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顺畅,不到午时,三人已到达瓷窑。晴天将真珠安置好后,拉上尹子陌先去探望尹剑起。
二人刚踏进门槛,一块“砖头”向二人飞来。
暗器?晴天眼明手快,出手去接,谁知一手还未伸出,就被尹子陌连人带手扑倒在地。
“哎哟”被重重压在地上的晴天苦不堪言,心中哀鸣,用不用反应这么大啊她现在可是身怀绝世功夫的女侠,一块小小的砖头哪里是她的对手?
里屋的乐若安听见声响,跑出来察看,待看到跌倒在地的是尹子陌和晴天时,瞬间变了颜色,赶紧扶起二人。
“二少爷,晴天,你们怎么来了?为何不事先通知一声?哎哟,有没有受伤?”
乐若安本来就是个大嗓门,这会儿一急,声音更响亮,里屋的尹子槐一字不漏地听了个清楚。他听说尹子陌和晴天到来,起身出去。
二人并无大碍,晴天稍事整理凌乱的发髻后,先对乐若安小声道:“我们无事,哥哥莫要惊慌。”然后又对尹子槐欠身道:“大哥。”
尹子槐微微颔首,目光掠过尹子陌,不发一言。
算起来,自从尹夫人去世后,他兄弟二人就未曾见过。晴天明白,尹子槐虽然心中有愧,可到底是尹家的大少爷,是尹子陌的大哥,他的身份在那摆着。所以,就算他愿意与尹子陌和解,也不会主动开口,只会等到尹子陌唤他一声“大哥”。
思及此,晴天向一旁的尹子陌使了个眼色。
尹子陌只顾垂头拍落衣裳的泥土,看都不看晴天一眼。
“咳,咳。”晴天无奈,只得咳嗽两声,以手肘碰碰他。
谁知他却继续垂头拍落衣裳的泥土,充耳不闻。
二人的小动作全落入尹子槐的眼睛,他微愠了面色。把脸别向一边,一股尴尬的气流在三人之间流转。
“哈哈。”乐若安适时的大笑打破了三人的尴尬,他从地上抓起一团泥巴,道:“二少爷。晴天,幸亏你们躲得快,否则被这块泥巴打中,力道可不轻呢。”
晴天定晴一瞧,才发现那块“袭击”他们的“砖头”并非真“砖头”。而是一块“不子”。
“这块不子因何飞出屋外?”晴天问道。
“这”一向心直口快的乐若安竟然语塞了。
尹子槐不自在地清咳一声,道:“一同进去吧,爹爹正在里面发脾气。”
四人走进里屋,晴天一见到尹剑起,差点没笑出声来。只见坐在轮椅上的他发髻凌乱,胡子拉杂,脸上衣裳上布满泥圬,如同一个三四岁贪玩胡闹的孩童一般。而他自己对这一切似乎全然不知,只顾埋头揉搓手中的一块泥巴。
尹子槐走到他面前,在他耳边低语两句。他抬起头,看看尹子陌,又看看晴天,不待二人行礼,又重新低下头,摆弄手中的泥巴。
晴天还是恭敬地道了一声“公公”,然后问向尹子槐:“高岭土和瓷石的比例可已配出?”
尹子槐叹口气道:“没有。有时过于松软,有时过于坚硬,有时则不能拉坯成形。方才便是爹爹动怒,把刚制好的一块不子扔了出去。”
晴天心道。虽然沈春娘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尹家也拿到高岭土,可是要想烧制成大瓷器,这条路还长些呢。
她心中惦记真珠一事。对尹子槐道:“时值正午,我与哥哥多日未聚,不知能否一起外出用午饭?”
尹子槐道:“当然可以。”说着,让乐若安去换装清洗。
待乐若安拾掇干净,打算与晴天一同离去时,尹剑起抬头唤道:“子槐。子陌,你兄弟二人过来,爹爹有话讲。”
晴天识趣地与乐若安还有一众人工外出,只留下尹家父子三人。
晴天把乐若安带到她与尹子陌在瓷窑的临时住处,叫女眷做来乐若安爱吃的狮子头。
乐若安一见狮子头,心情大好,放开胃口大吃,待他终于吃饱,晴天道:“哥哥今年可有二十八?”
“有。”乐若安用衣袖抹去嘴边残渍,打个饱嗝,道。
“哥哥可有意中人?”晴天再问。
“没有。”乐若安信誓旦旦:“我乐若安早就说了,往后要效仿尹老爷,以事业为重。这一阵子,我跟在尹老爷左右,可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日以继夜。我睁开眼睛,尹老爷已开始做工,我闭上眼睛,他还未歇息。想着尹老爷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都能如此沉心埋首瓷器,我一个年轻人,还想什么风花雪月之事?再说,瓷窑全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哪有认识女子的机会。怎么,妹妹此问是何意?”
晴天吐槽道,没有认识女子的机会才是重点吧她道:“哥哥想不想是一回事,如若遇到一个心仪的人,便是另外一回事了。妹妹今个儿来瓷窑,带来一个女子,想让哥哥瞧一瞧。”
这一次,晴天没有用“相一相”,而是用“瞧一瞧”,乐若安果然一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顿时变得拘促不安,粗糙的脸面儿也少有地泛起红晕:“人人来了?在哪里?”
晴天见状,心知他是愿意的,掩面笑道:“哥哥莫要惊慌,在这安心坐一会儿,晴天这就去唤那人来。”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哎,哎”
没走出两步,乐若安支支吾吾地从身后叫她。
晴天转头
只见乐若安使劲向下拉平上身的短襦,僵硬地挺起胸膛,一双手一会儿垂在身侧,一会儿揣在衣袖,嘴唇翕动:“妹妹妹,这两手该往哪里放?”
晴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哥哥只照平时那般就行。”
晴天唤来真珠,简单介绍后,便让真珠与乐若安二人单独在里间相处,她则舒服地躺在外间的藤椅上,享受春日午后的阳光。
她没有做过红娘,这是第一次。
说不上为什么会想到把真珠介绍给乐若安,因为单外第一眼来看,二人并不相配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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