了——至于那个男人是去是留,是死是活,明日天一亮,定会有个说法。
朝阳宫里,不当差的宫人早就躲起来头也不敢伸一下,外头的守卫军严阵以待,只等皇帝一声令下,冲进去将那中州的宿敌当场擒下!
顾无痕出了大殿,见着那阵仗,又稍稍迟疑了,也不知道带的药粉够不够用在这么多人身上。
然而为首的将领却没有多看她一眼,当她这个夜闯皇宫的人根本不存在一般。直到顾无痕大摇大摆地从那整齐的队伍前走过去,仍没有一个人用眼瞧过她!
她这才想起,那人既说了放手,这些人,便不会再见她就抓了——猫抓老鼠的游戏,玩了这么多年,确实也是倦了呢。
他说她自由了,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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