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尘 《谢红尘之创作背景》八（寄烦姑姑）

开饭了，寒风真没想到刚才那虚吹的男人竟给他们上了満桌的好菜，全是家里过节有事吃的东西，说实话已好多年都没吃过这样的饭了，想起小时村里有事时，全村的人都聚在一起吃饭的那种和谐美，可如今再也找不到了。

还有那长时间没吃油水“憋困”了的“穷人朋友”，在酒席上停电的那一刹那，不知是谁竟一筷子把桌上的肉给干光了，待几十秒钟换电过来时，却发现不了是谁搞的鬼，好利索的手嘴，想必那人一定是没咀嚼就给呑了下去。

还有那父母带上的“一串”小孩，在夹菜时用脚在桌子底下做着肢体语言，没想到的是那小孩竟怒得大嘲他父母叫道：你别“拐”我了，我知道夹菜，顿时间让做父母的无地自容，那种用苦良心、、、、、、、。

吃完了饭仅收伍元人民币，老板连说他做亏本生意，吃的人虽没认同他那夸张的说法，但却认同饭菜确实是值那个价，甚至都有超值的嫌疑。

他们吃完了都说老板做得真好吃，下次路过定还到那里吃，刚才还很粗话的老板顿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道：下次绝对不会再这么便宜了，至少也要捌元左右，这次这么低完全是为了拉客做下次生意。

但大家都给足了他面子说：就算是十元我们也吃，这比起其它的几个地方那猪狗都不吃的饭菜要好多了，这样的几番话让那老板和那一直都不快只是勤劳地干着事的漂亮老板娘都笑红了脸，看来百姓的眼睛都是明亮的，有了百姓的支持，“得天下”已是迟早的事了。

那样的一番前程似景的景象，结束了这次旅途的最后一顿饭。大家的心都为此而开了，怀着无比愉悦的心搭上了最后的一段旅程。

又要转乘一次车，听说前面又有交警要检查，听说这次转乘的车是那饭店老板请的客，不由地为那司机暗暗地叫他又黑了别人一把。

寒风再一次地被分到了转的车上，车上用小的橙子拼起来。从外面看进来没几个人似的，可只要你进车一看，你定会吓一跳的，地上都挤满了人，你都无法踏动半步。

车行至中途，有一个不算漂亮的姑娘上了车，但打扮却很时髦，这对于长途困倦了的男人们来说，这已是一大稀事了。没想到还在这僻静的地方看到女人、、、、、、。

寒风本想想个办法让那女郎注意一下自己，可却让那好色的司机给捷足先登了，看到那司机连开车都不专注却用很色的眼光盯着那女人又说一些很骚的话还不时地做着动作时，寒风终于明白没个司机是个好东西，也正因如此，他才证明了其它乘车的人都是好市民。

穿过了一个收费站和一个标有警察的检查站之后，终于结束了那“恐慌”的时光，司机上来给他们上烟道：不好意思。让你们都受累了，后面就放心多了。

寒风心里想：放心也只是你那黑钱的心放下了。可我们等人的性命仍在半空中悬着呢，谁叫咱们都是底层人士呢，就该享受这分福利了，无时无刻都无不生活在恐慌的环境。

如果真要处处计较，那只有甭活了，想于此。心又有些安稳了，人总是在疑问时自己给自己安慰。

穿出了湖北界，最先见到的是重庆界石柱一带，听说这地方很穷，小时老流传着说石柱那地方女人好勾。于是就有一批坏了良心的人到那地方去骗女人外出卖。

还说那地方扎两个辨的女人别去碰，那样会被别人刀砍的，因那样的妆扮都是结了婚的女人，你若要勾搭就去找那扎一个辫的女人，听说她们无论你怎么去勾都没人管的，因她们是单身。

寒风看了很久，看得很仔细，虽此地十分偏僻，但也不算太穷啊，如果说穷那自家那地方就更穷了，至少别人还有省级公路穿于此，但或许流传的那年间还没有公路开放。

寒风也没找到一个姑娘，更别说扎辫的了，是不是都被那些坏了良心的人给卖出去了？寒风想更多的是美丽的姑娘们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卖了自己的家乡，她们没有一个会愿意再嫁给一个山里的汉子，仿佛已吃够了山里的苦，却从来都未曾得到过山里的福。

待远嫁它乡生活若干年烦腻后，想家时，请别再想家乡的美！若是美，它又会曾几何时给你留下那很深的创伤？让你永远都不想归家，你的眷恋抛向了何处？

寒风看着此地，如是地感慨着：山是比我们那里大了且通上了豪华的公路，这比起我们那里来已算是很富裕了，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去取笑别人的一切不是，心里沉默着，要是哪一日自己有了本事，一定要改造家乡，让它变得更美！自己虽没有愚公移山那样的精神，但却有他那样的一颗心。

当车转至山顶时，很多人都说看到自己的家乡，而寒风怎么样也望不到属于自己的那块地，站在高处看雄伟的大地，仿佛没有一块地是属于自己且又都属于自己。

一路盘旋着下滑，看着悬在山腰的煤矿，寒风好怕山已空，稍不注意就会塌下，可看着那显得精神的矿工，寒风顿然忘了所有自己的顾虑，他知道这样危险的事迟早都是会发生的，只是看轮到谁身上，似乎只是一种没有下注的赌，有人却甘愿为此付出，想想都是身不由巳啊。

天色渐暗，黄昏的阳光透过秃了的树枝，一切都显得那么美与自然，时光的飞逝若是这样的时刻，留在生命里的感慨已不再是空虚。

当车从这山至那山行到桥上时，让寒风想起了自己写的《孤山与断桥》的那句歌词“可是山与桥的搭配却是那般地久长”、、、、、、。

当听说车进入自己县城的界线时，寒风刚从睡梦中醒过来，望着外面一片漆黑，呈陂斜行的灯光虽比不上城市的明亮，但那种迷醉的美。会让你久而不厌，会让你感觉在黑夜里穿行时有一种淡淡的力量在支撑着你前行。

车停了下来，好像是爬不动了，寒风探出车窗一看，全是泥土路，车轮已淊入几十公分深的泥坑。司机使着脾气和那淊入泥坑的车轮较量着劲，以至于到后来把那泥土溅飞，露出的石头与轮胎擦出了火花。

大家都劝说着叫那司机下车看一下，可他硬是不信，结果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那泥坑里钻了出来，那司机终是得意地笑了，当大家说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时，他却说长夜漫漫时间怎能是浪费，简直就是煎熬。

又有人笑侃着问他说：你刚才睹气那么久。耗费的油钱和轮胎的磨损早抵得过你下去看一下的辛苦价值了。

他却笑得更起劲地说：这事都是老板的，我们只管省人力地整就行了。

听听想着这似乎也对，在今天钱的浪费挥霍下，省点人力也是应该的，但省了某一人的力却需耗费更多人的力及资源，若每人都这样做着比较，那么偶尔地出一下力也会显得那么地自然与应该。

这边司机打电话询问着走哪条路才没交警检查，那边却答非所问。好像是跟那司机谈起了那晚的风流之事，说到某地点和某人、、、、、、。

车进县城了。再往前行上几分钟便是终点站了，有人选择了在此地下车，当车行至城中时寒风要求司机下车时，司机却说不肯了，说怕警察检查看到了会罚款的。

没想到这么小的城市也讲起了一点规矩，应该的。这亦是文明的进步，每个人都应该推广与发扬。

寒风下了车给小姑打了个电话，问自己的住宿问题，她叫寒风在此处等待，她马上就来。

寒风在寒风中等了好久都不见人来。心虽没冷，但身体已有些抵挡不住了，那寒风的撕掠，加上好几天没吃好睡好的饥饿与疲惫，寒风伫在那儿等待的姿势都换了好几个，甚至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姿势换得太多了让姑姑看不见他？

当寒风总是用一种希望的心在寄盼着时，姑姑终于是出现了，她姑姑比以前显得更消瘦了，每当此刻寒风的心是最不好受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天一天地苍老，而自己却还没所做为，心中甚是愧疚。

寒风跟在她后面一路而上，一梯阶的路上来，寒风几乎都有些走不动了，而姑姑却行走如飞，终于明白磨练是为何道理。

经过一个小的农场时，寒风小姑向寒风介绍着说这是她工作的地方，寒风看着挺美，但却不敢说出那种美给姑姑听，寒风知道自己此刻跟姑姑谈那种厌倦美是对她的不敬，如果要真心的说当然是需要改变现实的状态，可自己无能，也只能无语了。

跟着小姑的话语转着思绪，寒风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听着长辈讲那过去的事、、、、、、，便想起了自己前不久去逝的爷爷，还记得就在前几个月，他还跟自己讲传说故事，讲着讲着就乱了，就睡着了。

寒风听着虽有些不懂，但却听得很认真，人为什么总要在失去的时候才觉得那般地珍惜与难过呢？

寒风的小姑把寒风领到了她住的地方，也便是她老板的家里，她就睡在她们老板的一间隔房里，房子看上去虽有些古老，但也已算是中等，里面设施齐全。

老板和老板娘正在看着电视，看到寒风到她们都笑迎着问候寒风，寒风当然也是显得很礼貌客气地答话，于是老板娘便从厨房里端来了菜饭，生活不错，平时都是吃鸡、鸭肉的，小姑连对寒风说她们生活很好，老板也对她很好，一切似乎不说寒风也已感觉到。

那晚寒风洗了一个久违的澡，晚上睡在了那老板儿子的床上，听说她儿子在成都上大学，房屋里一股子书卷气，满柜子书，电脑、打印机的，俨然活得不像一个小县城里的人。

也难怪了，听说那老板是县里司法局里的秘书，一年下来整外块都不知赚了多少个腰包鼓，这又算什么呢？

有钱人一般都是显得很大方的，但不那么地讲究与给人脸色，这样的有钱人就不多了，而他们就算是那样的人，直到寒风走进房里睡觉为止，他们都没有跟寒风说过什么不准动又什么不准碰的，很随便地就把寒风给当做了他家的人，这让寒风颇受感动。

受够了城里的冷漠，以为自己已达到铜墙铁壁了，没想到那原以为硬了的心这么容易就被感化了。

那夜虽没做上个好梦，却睡得很香，晚上起来上厕所时，看着外面那洁白的月光，好美！干净的大地透着一股冷的气息，往往此刻有美感的人都是难得挺安逸的，虽寒风只是个过客，但短暂的停留与安逸也已使他足够，这一切得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那睡得正香的三位恩人。

听到了学校的广播声，多么动听又熟悉的感觉，想想曾几何时，自己就坐在那间屋子里为同学们广播。

可现在的学校都已变了，变得跟潮流了，没听见人广播的声音，便不断地放着刀郎的音乐，一连听了好几个学校都如此。

在别人家里做客总不能睡得太晚，寒风便随着广播声起床了，起来之后找不到人、事干时才知道不该起那么早，站在寒冷的清晨，很难受，寒风深深的知道无所作为的一天又将这样地开始了。

之后那老板夫妇跟寒风的姑姑都陆续地起床了，没吃早饭寒风就跟着姑姑出去干活了，她每天干的活就是负责到老板的农场去，和另一对给同一个老板干活的夫妻那里接鸡蛋，然后再用三轮车拉到市场里去卖；听说早上是卖蛋的最佳时期，于是他们便冒着寒风还流着汗地赶着。

看着姑姑那被冻红了的手，寒风却不能为她做点什么，从开始闯荡世界的开始，寒风都立誓要为家人及亲人改善贫困落后的环境，可直到如今家人失散他都无助，反倒还要靠老一辈的人来辅佐，寒风不想说什么已羞得脸发烫。

寒风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从杭州唯一带回来的“珍品”，那就是走时没能及时放下的骑车戴的手套，就这样一件一文不值的东西，当姑姑接过手时却看得无比的珍贵。

她还关心寒风说，你给我了你怎么办呢？寒风感激得快落下泪地说：没事的，到杭州了我再买一双就得了，在家这东西难买到。

寒风姑姑于是便应声地戴上了手套，她在上坡骑得费尽时，寒风便奋力地帮着她推，待她累了时，寒风又换下她自己蹬着。

好多年了，都没骑过三轮车了，在这样脱立了大城市喧嚣背景的小城，那大城市收破烂的模样也会在此刻体会一下小贩的姿态。

车翻过了一道坡后又急速地往下滑，寒风有些控制不住这三个轮子了，他试着去找刹车可发现有些不灵了，他慌了，却没跟姑姑说，他怕姑姑说自己没能耐，加上自己已离她甚远，于是便硬撑着；寒风用脚使劲地磨擦着地面，想控制一下疾风的速度，寒风听到鞋底那磨得受不了的哀叹声，也听到三轮车上鸡蛋那磕碰的“刺耳”声，寒风愣得没了主张，不知该放弃谁来保全这场“风波”。(未完待续。)